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春闱之后,为师便会安排你和玉儿亲事,和平,为师做的一切,虽说有为国尽忠的一面,可也有为你们的一面,千万不要让为师失望。”
“多谢老师明言,学生铭感五内。”
“以后你对玉儿好一些,为师就知足了。”
又和林如海聊了一会儿,这才出了书房,等吃了午饭之后,曹和平这才返回了可园,坐在自己的书房内,拿起笔开始做起了思维导图。
将林如海说的事情,一一列了出来,整个大周的关系图便在眼前了,当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太不简单了。
曹和平看了一会之后,拿起火折子就一把火烧了一个干净,这种东西留下终归是个隐患,不过有件事却不能半途而废。
晚上的三更天,曹和平身穿夜行衣,直奔着紫禁城而去,越是靠近城墙,巡查禁军侍卫也越来越密。
不过曹和平从系统内兑换的夜行衣,也不是吃素的,具有隐身功能,面对高达三丈三的城墙,曹和平如履平地,很快就找到了甄老太妃住的慈仁宫。
闻着寝宫内的中药味,再看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老太太,看来她已经是时日无多了,曹和平这次并没用药,而是直接一指头点在她的胸口,震断了她的心脉。
只听见她在睡梦中闷哼了一声之后,眼睛都还没有睁开,头一歪就昏了过去,恍若睡着了一般。
而趴在床边的宫女听见动静,立刻醒了过来,起身查看了一番,见甄老太妃安稳的睡着,只是帮她掖了掖被子,又重新趴在床边睡觉,完全没有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
曹和平略微的等了一会儿之后,按照原路返回,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在宫中一样,站在城墙上看着层层叠叠的宫殿,就像是一只睡着的巨兽。
重新回到可园之后,曹和平睡在床上,拦着晓月和梦桃,在她们脑后轻轻点了一下,解了他们的昏睡穴。
几番动作之后,开始了又一场的鱼水之欢,用这种方式曹和平很快洗涤了心里的那点杀气。
翌日,慈仁宫的婆子,按惯例来要伺候老太妃的时候,发现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身边伺候的婆子大着胆子,用手指试了试她的鼻息。
一开始不敢相信,又试了一次之后,被吓得惊叫了起来,“呀,不好了,老太妃不好了,快,快,快禀告陛下。”
经过层层上报,宫内乱成一团,甄老太妃虽然当年只是四妃之一,但她是唯一一个活到现在的妃子,而大周又是以孝治天下,九十几岁的高龄,已然是人瑞了。
宣德帝此刻正在准备早朝,听到外面的喧哗声,便朝着正在伺候穿衣服的戴权看了一眼,戴权立刻会意,出门片刻就回到宣德帝身边跪下。
“万岁爷,太妃娘娘薨了,请万岁爷节哀顺变。”
这消息让宣德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初接到甄老太妃去世密报的时候,就让戴权偷偷将消息传给了甄老太妃,当日她就病倒了。
可还是经过御医紧急救治之后,半个月来老太妃居然有好转的迹象,多少让他心里有点失望,甚至是有点怨恨,这老东西怎么这么难死。
可是现在居然在有所好转的情况下突然薨了,这事怕是有些不好解释,恐怕太安宫的父皇要怀疑是自己下的手了,毕竟透漏甄老太妃死讯的事情就在前面。
他的表情阴晴变幻几下之后,身子猛的一晃,脸上是一脸悲切,声音也有些干涩,“什么时候的事情?”
“回禀万岁爷,就在昨夜二更之后,服侍的宫女没有听见任何动静,应当是在梦中升天,喜丧啊,万岁爷。”
不愧是跟在宣德帝很久的太监,一句喜丧将事情推得干干净净,听到这话,宣德帝稍微沉吟了一下。
“给朕更衣,朕要去禀告父皇,另外你传旨前面,让礼部按照规制发丧,朕素服二十七天,王公百官斋宿一月,军民禁乐嫁娶三月。
另朝廷上下官员举哀奠酒,在京各等命妇入慈仁宫三日哭灵,不在京者各在原地为太妃服丧。”
“老奴遵旨。”
戴权赶紧给皇帝换了龙袍,然后出去传旨,而在午门之外等着早朝的达官贵人们,突然听到宫内传出一十八响钟声,顿时你看我,我看你。
就在这时,宫里太监已经到了门口,将宣德帝的旨意传了下来,大臣们顿时都哭成了一片,要是曹和平在跟前看见,都得给他们点赞,各个都是影帝啊。
就在里里外外开始忙乎起来的时候,太安宫内,太上皇看着穿着素服站在自己跟前的宣德帝,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后怕。
“皇帝,朕有些乏了,你去操持太妃的丧事吧。”
“儿臣遵旨。”
太上皇看着走出宫殿大门的宣德帝,坐在宝座上眉头紧锁久久无语,等了很长时间之后。
“查清楚太妃死因了没有?”
就在这时,从一个一袭黑衣之人从侧面闪了出来,跪在地上头也不抬,“回禀陛下,属下检查了太妃遗体,发现了一些端倪。”
“说,什么端倪?”
“太妃的心脉俱断,即便是太妃病重,也不该有这种体征出现,所以属下以为是有人行刺。”
太上皇听到有人行刺这几个字眼,身子猛地一晃,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真就这么等不及了吗?”
这句话一出,那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浑身一个颤抖,都想把自己的耳朵割下来,这是自己能听见的东西吗?
“查,朕要知道究竟是谁动的手,查明白之后,慈仁宫上下一律处死,为太妃殉葬,另外此事不可张扬。”
“属下遵旨,只是有一事还请陛下明示,慈仁宫中有一个女史名贾元春,乃是荣国府之后,应当如何处置?”
太上皇闻言眉头又是一皱,贾代善的孙女啊,他稍微思索了一下,“嗯,她你就不用管了,朕会有安排。”
“属下遵旨。”
等黑衣人消失之后,太上皇朝着门口喊了一声。
“来人。”
一个老太监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哭丧着脸跪在地上。
“陛下。”
“你个老东西少哭丧着脸,太妃乃是喜丧,应当开心才是,你去凤藻宫传旨,将慈仁宫的女史贾元春交给皇后安置。”
“奴婢,奴婢遵旨,不过还请陛下节哀啊。”
“滚出去吧。”
“遵旨。”
宫内明面上井井有条的开始办起了老太妃丧事,但是宫外的贾家,听到贾政带回来的消息,贾母都有些懵逼了,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啊。
虽然知道甄老太妃病重,贾母也曾请旨前去探望,听太医说是有所好转,也从老太妃口中得知甄老太太的死讯,怎么突然就薨了。
“快,去请大老爷来。”
等到贾赦也到了荣庆堂的时候,还是一脸宿醉的模样,行礼之后便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这让贾母看在眼里,气在心里,怎么就越发烂了呢。
“老大,老太妃薨了。”
听到贾母说完这句,贾赦就像是触电了一般,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他立刻从椅子上弹跳了起来。
“母亲,你是说宫内里的老太妃薨了,怎么可能啊。”
“景阳宫的钟声都响过了,而且你二弟已经得了陛下的旨意,你在这胡吣什么呢?”
“大哥,老太妃确实薨了。”
贾赦没有说话,只是在厅内来回的踱步,走了几圈之后,他才稳住了脚步,“母亲,奉圣夫人的丧迅还在路上,这老太妃又薨了,甄家怕是要出大事了。
如今咱们要赶紧的清理一下,咱们东西二府和甄家那边的一些事情了,要不然怕是要引火烧身呢。”
“真有这么严重吗,甄家奉旨镇守江南,这些年虽然有些事情做得不妥,但是江南有今天之气象,甄家功不可没啊。”
“就是啊,大哥,不至于吧。”
贾赦看了贾政一眼,那不屑是一点都没有遮掩,“你懂个什么,几个月前妹夫上书陛下要清理各家在户部的欠款,虽然最后被太上皇压下来了。
但是你想想,咱们大周上下谁欠户部的欠款最多,甄家几十年来镇守江南,别的不说,光接待圣驾那几次的花销都海了去了,别的更是无从计量。
银子是怎么来的,难道指望甄家从朝廷领的那点俸禄吗,以前有奉圣夫人和甄老太妃庇佑,现在可就难说了,母亲,早些动手,免得被其连累。”
贾母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自然知道官场上那些龌龊的事情,但如今已经有些年老昏庸了,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老大,咱们跟那边牵扯还多吗?”
贾赦被这么一问,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这种事情你来问我,自从那事之后,要不是有个爵位挂着,我就差点被赶出荣国府,府里的事情什么时候问过我?
“这种事,也要来问我吗?”
第501章 斋宿就是睡个素觉
贾母看着有些歇斯底里的贾赦,突然想起一件事,自己真是着急糊涂了,这事还真怪不到自己这个大儿子,但是被他这么一吼,心里顿时怒气飙升。
“吼什么,难道你认为我老婆子说错了吗,作为家里的大哥,难道不应该帮助你二弟管好这国公府内外的事情?
还能不能有点荣国府承爵人的气度,瞧瞧你的眼神,你心里还有没有把政儿当做你的弟弟,还有没有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难道你想让老身拿着丹书铁券去宗人府走一趟吗?”
贾政看着又吵起来的母亲和大哥,又一次的选择不做声,一个是母亲,一个是大哥,自己说什么都是错。
而贾赦看着怒不可遏的贾母,又看着装聋作哑的贾政,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啊,没事的时候自己是马鹏将军,有事的时候自己是承爵人,这世道人心都偏到狗身上了吗?
“母亲,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终究是儿子错了,请母亲责罚,”每次都如此,贾赦也不想再说什么,又一次跪在地上冲着贾母磕了一个头。
看着在地上跪成一团的大儿子,贾母的脸更难看了,抬起手臂直直的指着他,手指都有些颤抖,贾政见状赶紧上前扶住贾母。
“母亲请息怒,你的身子骨更重要啊。”
可能是小儿子更贴心吧,贾母这才挪了一下身子,用手拍了拍贾政的胳膊,“没事,算了吧。
老大你回吧,家里的事情有你二弟张罗,你好好想想该怎么做好一个承爵人,怎么能给下面的小辈们打个样,去吧。”
“多谢母亲恩典,儿子去了。”
贾赦起身之后,朝着门外就去了,一眼都没有看贾政一眼,仿佛多看一眼就容易看到脏东西,一路上表情肃杀,仿若寒冰一样,路上见他这般的下人纷纷躲开。
等他回到东路院之后,径直进了书房之后,看着屋里几博古架的古玩,抓起一把扇子撑开就要撕烂,看就在发力的瞬间又停了下来,这个不能撕啊,然后换了一把,又如此重复。
最终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从桌上捞了一个鼻烟壶在鼻孔内猛嗅了几下,头一扭对着旁边打了几个喷嚏,他揉揉鼻子之后,冲着外面喊了一声。
“琏二可在府里?”
外面一路跟着的长随,从门口闪身进来。
“回老爷的话,琏二爷今个去林府去请小姐回门了。”
贾赦这才想起来自己那个不成器的东西,去邀请自家小妹回府呢,可心里这火气有些泄不了,他朝着长随摆了摆手。
“知道了,去叫几个人来,我有些乏了。”
“遵命。”
这长随自然知道贾赦是什么吩咐,赶紧出门跟后院的婆子说了几句话,不一会儿就有好几个女人,去了贾赦的房里,又有人弄了小菜和美酒,一一传送进去。
一时间,那房里就像是外面的八大胡同一般,调笑声、吃喝声,还有曲意奉承着‘老爷真厉害的声音。’
不过没大一会儿,东路院书房内的事情,就报到了邢夫人那里,听着身边婆子绘声绘色的讲着,她一点都没有起急。
“行了,别在这嚼舌根子了,今个警醒着点,要是老爷有什么吩咐尽快来报,免得他发了火生了气,让大家都跟着难受。”
“奴婢遵命。”
而荣庆堂内,贾母喝了好几口茶,使劲平息了自己的怒火,看着眼前的贾政,视线顿时柔和了不少。
“政儿,甄家的事情你上上心,等会你去问问王家的,看看咱们账上是不是跟甄家那边有什么牵扯,有了就清理清理,没有的话,也不要声张。”
“儿子明白,可是因为江南奉圣夫人的丧讯还没有抵京吗?”
“是啊,有些事情啊,大家私下里知道,不算是知道,只有明面上知道的,才是真发生过,咱们七天前就知道奉圣夫人去了,难道别人不知道吗?
江南到神京迢迢千里,走上一趟都得个把月,不过算算日子,老夫人的丧讯再有七八天天就能抵达神京了。
可就在这档口上,老太妃薨了,这世上巧合的事情多了,但是这么巧合的事情,那就不叫巧合了,咱们只当是不知道吧,听宫里的吩咐行事就好。”
“还是母亲想的周到,儿子都没有想明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如果没有母亲坐镇,咱们这宁荣二府早晚都得出事情。”
“我也就比老太妃和奉圣夫人小了不到两轮,还能帮衬你们多少年,最终不还得靠你们自己撑门立户,对了,你妹妹那边可去请了?”
“琏儿一大早就去请了,不过老太妃这档子事情出来,怕是要耽误一些时日了,不过也不碍事,现在妹夫在京里任职,妹妹还不是说回来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