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有问题,她该上高三了吧?”
“嗯,本来到秋天上高三的,我跟她说的意思是再上一个高二,她不乐意,说是准备报考艺术类院校学美术,文化课要求不高。”
“艺术类分数确实低,关键是她有这个天赋,之前我见过她的作品,很有灵性,说不定将来能成为大艺术家呢。”
“大艺术家不敢想,能让她干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那这个事情就拜托你了,来,我敬你一杯。”
“太客气了,赵行。”
“对了,之前你给我讲的那个故事,我找人查了,是真的。
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
“赵行,这个我没有什么建议,也建议不了。
要是我的话,我就会问自己,以德报怨,那何以报德呢?”
“你说的有道理,我会好好的琢磨琢磨,我听说远舟信托的谢致远一直想请你吃饭,你一直都没有去,为什么?”
“就是觉得他的饭不好吃,我一个干审计的,跟他是什么饭,这事他还跟您说啊?”
“也不是,一个小朋友告诉我的,对了,我想把你调回业务部门,听说你在审计部干得不错,闯下偌大的名声,这对你以后发展可能会有点局限。”
“曹阎王嘛,我早有耳闻,苗主任经常调侃我,说我比他的名声大,不过我还是挺喜欢审计部门的工作氛围,暂时就不动了吧。
听苗主任说,陶无忌要调到我们部门,他问我陶无忌怎么样,我跟他说我看不太好,工作认真、办事较真,他说再看看。”
“嗯,是有这么一个事,这个是我提的,你和陶无忌算是我一手发掘的青年才俊,你我是不用操心的,在哪个部门都能如鱼得水。
陶无忌的性格就是太直了,做事又有些冒失冲动,我就琢磨着让他到审计部门好好的历练历练。”
“多谢赵行夸奖,我就是做自己该做的而已,不过我觉得陶无忌做业务,可能会更开心一点,在工作中总结方法嘛。”
“你说的也对,我再考虑考虑,反正他在崇明那边还需要呆一段时间,看看他那边的工作成果再说。”
“您是领导,您说了算,赵行,我敬您。”
俩人喝到一瓶的时候,赵辉的电话响了,他拿起看了一下。
“是谢致远的。”
“那我再抓点咸菜去?”
“不用。”
说罢,就接通电话,并打开了免提。
“老赵,你的电话总算是打通了,托你办的那个事,可得抓紧啊。”
“谢总,这事我问了,你资料都不齐全,庞行那边不好签字,你抓紧时间把资料补齐,可比给我打电话要好用。”
“你是行长啊,我的老同学,他这么卡着我,可不是不给我面子,而是不给你赵行面子啊,你再帮我催催他,不就是两份可有可无的报表嘛。
我亲爱的赵行,这事你肯定能搞得定,我不管啊,反正下个礼拜我就得拿到钱,等事成之后,我请你吃饭,拜拜。”
看着电话挂断之后,赵辉随手将手机丢在桌子上,曹和平也没有吭声。
“听见了吧?”
“听见什么了?
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呵呵,这可不是你曹阎王的作风,谢致远觉得我在上次被纪委查的时候,他起到了决定性的保驾护航作用。
本来我也给他批了两次项目,当然项目的情况和底子都还是不错的,风险也好把控,不过他的胃口是越来越大了。”
“赵行,那你是什么意思?”
“小曹,我想再请你帮我个忙。”
“那您打算让我怎么帮?”
第273章 躬身入局
赵辉见曹和平这么追问,语气顿时有点卡壳了,就是此时心中有万般想法,在这一刻好像有些说不出来了。
“小曹,我能信你吗?”
“赵行,您信我没有用啊,要相信自己才行。”
听到曹和平这样说,赵辉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滋溜’一声喝了下去,七八钱的杯子,还是挺壮嘴的。
“真是年代不一样了,你们年轻人真是不得了啊,每次跟你喝酒,都能感觉到你的不一样,每次都能让我觉得自己老了。”
“赵行,您就是太谦虚了,就您取得的成就,在整个滨江的银行界,乃至是全国的银行界都响当当的存在。
您要是觉得自己老了,那前面排着队的老前辈们,不都得羞愧致死啊,其实谢致远的事情,不是什么大事情。
这位谢总通过人找过我几次,又是请吃饭,又是送东西的,之所以没接他的招,是我根本帮不上他。
他是远舟信托的总裁,受远舟信托的董事会管,也受银保监会管,我蛐蛐一个深茂行平平无奇的审计部小职员。
即便是能被他看到眼里,大抵也是赵行的虎威。”
“哦,你的意思是说,让把我送他进去?”
曹和平看着赵辉一脸的真诚,却读出其中的其他意味,老年人玩起心眼子,那叫一个真多,这转折真的有必要这么猛吗?
“赵行,您又在开我玩笑了,看来这位谢总是什么都没有瞒着您啊,春节假期的时候,朋友请我吃饭的时候,他确实碰见过。
一个是大学的室友,一个是我室友的哥哥,咱们市局刑侦总队的副总队长,但是跟咱们金融行业可不对口。
咱们这一行就是坏事了,也是经侦的事情,要是让我那朋友的哥哥出手,不死上几个人,恐怕都没有办法下场。”
“我知道了,还是让我再想想办法。”
“您多想想赵蕊,事情也真到不了那个程度,即便是当年放火的人,也没有资格让您一命换一命,更何况一个姓谢的,不值当的事儿。”
“我敬你一杯,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好多了。”
“我可是什么忙都没有帮上,顶多就是陪您喝上几杯而已,有句老话不是说嘛,您走过的桥,比我走过的路都长。”
“哪有这么神奇,我觉得你比我的岁数都大。”
“哈哈,赵行,您这就是错觉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您尽管说就是了,这个谢致远我通过朋友了解过,手下有一帮子干催收买卖的人,下手可是有点黑。”
“没事,他还敢杀人不成,我这个老同学我很了解,色厉内荏之徒罢了,再说了,有时候挨上一顿打,也不一定是坏事。”
“赵行,即便是躬身入局,也未必都能胜天半子。
不过既然您意已决,还是得万事小心,敬您一杯,我可以给赵行一个承诺,若您真有什么事情的时候,我会帮你照顾蕊蕊。”
“躬身入局、胜天半子,说的好。
干。”
三天后,曹和平接到了一张请柬,是远舟信托和一家艺术品公司合办的一个艺术展,坐在边上的齐磊看见了。
“和平,打算搞艺术品收藏啊?”
“收藏个锤子,现在连京城那个马观复都快玩不转了,我要是有那闲钱,还不如买黄金呢,又好看、又好用。”
就在这时,苗彻推门进来。
“什么又好看、又好用的?”
“没什么,远舟信托办了一个艺术展,请柬都发到我这了,按说这种展的门槛没有这么低啊,为啥就找到我了呢?”
苗彻一听远舟信托几个字眼,脑海里顿时浮现出谢致远面孔,自己这个老同学,钱比命重要,无利不起早的。
“是啊,为啥呢?”
“要不,我去看看?”
“那就看看呗,你说你一个干审计的,被艺术熏陶一下子,咱们审计部都能带点艺术气息了,艺术家气质的曹阎王,不错。”
“那我就听主任的,主任说行,那就一定行。”
“别介啊,马屁没用,赶紧干活吧。”
办公室一片欢笑声,比艺术展的现场热闹多了,曹和平下了班之后,直接就去了办展的地方,策展公司设计的不错,很有格调。
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要是按照说明上东西估值,没有一二十个亿下不来,不过近距离看了之后,里面几个值钱的都是赝品。
不是曹和平懂这个,而是见过真的太多了,仿的再真也是假的,就在他休息去端着一杯香槟喝的时候,沈婧一身礼服走了过来。
“曹先生,谢谢赏光啊。”
“沈总,你可太客气了,能到这种场合见见世面,都是托了谢总、沈总的福,还劳你亲自招呼,有点受宠若惊啊。”
“曹先生真会说话,难怪有这样的成就。”
“我那算是什么成就,不过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罢了,赚了几个辛苦钱而已。”
“曹先生真谦虚,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操心房租的问题呢,不知道方便不方便单独聊几句?”
“当然方便,既来之、则安之嘛。”
“曹先生请。”
就在沈婧带着曹和平去包间的时候,被楼上的谢致远看得清清楚楚,又看了看还在欣赏作品的赵辉,嘴角抿着一丝微笑。
他摸出手机,给周琳打了过去。
“你怎么还没有到?”
“我马上就到了。”
“嗯,快点,别耽误事儿。”
包间内,沈婧看着曹和平。
“曹先生,我家先生约了您好几次,都没有见到您一面,今天能来真是蓬荜生辉,我看您喜欢瓷器,要是相中哪一个,我给您留着。”
“沈总开玩笑了,那瓷器可不是我能买得起的,不知道沈总叫我来,是有什么指教。”
“指教不敢当啊,就是想交个朋友,曹先生的眼光这么好,我和我家先生真是羡慕的不得了,不到十万美刀进场,一空一多几十倍的收益,真是让人佩服。”
“沈总不愧是业界传说,当年在胜园基金叱咤风云,即便是退隐江湖,路子依旧神通广大,连我这点小事情都了解的清清楚楚,女中豪杰啊。”
“不过是朋友给面子罢了,不过曹先生的第一桶金,跟赵辉行长的老师戴行的死有些关联呢,嘉翔实业那一战让多少人都倾家荡产,丢了性命,真是可惜的很呐。”
“听赵行提过一次,对了,听说谢总就是因为这个,跟赵行闹得有点不愉快,十几个亿的资金,大手笔啊。
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沈总是打算跟赵行说点什么吗?”
“没有的事情,真就是想交个朋友而已,曹先生说是赵行的救命恩人也不为过,所以就是想请曹先生帮帮忙,给远舟信托的项目吹吹风。”
“沈总,觉得我一个小小的审计人员,能干得了这样的大事吗?”
“别人行不行,我不知道,但是曹先生肯定行,李森行长那么隐秘的行动曹先生都有办法,赵行那边岂能没有办法?”
“沈总真是抬举我了,这不是让我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嘛,沈总既然退隐江湖了,在家相夫教子多好啊,何必如此赤膊上阵呢。”
“曹先生不妨考虑考虑,事成之后,定重谢。”
“沈总是找错人了,我这人啊,对钱不感兴趣,对升官也不感兴趣,你所谓的重谢我也不感兴趣。”
“那曹先生对什么感兴趣啊?”
“我对你包里的录音笔感兴趣,沈总,人与人之间还是有点信任的好,就算是赵行知道我在嘉翔实业那一战中赚了点钱,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