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啊，这么好吃的烧烤你们不吃吗？”
“不是不吃，主要是不能给你抢腰子吃啊，咱们四个就你有女朋友，我和家元都用不上，对了，咱们一起吃饭，你为啥不叫上你女朋友啊？”
程家元点了点头。
“就是啊，人多了也热闹。”
只有胡悦很不爽，拿起一个腰子吃了起来，只是刚咬了一口，就有点下不去嘴了，曹和平看着见之后，心中暗忖姑娘你可长点心吧，那是外腰，主打一个骚气。
“热闹什么啊，她面试了好多家公司都没有通过，正不爽的很呢，现在金融这一行是真不好干啊。
我女朋友面试，人家公司问她要推荐信，咱们这边也是一样，揽储任务压在头上，一个月三百万，咱们这些新人还真不太好下手。”
“那能咋办，都是王八的屁股，规定，家元，对公部那边是不是也有任务啊，不过听说苏行人不错，他直接管理的对公部业绩好得不得了。”
听着曹和平这么说，程家元先是喝了一大口啤酒，然后啐了一口。
“苏见仁那个王八蛋最不是东西，小人一个。”
胡悦有点惊讶，就着啤酒把腰子吃完，忍不住发问了。
“你怎么知道的？”
程家元扫视了一圈，还是老借口，总不能说他是我爸吧。
“刚才不是说了嘛，我爷爷是老员工，总会知道一点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陶无忌张口就问。
“现在行里对戴行的统一说法，是疲劳驾驶出的意外，那你爷爷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别的内幕吗？”
“那你还真的问着了，具体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但是据说是工作中有些小违规的地方，也不是什么疲劳驾驶，而是心脏病复发造成的。”
这句话就像是重锤一样砸在陶无忌的心里，戴行从业三十几年，居然也有违规的地方，能让心脏病复发的违规，怎么可能是小违规呢？
曹和平看着三人的表情，一会阴，一会晴的。
“你们就别为大佬们担忧了，这个月应该都没有考核，还是想想下个月的三百万揽储怎么来吧。”
胡悦跟着也嘟囔了一句。
“是啊，我家是姑苏的，只是在这边上学而已，没有亲朋好友的帮衬，这三百万的揽储任务，真是让我头大啊。”
“好了吧你，你家是姑苏的，还能比我这个山东的远，还是比得了老曹这个河南的远，总是能借上光的，我俩才是只能靠自己。”
“你有滨州本地的女朋友，她可是有着滨州户口的滨州女孩，不知道有多少亲朋好友，随便给你弄几个都够任务了。
至于老曹，他才不在意呢，身家八位数，实在完不成任务，自己给自己存上一笔就完事了，就我一个没人、没钱、没人爱。”
胡悦刚说没人爱这三个字，程家元就有些急了。
“别胡说，怎么会没人爱，你要是完不成任务跟我讲，在滨州也认识几个叔叔阿姨的，到时帮你完成任务，反正我去了对公部也用不到这些。”
程家元这种类似表白的话，让空气一凝滞，反正不知道陶无忌是什么意思，是看不出来程家元喜欢胡悦，还是有别的什么想法。
“不是，胡悦的话你没抓住重点，重点是老曹身家八位数，是个什么情况，老曹，这就是你不厚道了，有什么发财的门路，给哥几个露露啊。”
胡悦看着陶无忌帮忙解围，也跟着起哄。
“就是啊，你都是银行邀请办黑卡的人了，总得让我们沾点光是不是，咱们一起进的深茂行，算是同期了吧。”
曹和平拿起酒瓶子喝了一口。
“你俩就别瞎起哄了，我能有什么路子，咱们学金融出身的人，不就是炒炒股票、期货、现货什么的。
我从大学开始就学着炒股，碰到了5178那个行情，多少赚了一些，后来国内崩了之后，就转移到了美股阵地。
前阵子国际资本做空嘉翔实业，他是矿业龙头，代表的是咱们国家在这个领域的份额，关键的时候，国家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所以我搏了一把，加了杠杆做多，没想到嘉翔实业是真争气，不仅打退了那些资本鬣狗，更是当天股价翻了好几倍。
这口汤我算是喝上了，这种事对我来说百年一遇，加上美股的水太深，我现在比较看好大A，已经把钱撤了回来。
你们要是有闲钱，可以跟我一起买茅台的股票，长线一定划算，先说好，这只是建议而已，不做为任何投资的理由。”
人世间有一种情绪，叫做既怕兄弟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陶无忌的城府稍微深一点，但是表情上一闪而过的羡慕，仍旧被曹和平捕捉到了，而程家元则是毫不掩饰。
本来四个人中的三个男人，他是最不帅的，唯一的一点优势就是他在滨江有房有户口，而陶无忌和曹和平不过是滨漂罢了。
陶无忌有女朋友，而且俩人的感情很好，虽然胡悦有些喜欢他，但自己不是没有机会，本来以为曹和平是河南人。
虽然学历高，也给行里签署了十年工作的协议，稳定工作三年后行里会解决户口问题，但是没钱的他，房子是肯定买不起的。
现在人家有钱了，唯一的短板已经补上，若是跟自己抢胡悦的话，自己还有个毛的胜算啊，看着他的帅脸，真想跟他换换。
“老曹，你搞的神神秘秘的，用的是几倍杠杆，到底搞了多少钞票啊？”
“嗐，当时也是一时冲动，用了5倍的杠杆，总得算下来，两千多个吧，不过这点钞票在滨州，可算不了什么的，这点家元很是清楚的，对吧？”
陶无忌听到这个差点就破防了。
“两千多个，还不算多，我也炒股，但是账户的总额估计都没有你的零头多，我说你怎么想着请客，这一顿可不够啊。”
“就是，难怪银行要给你办黑卡，难怪你想着买房子。”
“两千多个，不少了，要是在咱们行，最少要上三十年的班，才能赚到这么多钱的，老曹，我觉得你买房的想法很落地。
股市有风险，照你这个赌性，哪天不小心折进去就不好了，还是买了房子在手，心头踏实一点，豪宅买不了，一般的大平层还是可以搞一搞的。”
三人的情绪中胡悦最为淡定，可能是因为之前知道的原因，至于陶无忌和程家元，曹和平也不是太在意他们的情绪。
“房子我已经买了，是嘉宁花园的二手房，新房子都是期房，还要麻烦装修的事情，不如买二手房方便。
嘉宁花园周边配套也很好，等将来再赚钱了，再买好一点的房子，等我搬家的时候，再请大家吃顿好的。”
程家元看了一眼陶无忌，俩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不爽快，说好的一起奋斗，凭啥你跑这么快。
胡悦开口问道。
“那你什么搬家啊，我可得提前算着日子，到时候肯定得好好的宰你一顿大餐，老曹，你现在工作好、人长得帅、有钱有房、户口也能看到。
准备什么时候找女朋友啊？”
听见胡悦问这个问题，程家元紧张的有些紧张，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看着胡悦的表情，难道她要移情别恋吗？
“你还打算帮老曹介绍啊，他现在估计用不到吧。”
“以前不敢谈，总觉得自己的条件差，会耽误别人的青春，让人家跟着我一起吃苦受累的，这样也不好。
现在还真要考虑考虑这个事情了，不过也不急，等工作彻底稳定下来了再说，不站稳脚跟，谈恋爱心里头也不踏实。”
“你想的是真长远，回头帮你留意着，我有几个同学留在滨江工作，等到合适的时候，给你介绍介绍。”
程家元听到这个心态顿时好了许多，只要她不喜欢曹和平，哪怕她继续喜欢陶无忌，自己就有机会。
“老曹，既然你发了财，腰子一人一个可不够。”
“反正明天是星期天，又不用咱们值班，今天酒菜管够、不醉不休，大家都敞开的的喝，无忌，你需要报备一下子不？”
“不用，我女朋友今天在她妈那边住。”
“人家有家有口的都不怕，咱们三个怕什么啊，搞起来，吃完咱们去唱歌，今天所有的开销算我的。”
“大气，干一个。”
-----------------
转眼之间又是一周多过去，曹和平的房子已经完全收拾好，看着面貌一新的房子，交房租的日子即将一去不复返了。
嘉宁花园距离滨江支行有将近十几公里的路程，等搬过去的时候，车子肯定是要卖一辆的，就是这车牌有点麻烦，实在不行就搞个绿牌。
不过曹和平还真的不太喜欢新能源的汽车，自燃不自燃的不重要，关键是不太安全，隐藏的车把手，关键的时候真打不开门。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总归还是钱能解决的范畴。
这一个月营业厅是风平浪静，揽储任务的考核已经开始，各个都铆足了劲的寻找新储户，要不是就劝老储户换卡，更有买卖存款应付考核的。
反正是各显神通，也顾不上什么耍心眼子的事情，毕竟都是银行的底层蝼蚁，但是四十三层大佬们的日子，却过得不太消停。
自从戴其业死后，滨江分行行长的位置空悬，要是别的城市还好说，这可是滨江，中国、乃至亚洲的经济中心。
若是能干上滨江分行的行长，肯定是前途无量，故而各方势力都开始为行长宝座发起冲锋，一些中层也纷纷站队。
深茂银行一看势头不对，为了平衡各方角力，总行派了分行行长顾慎来亲自坐镇，稳定滨江分行的局面。
要是因为行长的任命，而乱了滨江分行的大好局面，不光是没有办法向股东交代，更不能向监管部门交代。
“赵行，总行这次派我过来过出差，希望我在滨江分行的行长未任命之前，稳住滨江分行的工作和各方面的业务，阳光计划推广会的事情我听说了。”
“顾行，是我的能力不足。”
“不是你能力的问题，而是大家的路子都跑偏了，银行是要绩效，但是银行最大的作用是协助政府做好经济协调工作。
目前总行为响应国家调控，与国家步调一致，因此才推出阳光计划，将银行的资金朝着高新科技技术发展方向倾斜。
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但以前你与戴行走的很近，我呢也不好说什么，但是从今天起，我来为背书。
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稳住滨江分行的局面，滨江分行不能乱，更不能发展停滞，你是分行副行长，义不容辞。
你敢答应吗？”
赵辉站起身，正了一下领带，人站得笔直。
“顾行，您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
“很好，我就欣赏你这个气势，现在总行的对管理层的考察，不再是业绩为先，而是在这次阳光计划推动中的表现。
滨江分行在深茂银行体系内分量很重，我看了行里有资格、有能力接任行长职位的人不多，能不能把握住这次机会，就看你的表现了。”
“多谢顾行，自从戴行走后，我能听到您说这样的话，真的很感动，我一定会严格落实领导指示，不会让您失望的。”
“好，别的我就不多说了，你忙吧。”
“好的，顾行。”
接下来的几天，在顾慎坐镇下，赵辉把阳光计划推行的很是顺利，各个部门报上了一大批符合条件的高新科技企业。
这天赵辉正在卫生间上大号，突然听到两个滨江行的高层在聊天，声音自然是很熟悉，毕竟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赵辉可以啊，谁能想到谁都不愿意挑头的阳光计划，现在成了香饽饽，老赵这次算是抄上了，八九不离十了吧。”
“说实话，老赵能上位，我是支持的，论资历、能力，就该让他上，但是他推这个阳光计划有些画蛇添足。
明眼人都知道，这里面的猫腻究竟有多大，要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多少是有些不划算的，叫我说，还安稳一点的好。”
就在这时，赵辉推开蹲坑隔间的门，走了出来。
“赵行。”
“赵行。”
赵辉点了点头，并没有回话，那俩人也比较尴尬，毕竟背后议论领导，还被抓了一个现行，见他没说什么，赶紧就走了出去。
看门他们的背影，赵辉想了一下。
“唉，你们上厕所都不洗手的吗？”
打开水龙头的时候，他想起了戴行曾经的话，‘赵辉，想走的高，走得远，就一定要有自己的团队，要尽量启用新人。
要有悟性，要有方法，还要有撸起袖子加油干的精神，还要吃得咸鱼，抵得住渴的那种，我有你和苏见仁，你呢。’
赵辉捧起水洗了一把脸，心中暗忖是啊，自己能靠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