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字号呢？”
“他们算个屁，一帮子散兵游勇罢了，也就是董事长念旧，要是我早就把他们一个二个清出去了，还真以为自己是封疆大吏了呢。”
黄礼林的办公室内，这会热闹的很，天正、天和、天同的三个老总收到通知之后，不约而同的跑到他这里问计。
“黄总，咱们可是听了你的，把营差款痛痛快快的交上去了，前脚交钱，这后脚又要搞什么调研，集团这么搞，是不打算让咱们天字号活了吧？”
“就是啊，黄总，我们天正为了交这个钱，我是啥法子都想了，这事不能这么干啊，现在天成独立了，我们可指着你给大家出头呢。”
“黄总，之前你劝我交钱的时候，我可是一点都没有含糊，现在集团这么干，完全是不把咱们当人看了啊。”
黄礼林听着他们的抱怨，然后看着站一边的夏明，稍微琢磨了一下，“我说你们三个差不多都得了，这事是我能决定的吗？
是，之前是我劝你们交的营差款，那是因为我知道苏筱的背后有谁，你们也清楚她背后有谁，这会全都是我的不是了，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那个钱你们躲得过去吗？你们敢躲吗？
有点事情，你们就来找我，你们才交几个钱，我他妈交了八百万好不好，不就是调研嘛，你们怕个鸡毛啊，审计都过了，还怕调研，别越活越回好不好？”
“黄总，你这话说的，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要是夏主任这样的大将能搞来大项目，我什么都不说了，可是我没有啊，这事您真得给大家指指路啊。”
“就是，谁不知道你点子多，指条明路给大家呗。”
夏明看着他们三个吵吵，就上前走了一步，“三位老总，这个事情你们先别急，通知才下来而已，我呢，先找人打听打听，然后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咱们再说。”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那夏主任，这事就拜托你了。”
“夏主任年轻有为，我们这些老家伙可就指望你给指点指点了。”
“行啊，我信夏主任的，那我们就等着了。”
等三人走后，黄礼林破口大骂，“他妈的，这三个人真是疯了，我就说个交钱，他们就交了，现在怪到我头上了，真踏马不是东西啊。”
“舅舅，别生气，再说了，跟他们生气划不来的，这事先看看再说，集团那边的事情现在处处透着诡异，咱们静观其变吧。”
“阿明，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啊？”
“舅舅，我也看不太清楚，不过董事长那边要做什么，早晚咱们都会知道的，咱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群星项目，毕竟咱们的股份还在曹和平那里抵押着呢。”
“真不用管？”
“管肯定是要管的，但是不用太急，等集团那边出招就是了，咱们是子公司，基本上没有发言权的。
再说了，不就是一个调研吗，咱们审计都过去了，怕这个干什么，关键是调研之后，就谈打算怎么干，这才是最重要的。”
晚上苏筱回到家里的时候，曹和平也才到家不一会儿，杜鹃正在卫生间，苏筱把包一丢就凑到曹和平身边。
“平哥，董事长把全集团调研这个事情搞大了。”
“嗯，详细说说。”
“他直接让徐知平从集团各职能部门，和子公司抽调人手成立调研小组，徐知平担任组长，我担任副组长，对集团的业务进行一次彻底的摸排调研。”
“嚯，好家伙，看来老许这次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还别说，赵显坤挺会借机行事的，这个事情你认真做就行，我倒是想看看结果出来的时候，他怎么选。”
PS：本来打算今天一章写完的，但是因为今天家里有点事情没办法码字，只能先更4000字出来，明天上午把后面的剧情写完。
第468章 终章下
“啥意思，我没懂啊。”
“无所谓啥意思，其实瀛海集团是个啥情况，赵显坤最清楚了，现在搞这个调研小组，无非就是个脱裤子放屁。
另外就是，我跟他商量了一些合作，合作的前提就是瀛海集团必须是一个看上去不错的标的，要不然不配跟我合作。”
“你的意思是说，董事长打算借着这次机会，对集团进行一次改革？”
“这个具体我不清楚，但是我觉得他应该是这个想法，不过这样挺好的，这是多好的一次学习机会，你可能不能掉以轻心。”
“我总觉得你没有跟我说完，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学习机会，我相信你不会害我。”
“这不废话吗，你是我女人，我害你干什么，这个事情很简单，赵显坤现在不得不把瀛海集团放在菜单上，想找个真正的食客。
先锋资本是他的选择之一，但是我我告诉他，假如是现在的瀛海集团，还不值得我出手，需要看到他做到什么程度之后再决定，懂了吧？”
“明白了，那我按部就班的做呗，争取把瀛海集团调查的清清楚楚的，我可不想让你踩了瀛海集团的坑。”
“放心吧，瀛海集团对于我来讲，只是给我舅舅的一份礼物罢了，如果好，那就拿下来，如果不好，天成也能发展到瀛海集团的高度。”
“你这霸道总裁的味道越来越浓了，董事长这个人我觉得挺厉害的呢。”
“赵显坤确实是个厉害角色，可惜就是想要的太多，又想照顾兄弟，又想把生意壮大，瀛海集团之所以发展到今天，吃时代红利的成分也不小。
现在潮水慢慢褪去，真正的考验到了，企业的发展不能只靠着原来的那种打法，现在是现金为王，谁手里有钱，谁就是爷，更何况瀛海那一帮子人，现在跟他可不是一条心。”
“也不能全靠钱砸吧？”
“生意的本质是资源的流通，这种流通的标志就是钱，只要是手里有足够解决问题的钱，一力降十会，分分钟就能解决问题。
算了，不说这些了，连先锋资本的事情我都没有那么操心，现在反倒要替瀛海操心，这算哪门子的事情，想吃什么，我做饭，庆祝你当副组长。”
“我啥都行，只要是做的，我都喜欢。”
“还真是好养活吗，等着吃吧。”
赵显坤威望在集团肯定是没的说，即便是有些人有些小心思，也不敢跳出来，所以调研小组抽调人手的事情进行得非常顺利，吴红玫也被抽调了过来，算是作为苏筱闺蜜的小福利。
毕竟到调研小组的人，每个月有2000块的补助，至于赵鹏，他找了徐知平之后，也被安插进了调研小组，但是副组长是没有了，被安了一个办公室主任的职务。
时间一晃，就到了国庆之后，十月下旬，贺胜利顺利履新虹口一号，原来的一号去了浦东履新，虽然之前就知道，但是贺胜利还是把曹和平叫到家里吃了一顿饭，算是为自己庆祝。
要不是他还要点脸面，差点就将曹和平留宿了，不过贺遥送他出来的时候，直接送到了他的家里，美其名曰给他当代驾。
还别说，贺遥的车技不错，尤其是在高架桥上的时候看，油门恨不得都快踩进去完了，飒爽英姿一路狂飙，这一夜自是风姿多彩，不必多提。
瀛海集团自成立调研小组至今，已经三月有余，在徐知平这个端水大师的平衡之下，从一开始的势急如火，到如今的不疾不徐，倒也将瀛海集团查了一遍。
苏筱看着整理出来的调研报告初稿，想着刚才自己不小心看到的一幕，自己的闺蜜吴红玫居然会跟董事长认识，而且关系看上去还有些不简单。
尤其是自己刚才有意无意的问了两句，自己闺蜜那副模样，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了，她可是结过婚的啊。
但是自己只是她的闺蜜，这种事情也不好说的太多，要不然怕是朋友也没得做了，况且自己和曹和平的关系，又有什么资格说她呢。
不由想起曹和平说的那句话，我们都不是圣人，哪有什么尽善尽美，鞋合不合脚，只有穿鞋的人才知道，想到这儿，苏筱晃了晃脑袋，便又开始看起了报告。
不调查不知道，一调查当真是触目惊心啊，集团下面的几个板块，盈利的居然只有金融投资和酒店板块，不过因为规模小，赚那点钱对集团不过是杯水车薪。
至于总包公司和其下属工厂、地产公司，以及四家天字号，财务情况都不容乐观，总包公司规模虽大，但是目前的负债率高达90%以上。
地产公司更是离谱，资金占用情况已经到了危险的边缘，不但营收用于土地储备，还频频从集团拿钱买地，但是自身的开发能力严重不足，资金循环极差。
四家天字号更是扯淡，天正、天和、天同三家规模较小，接的工程基本上都是一些小工程，但是这种工程最大的弊端就是结算困难，如今已经到了破产边缘。
而四家天字号中的天科，居然是资不抵债，前年审计的时候业务量升了三倍，但是利润率只增加了区区一半，现在业务规模更大了，但是亏损到资不抵债。
这样的报告放在眼前，苏筱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样的瀛海集团但凡是遇到一点问题，恐怕破产清算就在眼前了。
苏筱叹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想起刚开始调研的时候，曹和平说的那句话，“集团是什么情况，赵显坤心知肚明。”
既然他都知道，那自己还纠结什么，又看了一遍之后，便把调研报告发到了徐知平的邮箱，然后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就发了一条微信给他。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曹和平一个人坐在客厅看电视，“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啊，杜鹃呢？”
“大姨妈来了，喊着肚子疼，我给她按了按，就睡着了，今天回来这么晚，是不是调研报告出来了？”
“嗯，出来了，没想到瀛海集团这么危险。”
“这很正常，房地产历经多次调控之后，市场形势已经逐步的回落，随之而来的建筑行业也迎来了冬天。
这两个板块的业务是瀛海集团的大头，账面难看一点是正常的，要不然赵显坤为什么没事就国内国外的找钱，谁的钱没有成本啊。”
“那你觉得瀛海集团有救吗？”
“当然有救，这个行当规模效应很重要，瀛海集团能混到上海建筑行业民营第一，绝对不是浪得虚名，几万员工不是说说而已的。
再说了有赵显坤撑着，瀛海集团倒不了，更何况先锋资本投了十几个亿，不是为了看着瀛海集团倒闭的。”
“平哥，你是不是想拿下瀛海集团？”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之前我跟你说过，我舅舅做为创建瀛海集团的八大元老之一，在瀛海集团第一次改革的时候，就被踢下了车。
这很不公平，现在瀛海集团面临第二次改革，我只是想把属于我舅舅的那一份拿回来，我要是连这口气都不给他出，那我赚那么多钱有什么意义。
不过这件事还要看他赵显坤如何抉择了，不过无论他如何抉择，瀛海集团都会在，无非是姓什么的问题了。”
“你是不是从进天成开始，就想着会有今天了？”
“也不算吧，一开始我只是想把天成独立出来，然后把它做成一个大企业，后来遇到你的时候，我才想着要回不弄得再大一点。
哪有什么长远计划，都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走着走着就成了这样，毕竟这行业只是我舅舅的念想，若是论赚钱，我还真瞧不上这点钱。”
“那是，谁不知道曹总是资本大鳄，一天下来都不知道赚多少小目标，调研报告你要不要看看？”
“不用看我也知道，其实瀛海集团的状况很多人都知道，但是大家都觉得还能撑一撑，尤其是那一群管理层，就是现在集团倒了，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倒是真的，这几个月下来，我走遍了瀛海集团的每一个部门和子公司，基本上每一个管理层都有自己的小九九，让我对职场也越来越陌生。
我以前刚进中建的时候，从商务合约部的小职员到成本主管，那个时候只想着能拿到造价师证书，然后转成项目经理。
那个时候我还单纯的认为造价表就是造价表，夏明跟我说造价表就是关系表的时候，我还不以为然。
然后我就被顶头上司拿出顶了安居项目的雷，再后来被周骏安排到了天成遇到了你，那是我最开心的时候了。
因为我不需要考虑什么关系不关系的，只需要做好的自己的事情，现在我才知道是你把我保护的太好了，只知道闷着头向前冲。
平哥，你说我是不是太笨了，总想着按照自己的想法往前走，这次我在走访瀛海集团各部门和子公司的时候，有些东西真的让我有点颠覆。
今天我还看见红玫跟董事长的关系匪浅，这真的让我有点颠覆三观了，我要谢谢你，是你让我还保持着苏筱的样子。”
曹和平伸手把她揽到怀里，“你确实挺笨的，但是这何尝又不是一种大智若愚呢。
大道遑遑，终究只有正途才能笑到最后，一切伎俩不过是败亡路上的兴奋剂罢了，人们常说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耳顺、七十从心所欲。
这何尝不是一种修炼，人呐，活的越久，就看得越开，也越糊涂，你现在的迷茫，不过是人生路上的白驹过隙，让自己开心才是最主要的。”
“每次听你讲话，就像是你活了很久一样，我以为已经看清楚你了，可仔细一看还是朦朦胧胧。”
“我还怕你说我有爹味呢。”
“滚啊你，每次都想占我便宜，当我爸爸你就这么开心啊。”
“别倒打一耙好不好，哪次不是你喊最开心。”
“呸，臭流氓。”
翌日，苏筱刚到公司，就被徐知平叫了过去，他一如既往的将笑容挂在脸上，养生茶也给苏筱倒了一杯。
“苏筱，你的报告我看了，做得非常的详实，这三个月你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你做为一个女孩子能做到这个程度，我觉得非常的了不起。”
“谢谢徐总经夸赞，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要不您带队，还有调研小组的同事们配合工作，也没有这么顺利。”
“苏筱，你跟我见过的其他女孩子不一样，做事情态度谦虚谨慎，这样的品质太适合做做我们这一行了。
不过啊，你看咱们这个调研报告的结论，是不是有些太悲观了，当然我知道你这是根据事实数据研判出来的，只是咱们做调研的目的，就是为了把脉对吧？”
“徐总经，这个结论主要来自几个方面，一个是各个部门和各子公司的实际运营情况，毕竟数字不会骗人。
另外就是我们在调研中发现的一些问题，不管是操作层面，还是在经营层面都存在着不少问题，我觉得这个跟他们经营情况息息相关，为因果关系。
最后我觉得是这样的，毕竟是董事长让咱们成立专门的调研小组，我想他一定是发现了一些问题，或者是想知道一些问题。”
苏筱的态度，让徐志平也无话可说，只能点了点头，“嗯，你说的很有道理，那既然如此，你把报告整理一下，打印出来之后，咱们去见董事长。”
“好的，谢谢徐总经的认可，我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