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先生务必收下。”
闻言，林寒洲的目光，落在那本秘籍上。
宗师级武学。
他心中了然，在这个世界，这应该几乎最顶级的武学。
若是放到蓝星世界，其品阶能绝对达到玄阶水准。
他如今，正缺一门高明的身法。
之前的身法因为品级太低，想通过武学改良还需要一段时间。
这份礼物，可谓是送到了他的心坎里。
林寒洲不再矫情，伸手接过秘籍。
“既然如此，那我便收下了。”
说罢，他便在自顾自的登上马车，让众人即刻启程。
接下来的旅途，气氛发生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再也无人敢将林寒洲当做一个普通的护卫。
所有人都将他视为整个商队的定海神针。
最好的食物，最干净的水，都会第一时间送到他的车厢前。
而林寒洲，也乐得清静。
他大部分时间，都在车厢内研究那本《浮光掠影》。
半个月后，一座无比雄伟的的巨大城池，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大乾王朝的权力中心——京城，到了。
在城门口处，林寒洲婉拒商队管事奉上的万两黄金当作酬谢。
他仅是从中随便拿了一些，钱财对他来说，只要够用就行。
同时，他也辞别了依依不舍的李月婵。
林寒洲独自一人，进入这座风暴将至的雄城。
眼前的京城，远比庆州城更为雄伟壮阔。
高达数十丈的城墙，全部由青黑色的巨岩砌成。
街道宽阔得足以容纳八辆马车并行，两旁的建筑同样是气势非凡。
可在这份雄伟之下，涌动的却是深入骨髓的压抑与腐朽。
街道上，随处可见一队队身披甲胄，神情倨傲的卫队。
他们盔甲上的徽记各不相同，显然是分属于不同皇子府邸的私兵。
他们彼此之间，泾渭分明，火药味十足。
常常因为一些小事，便当街对峙。
而生活在这座天子脚下的普通百姓，脸上则带着一种麻木与惶恐。
他们行走时，总是低着头，缩着脖子。
生怕一不小心，就招惹到那些惹不起的贵人，招来杀身之祸。
进入京城的林寒洲，很快便找到一家毫不起眼的客栈住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他像一个真正的旅人，游走于京城的街头巷尾，酒楼茶肆。
他亲眼看到，三皇子府的卫队，活活将一位老农拖到角落打死。
只因，他们觉得这样低贱的农夫，不配出现在繁华的京城中。
他也亲眼看到，一个大太监的干儿子，在大街上强抢民女。
周围的百姓，却是敢怒不敢言，连巡城的官兵，都对此视而不见。
他更亲眼看到，在那些权贵府邸不远处。
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在寒风中，活活冻死在肮脏的墙角。
她的手里，还紧紧攥着半个，已经发黑的馒头。
大乾的民心，早已涣散。
大乾的国运，也已衰败。
林寒洲能清晰地感觉到，这座城市的“气”，已经彻底腐朽。
这个庞大的帝国，就像一栋被无数蛀虫，从内部啃噬一空的华丽宫殿。
它的外表虽依旧雄伟壮丽，实则只需一阵狂风，便会轰然倒塌。
这一日，黄昏。
林寒洲独自一人，登上京城最有名的酒楼——望江楼。
他找到个临窗的位置，点了一壶烈酒，一碟花生，自斟自饮。
他的目光，却投向窗外那缓缓流淌的护城河。
护城河上，那片在夕阳下的皇宫剪影，显得是那么落寞。
“听说了吗？吏部侍郎张大人，昨日在府中，被冠以通敌的罪名给满门抄斩了。”
“据说啊，就是因为他在朝堂上，反对大皇子提高盐税的提议，得罪了大皇子。”
“唉，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这张大人，可是出了名的清官啊。”
“嘘！小点声！你想死啊？”
“如今这京城，就是几位皇子殿下的天下，乾帝陛下，怕是……唉……”
二楼某雅间中，几个看起来像是读书人的士子，正低声议论着朝政。
他们喝着闷酒，脸上满是义愤填膺之色。
“依我看，这几位皇子，都不行。”
“大皇子残暴，三皇子阴狠，五皇子贪婪，唯有四皇子，素有贤名，礼贤下士。”
“若是四皇子能登基为帝，拨乱反正，我大乾，定能重现盛世。”
其中一个年轻士子，满脸憧憬地说道。
“没错！我等读书人，当为天下匡扶社稷。”
“明日，我便去四皇子府上，投上拜帖，为殿下出谋划策。”
林寒洲听着他们那些天真而幼稚的言论，不由得摇了摇头。
他的嘴角则是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据他这几日打探到的消息，这位所谓的“贤王”，暗地里，比谁都黑。
他贩卖官职，私开矿山，其敛财的手段，比那几个摆在明面上的兄弟，还要高明得多。
指望这些已经从根子里，就烂掉的皇子，来拯救这个王朝？
林寒洲端起酒杯，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窗外，夕阳已经彻底沉入地平线。
无边的黑暗，开始笼罩这座末路的皇朝。
大乾，没有未来了。
第34章 乾帝之叹，虚无缥缈的长生
皇宫深处，养心殿内。
与外界那风雨欲来的压抑气氛不同，这里却是一片死寂。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味，混杂着檀香的香气。
可这也无法掩盖，那股生命即将走向终点的腐朽气息。
年迈的大乾皇帝，李德此刻正静静地躺在那张宽大而华丽的龙床上。
他的生命，已如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他那曾经充满威严与智慧的眼眸，此刻，变得浑浊不堪。
透过窗棂，他看着外面那轮被乌云遮蔽的月亮，眼中充满了失望与疲惫。
他知道，自己的那些儿子们，现在正在外面，为了皇位斗得你死我活。
为此，他们甚至将自己亲手打下的江山，搅得乌烟瘴气。
这些天来，他们轮流地，前来“探望”他这个将死的父亲。
他们一个个，跪在床前，声泪俱下，说着各种孝感动天的话语。
但李德那双虽然浑浊，却依旧洞悉人心的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那悲伤的表情之下，隐藏的，是何等的急切与贪婪。
他们中没有一个人，是真心来看望他。
他们送来的，也不是什么续命的良药，而是一碗碗，催着他早点上路的汤药。
他，是大乾王朝的皇帝，是天下之主！
如今，却连决定自己生死的权力，都没有。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让他本就衰败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飞速地流逝。
他知道，自己怕是撑不过今晚上了。
唉，想当年，他为大宗师，镇压整个天下是何其风光。
可纵使强如大宗师，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也做不到长生啊。
宗师和大宗师寿元都是三百载，距离长生也是寥寥无期。
“来……来人……”
李德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虚弱的呼唤。
一个一直守候在旁的老太监，连忙上前，跪倒在地。
“陛下，老奴在。”
“传……传朕的口谕……”
乾帝喘着粗气，一字一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