她分明记得他们俩夫妻在度蜜月的时候吵得不可开交，可现在子阳的脸上分明洋溢着甜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子阳，我真替你高兴。”晚晴言不由衷地说道。“我也希望你们感情越来越好，吵吵闹闹，影响身心健康。”
子阳的笑容有些绷不住了，她笑着说道：“是么？表姐，我记得当时我跟秦然在一起的时候，你说要利用我重获他的感情是不是？”
“那是我一时之气，后来想想你们都结了婚有了孩子，我再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我对他的感情也那早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已经彻底放下了。我不会再想这么多的。”
“表姐，可是我为什么总有一种感觉，你还没有放下呢。”子阳想到晚晴与秦然在走廊上的那一幕，他的手当时是放在表姐的肩上。
“你误会了，我真的没有。即使我再怎么放不下，你们都有了孩子，我还能怎么样呢。”
“当时秦然的前妻也有孩子，你不是照样趁虚而入。”
“当时是他在猛烈地追求我，我才会跟他在一起。”
子阳露出一副不相信的神色。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我对秦然已经死了心了。最近也有人在追求我，我准备好好治病，早日回到社会去工作。”
“你是说真的吗？”子阳的不相信改为了半信半疑。
“你要这么说我没办法。”晚晴叹了口气，“我不能为了一个不可能回来的人牺牲我的一辈子，我为他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不会再继续等待下去，更何况他现在是属于你的，我还能怎么样。”
“那么有机会你能不能带着那个追求者来见我们。让我跟秦然也祝福你。”子阳心想如果表姐解开了这个心结，那么事情的发展就会变得顺利许多，她也不必要时刻注意他们两人的动向而胡思乱想了。在美国的时候，因为怀疑晚晴与秦然互相有暧昧，所以才会时时闹脾气。
“当然，等我找到工作，决定答应跟他在一起之后就会介绍给你们见面。”
“可是表姐，你是怎么找到他的？”子阳嘴角带笑地问道。因为晚晴以前一天到晚都呆在家里，一个月出去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她很怀疑怎么会有追求者。
“我在网上认识的。”她笑嘻嘻地说道。
“网上现在有许多坏人的，你不怕上当受怕吗？”子阳有点诧异。
“他们有什么好骗我的。”她不以为然地说道，“我们的确是在微信里认识的，后来我出去做社工，他也在那边做事，于是就这样了。”
子阳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表姐，这次谈恋爱可千万不能再草率了。”
“那还用得着你说吗？我在感情的道路上走得这么崎岖曲折，遇到的都不是真心实意对待我的男人。现在他正在我的考察期呢。我没这么快跟他在一起。难道我从一个坑里爬出来再掉入另一个坑里去吗？”
看着晚晴面带轻松地说完这些话，子阳心想她的情绪病大概已经治好了吧。也许是因为之前太小心眼了，所以才会疑神疑鬼。
“表姐，我真心地希望你过得好。从小你是我的偶像，是我们整个家族人人称羡的人，你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吧。”子阳拉起她的手，脸上充满了诚恳的表情。
她虽然还笑着，仅局限下鼻子底下的部位，双眼闪烁着露出尖锐的光芒。心想你真的以为现在很幸福了吗？那么就要好好把握当下，幸福的时光转瞬即逝，很快就不再属于你了。
“子阳，我也希望你过得很好，不要再跟秦然吵架了，你会是他最后一个妻子。”
“我知道，现在也正在努力改变自己。”子阳笑了，抚着微微突出来的腹部。
时间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几个月，唐晚晴始终保持着一个月来探望子阳两次的频率。因为随着子阳的肚子越来越大，她的行动也越来越不方便。也许是肚子里的孩子给秦然带来了好运。秦然的工作接连不断，整个孕期都没能陪伴她。每一次的产检有时是佣人陪她，有时是晚晴。
到下一个月为止，就是子阳肚子里宝宝要出世的日子。子阳又紧张又开心。
这一天，子阳决定去唐晚晴的家中转转。她命令司机送她去。到了晚晴家门口，她摁响了门铃。
可是迟迟不见晚晴出来开门。明明从门缝底下透出的灯光显示她在家。
子阳摸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不甘心地敲门。
她终于出来开了门，脸色慌张，双眼发红。
“表姐，你怎么了？”她感觉到唐晚晴有点奇怪，却又说不上来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没事。前两天生了一场小病，所以现在没力气。”她故作虚弱地说道。
“我看你的脸色不对劲，是不是病得很严重啊。”
“没有，我没事，你快点进来吧。你今天怎么一个人过来了？”晚晴掩饰着说道，把她带了进来，并倒了一杯茶给子阳。
“我让司机送我来的。下个月快生产了，医生让我平常多运动运动，对孩子的好。”她很快就忘记了晚晴异样的事，提到孩子就滔滔不绝了。
“对，你是该多运动一下。”她盯着子阳那因为怀孕而变得肿涨的脸说道，“给宝宝名字取好了吗？”
“还没有呢。我正在为这件事而发愁呢。你也知道秦然的工作最近特别多，特别忙，明明答应我拍完上部戏就回家来陪我，可马不停蹄地又接了下一部戏，都没空理我了。”子阳不禁发出抱怨。他们俩夫妻现在不经常见面，感情反倒是变得很好。只是偌大的别墅只有她跟佣人住，未免太过于寂寞了一点。
“我这里拟定了几个名字，你拿去跟秦然商量一下。”不等子阳开头，她已经走进了房里。等她出来的时候，手上就多了一张纸。
子阳接过之后一看，男女孩的名字各占了一排。
“这些名字都很不错，我让师傅看过的。”她在一边解释地说道。
子阳念了几个名字，都比较别致大方，心中顿时高兴起来，把纸条小心翼翼地摺好放进了包里。
“表姐，你想得真周到。我自己也给孩子取了几个，感觉没你的好，到现在都定不下来呢。”
“我也是想了好几天才想出来的，还翻了诗经四书等等，不过决定权在你的手上，只要你喜欢就好了。”
“表姐，对不起，以前我还怀疑你，我真的不应该这么做。”子阳动情地拉住她的手说道。
“我们是俩姐妹，你别说这样的话了。只要是亲人，不管说什么难听，中伤的话，睡一觉醒来就雨过天晴了。”她以蔼然的口吻对子阳道。
子阳慨然地说道：“表姐，是你带给我全新的人生，这份恩情我不会忘记的。”
她微微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全新的人生，她晚晴当然会给她，子阳的人生绝对跟幸福，快乐这些美好的词语构不上任何的关系。她的笑容从眼睛流到了嘴上，看到子阳的肚子，等生完孩子，等待子阳的又是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端木尘抚摸着自己的腹部，感慨颇多。
“还在想那件事？”程汐澈从背后轻轻地拥住了她，她顺势地靠在他那个温暖的怀抱。
可爱的小天使始终没有来到他们的身边。他们顺利地举行完婚礼，何月就提出了质疑。她的肚子为什么还是没有一点动静。眼看谎言编不下去了，她就索性和盘托出。
结果导致程汐澈失去了他的父母，而何月失去了她唯一的儿子。
在选择父母或者是妻子，这个世俗两难的问题上，程汐澈坚定不移地站在了她那一边。
可那又怎么样。
听说秦然的新婚妻子已经快要生了，而她一点怀孕的迹象都没有。她才三十多岁，即使称得上高龄产妇，但也远不到不可生育的年纪。可是她跟程汐澈的孩子就一直没有降临。她曾偷偷地背着丈夫去检查过自己的身体，诊断也是一切正常。而程汐澈看起来也是正常得很，一年到头难得头疼脑热一次。
那这问题出在哪里。
丈夫嘴上虽然不说，可她知道在程汐澈的心里也不想把亲人的关系搞得这样糟糕。可又有什么办法。何月的个性那么倔，完全不接受她，更不接受她欺骗她假怀孕的事。
这一天，程汐澈突然下班来跟她说了一件事。
“你把工作给辞了吧。”
“为什么？”她惊讶地问道。
在事业方面，她跟丈夫早已达到协议，互不干涉。
“我看你三天两头都不在家里，生怕你辛苦。”他露出为难的神情。
她知道自己丈夫的个性，他是最不擅长于撒谎的，一旦撒起谎来，脸色就会变得有点红。
“我不辛苦，现在过得很充实。”她说的倒是实话，要是当全职太太，恐怕她又多出许多时间来胡思乱想了。后清瀚的工作接都接不完，她可以说是围着他连轴转。
“你想想你上个月出差了几次？”程汐澈很少用这种不满的口吻来质问她。
第一百三十二章 也许是惩罚
她承认最近一段时期出差的次数明显增多。因为接连帮后清瀚接了好几部戏，都要陪他抽空去宣传，一个城市接着一个城市出差。私底下后清瀚跟她抱怨说太忙了。她也想过过段时间再给他放个长假。
但是做他们这一行是很残酷的。知名艺人如果不保持一定的热度，很快就会消声匿迹。像后清瀚这种咖位在九零后小生的地位中是数一数二的。但是如果长时期没有作品热度出来，他也很快就下去。如果她肯帮后清瀚炒作的话，说不定还会更好。但她不想这么做。她看多了各种艺人为了提高知名度，捆绑大咖炒绯闻或者出点新闻抬高下知名度，可作为她来说，从来没有帮艺人这么做过。
秦然离开她之后，热度还是维持着，因为他层出不穷的绯闻传闻并不少。
“你还是呆在家里好不好？我不是不让你出去工作，可这种没日没夜，失去自由的工作能做一辈子吗？如果你真的放不下工作室，那么我不介意你再去找一个经纪人来替代你照顾后清瀚。”
“以前你从来都不管我的。现在到底是为了什么？”虽然她也觉得现在这份工作不能同时兼顾到家庭，否则当年秦然也不会让她辞掉工作专心带孩子了。不过她也想好，如果有了孩子，就会专心致志地回家当全职。可问题是她现在并没有怀孕啊，现在辞了职每天呆在家里做什么。
“我是想快点要个孩子，毕竟你的年纪摆在那里。”程汐澈艰涩地说出了这句话。
她惊讶地半张了张嘴：“我知道，可是没怀孕也不是我的错。”
“我去医院检查过了，一切正常。”程汐澈把一张纸丢在了她面前的茶几上。
“你是怀疑我有问题？”
他们在一起很少吵架，程汐澈也从来不会露出这么凝重的脸色，不会用这种不耐烦的口吻与她说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尽快生个孩子。”他感觉到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烦躁过。那件事困扰了他很久，直到今天他父亲找到事务所。
“我也检查过了，很正常，可我不知道原因出在哪里了，也许是我们压力太大。”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把上来的脾气压了下去。她不想因为孩子这件事而影响他们夫妻间的关系。她很珍惜第二段婚姻，离婚的痛苦与伤害在她的心狠狠地划了一刀，至今还留着伤口。是程汐澈的出现，把这伤口抚平了。可是现在他们为了孩子的事而在争执。
“是你压力太大了，听我的话——”他顿了顿，灼灼地看着她，喟然道，“把工作辞了，呆在家里养身体，不要让自己那么忙，想那么多事，压力小了，孩子自然会来了。”
“以前结婚的时候，你不也说过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能够再生，也愿意丁克吗？”她很想知道不育的症结在哪里，可权威的机构都对他们的身体无异议，可是孩子总是不来。“为什么现在都变了？”
他的眼里涌动着痛苦的暗流。今天父亲来找他时说的那一番话。
“对不起，我违背了当初我们的约定，因为我母亲精神恍惚结果被电瓶车撞伤了左脚住进了医院，今天是我父亲跑到事务所来告诉我的。自从我结婚之后，她的心情就变得很不好，每天做什么事都打不起精神，结果发生了这种事。如果我们能够有一个孩子，也许可以哄她回心转意，我不想让她这么难过。”
他本来抱着也许可以跟母亲抗争到底的心态，可依目前的状况来看，也许不太可能。他不想再跟自己的母亲斗下去了，这场战场如果一定要以激烈的程度来讲，他希望最后只要牺牲他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他不想自己深爱的两个女人受伤。
“好吧，如果真的不行，我去做试管婴儿，一次不行就二次，一定做到有了为止。”她咬了咬嘴唇。丈夫为了她不惜与自己的原生家庭做抗争，既然采取自然的方法不行，那么就人工的方法。
他吃尖地撮尖了嘴巴：“听说做试管婴儿会很痛苦。”
“再痛苦我也要尝试。”她露出惆怅的表情，但是语气却格外地坚定。她心想，这可能是老天爷在惩罚自己，原本他给了自己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却没能照顾他们长大成人。
“那么明天我陪你去咨询一下。”他虽然不愿意让她去冒险，可是没办法。母亲是出了名的好强，听父亲说她已经有可能已经患上了忧郁症，进一步可能要发展到重度了。他总不能为了妻子而逼死自己的母亲，这实在是大逆不道。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答应了。她的心顿时空落落的，起初还以为他会稍微地拒绝一下，说些抚慰人心的话，然而他没有。明知道这个过程会很艰难，很痛苦，很不好走。可他还是一口就答应了。
她有点失望，却还是强颜欢笑地面对他。
翌日，他陪她去市内最有名的妇产科做检查，医生开出了一系列的检查单，他殷勤地拿去付钱。
她坐在检查室的门口等他。
这时她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女人大腹便便地从产检室出来。
“子阳。”她登时起身，心急口快地喊了子阳的名字。
子阳抬起头，见到这一张熟悉的脸，明显也有点凝住的感觉。她走上前，看到子阳的肚子，不禁惊呼：“你快要生了吧。”
“对啊，下个月。”子阳淡淡地回应道。她还是忘记不了端木尘辞退自己的那件事，这在她的心上烙下了一个深深的印记。
端木尘看到她腹大如鼓，不知道有多羡慕她。
“对不起，子阳，上次的事我一直在找机会想跟你说道歉，但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她抱愧地对子阳道，也看出了她的不自在。
“算了，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我早就不记得了。”子阳瞅了她一眼，装作大度地说道。“你也有了？几个月了？”
“没有，我只是来做个检查。”她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自己也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快就有了孩子，本来想趁年轻多玩两年，可是天算不如人算。”子阳摸着自己的肚子不禁感慨道。也不全是为了端木尘辞退自己的事，还因为端木尘是秦然的前妻。随着她对秦然的爱意渐深，相对地占有欲也加强了。看到这个与自己的丈夫有超过十年感情的端木尘，那叫嫉妒的黑蛇立刻就缠住了自己。
端木尘明白她话中有话，心想曾经那个清纯简单的子阳已经变了，被世俗所污染，不可避免地成为一个市俗的小妇人。再加上怀孕的缘故，她曾经的细腰已经不复存在，曾经的青春也被丰润的身材所掩盖。
“我怀的是个男胎。”子阳兴奋地说道。她来自一个传统的家庭，那时正盛行独生子女政策，据说刚出生的时候因为她是个女婴而遭受父母的遗憾，所以她兴冲冲地向端木尘汇报自己的孩子。
“那很好啊，恭喜你。”端木尘淡淡地说道，心头随之萦绕上一缕忧伤。如果她的闹闹还活着，恐怕也上幼儿园中班了。如果闹闹还在，她的心不会到现在还隐隐作痛，更不会恨秦然入骨。为什么秦然还能拥有自己第三个孩子？老天爷还是这么眷顾他。可自己呢，千方百计想再生育一个，却如此的困难。
恰在此时程汐澈拿着开好的检查单，走过来了。她从他微微含笑的嘴角看出，他对这件事有多急切多盼望。当他见到子阳的时候，明显停住了一下，好似被她的硕大的肚子吓到了。
“我们走吧。”端木尘显然没有什么兴致再与她聊下去了，她对程汐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