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的插手,即便他插手了,那也不要对他出手,该怎么对付范闲,就怎么对付范闲,不能节外生枝。”
“属下明白,可如今范家父子称病不出,范思哲目前还没有抓到,那抱月楼的凶犯是不是可以落网了?”
“不急,人家刚得病,凶犯就落网了,有点太刻意了,再说了,范闲一定会想尽各种办法找到杀人真凶,咱们总不能扫了人家的兴,真期待凶手被抓到的时候呢。”
曹和平在范府没有待多久,搂着范若若写了几幅字之后,就告辞而去,不过并没有回曹府,而是去了抱月楼。
那些个姑娘被这么关着,遇到这种阵仗她们肯定心里得害怕,自己做为暂时封禁抱月楼的城卫军大统领,有责任、有义务去安抚她们,让她们感受到京都的温暖。
至于别人信不信,曹和平觉得不重要,自己信了就好,他畅通无阻的进了抱月楼,站在院里看着二楼环形栏杆上趴着的那些环肥燕瘦,果然养眼啊。
曹和平挑了一个最大的房间,让管事的叫了几个姑娘,其中就包括桑文,听着琵琶伴奏、欣赏着舞蹈,不时喝上一口小酒,还别说,真挺惬意的。
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多时辰,曹大从外面进来了,走到曹和平的身边,“大人,刚得到消息,范闲去了二皇子的府上,听说闹了起来。”
“哦,他倒是有点意思了,还真是把莽撞写在了脸上。”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都察院查贪腐的事情谁都知道,那名单上大部分贪官都是二皇子的门下,如今百官之间盛传范闲此举就是奔着二皇子去的,那这就成了用大义了结私怨。
若是别人也就算了,但范闲是鉴查院提司、一处主办,今天他可以查二皇子,明天是不是要查林相,后天是不是查太子,百官人人自危,范闲如同众矢之的。”
“属下明白了,他这个时候去二皇子府上去闹,就是想让大家觉得他城府不深、年少莽撞。”
“对啊,这小子够聪明的,但还不够,不过也不用管他,在京都之中,目前还没有范闲解决不了的事情。”
“大人,您这话属下就不明白了,范闲虽然简在帝心,可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是不是有些过了啊?”
“到时你就知道了,行了,你出去守着,我要继续听曲了。”
范闲在二皇子那边不但闹了,而且闹得还挺大,但是二皇子也不可能真的就把范闲杀在王府之中,等范闲出来的时候,恰好影子就在门口候着。
“范闲,院长找你。”
“知道了,”然后他又对着到了门口的二皇子拱了拱手,“殿下,不用送了,你这么客气,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谁都知道殿下和靖王世子的关系,劳驾殿下劝劝世子,早点把袁梦交出来,否则将来会发生什么,可就难说了。”
“范闲,你这话说的可不公正,有失你鉴查院提司、一处主办的格局,凡事总要讲究证据的,可不能胡说八道,倒是抱月楼的大东家范思哲一直找不到人,你怎么看?”
“我站着看,告辞。”
影子驾车将范闲送到了陈萍萍在城外的陈园,即便有着现代见识的范闲,也被陈园的奢华给震撼了,门口恢弘大气暂且不说。
走进院门之后,各种珍禽异兽自顾自的漫步在宅院里,一点也不怕人,而且从中门后面传来一阵阵女孩子的娇声笑语。
“陈院长住在这里?”
影子没有吭声,只是瞥了一眼,然后继续领路,本来前面两个院子都够震撼的了,当到了后院的时候,范闲直接不知道说什么了,心中只有一声卧槽。
这也太奢靡了吧,偌大的后园之中,假山环绕着水塘,陈萍萍披头散发、身披锦袍侧躺在硕大的锦榻之上,看在假山半腰处的一群舞女舞蹈。
另有上百名女子散座在一边做气氛组,不过他身边倒是坐着一个衣着干练的年轻人,陈萍萍就像是没有看到范闲来了一样,而那年轻人则是冲范闲遥遥行礼。
“他是谁?”
“庆国枢密院枢密使秦业之子秦恒,未来军中的中流砥柱。”
“大人物啊。”
“跟你比不了,你在这里等着吧,院长听曲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说罢,影子转身而走,几个起落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是他没有来过一样。
范闲也不是见外的人,直接坐在廊檐遮阳廊檐下的椅子上,自顾自的泡着茶,心中暗忖这陈萍萍究竟要做什么了,这院子要是建造起来,怕不仅仅是花银子的事情吧。
这样让他对陈萍萍这个鉴查院院长有了更丰满的了解,就在这时一个道髻白袍的人抱着一个中阮,喝上一口酒之后,便开了腔。
“风急。。。”
声音甚是悲凉,就在这时秦恒冲着陈萍萍行了一礼之后,冲着范闲就走了过来,“小范大人,在下秦恒,久闻小范大人之名,如今得见,三生有幸啊。”
“有幸领略过秦枢密使的英姿,秦家世代英豪,着实令人敬仰。”
“可是在大殿上见的?”
“正是。”
“不可能,在殿上家父能有什么英姿啊,他只要上殿,必定犯困,没有打呼噜,那就谢天谢地了。”
秦恒的直接,让范闲觉得有些不知道说啥了。
“呃,殿上吵得厉害,我倒是没听见。”
“让小范大人见笑了,家父睡眠一直不好,在家里睡不着,只有在殿上能睡着,他不必每日上朝,但凡是上朝了,那必定是去补觉的。”
“秦枢密使是个妙人啊。”
“小范大人,我们秦家世代领兵打仗,妙肯定是不妙的,只是比较实在而已。”
“实在已经十分的难得了。”
恰在此时,陈萍萍把头扭了过来,范闲冲着他招了招手,“陈院长,我来了,”而秦恒则是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陈萍萍没有回范闲的话。
“秦恒啊,喏,正主来了,你想办的事情啊,他说了算,你求我没有用的,得求他才行啊。”
“多谢陈院长,”秦恒说完这话,转身对着范闲又行了一礼,“小范大人,今日秦恒来此,就是为了求饶的。”
“求饶?
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啊?”
“自从小范大人上殿之后,都察院群情激奋清查贪腐,当然了,此举乃是国家之幸事,秦家自然也是支持的,可以说是一万个赞成,毕竟没有庆国,哪有秦家啊。”
“难道说秦家也涉嫌贪腐?”
“那倒是没有,只是吧,不瞒小范大人,我们秦家啊,脑子都比较简单,只会行军打仗,其他那些弯弯绕绕的都不太懂。
可是京都这个地方啊,水真是太深了,我们秦家搞不清楚怎么办啊,只能到处求人,是一家一家的求过去,每家都打招呼,林相、太子一个都不敢得罪啊。”
“那是不是也包括老二啊?”
“要不说小范大人说话爽快呢,二殿下这边呢,是逢年过节、夏冬冰炭孝敬等等一个都没有落下,该送礼送礼、该登门登门,小范大人,能理解吧?”
“理解,都不能得罪嘛。”
“对,就是这个意思,不过有件事我要澄清一下,我们秦家素来只听陛下旨意,绝对没有投效任何一位皇子门下。
即便是我妹妹秦娥即将成为太子妃,也不会影响我们秦家的决定,毕竟我们这些带兵的,只能忠于陛下,不然那不是找死吗?”
“秦将军说得够够透了,虽然跟二殿下有来往,但不是一路人?”
“就是这个意思,还请小范大人为国锄奸的时候,多留意一些,免得误伤,那我们秦家可就太冤枉了。”
“哦,是吃了空饷了?”
“欸,这个真没有,我秦恒拿项上人头作保,绝无此事。”
“既然没有,那何必跟我说这些呢,而且查贪的差事是都察院在做,你也犯不着来找我求饶啊。”
“小范大人,京都的人谁不知道,那不都是小范大人的手段吗?”
“哦,明白了,难道秦将军以为跟老二有来往的人,我范闲都不会放过?”
“所谓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小范大人一定不会犯错的。”
“我查贪是为了正国法,这可不是什么党争。”
“哈哈,对,对,对,咱们肯定不能这么叫,家父一直夸奖小范大人出使北齐插旗扬威,咱们这些当兵的,还是更欣赏这般做派。”
秦恒的话让范闲心里多少有些难受,甚至是有一股子无名之火在胸中燃烧,但越是如此,他越是要冷静,既如此,那也只能将错就错。
“秦将军,只要秦家没有贪腐,那秦家就没有事。”
听到范闲这般肯定承诺,秦恒立刻站起身冲着范闲重重行了一礼。
“秦家欠小范大人一个人情。”
送走秦恒之后,范闲到了陈萍萍身边坐下,陈萍萍看着他脸色有些难看,就冲着后园之中的所有人挥了挥手。
“好了,散了吧。”
等人走了之后,陈萍萍指着范闲。
“来,把我抱到轮椅上去。”
范闲心中虽然憋得难受,可还是抱着陈萍萍到屋里,将他放在轮椅之上,陈萍萍用手撑着轮椅,让自己坐得舒服一些。
“生气了?”
“并没有。”
“我知道你生气了,尽管你去二殿下府上闹了一通,可是所有人都还是以为你跟二殿下之争,乃是党争,乃是私怨,这个法子好,但是并不能排除百官心中的胆怯。”
“那我该怎么办?”
“那自然是找到一个巨贪,然后参他一本,最好这个人跟你亲近,或者是你的上级,只有这样才能让人明白,你查贪腐就是为了匡正庆国律法。”
“难道你让我,参我爹?”
听到范闲这脑回路,陈萍萍差一点没有被一口口水呛死过去,他剧烈的咳嗽了一会之后,指着范闲的鼻子。
“你还真是哄堂大孝,难道你就没有觉得这陈园占地甚广、早已违制,哦,对了,北齐大公主马上就要抵达京都,你和云家小姐的婚事也要提上日程了。
我作为你的上司、长辈,理应给你准备一些贺礼,既然你今天来了,那就直接带回去吧,”话音刚落,影子就拿着一盒珠宝走了出来,将盒子交给范闲。
范闲打开盒子一看,满满一盒琳琅满目的珠宝,虽然他不懂这些,但是能感觉到这些东西价值连城。
“院长,这。。。”
“这些东西都很名贵,其中有些个的品相,连宫中珍藏都不如你手中这些,范闲,如此巨贪舍我其谁啊。”
“院长,我。。。”
“不必解释,下次上殿直接参我,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人说你公器私用,范闲,我说过的,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帮你。”
“可是,可是您怎么收场啊?”
“做你喜欢的事情,天大的麻烦,我也扛着,好了,不用如此感动,你先看看这个再说吧,”说着话,从袖口摸出一张纸条,递给了范闲,范闲打开一看,有些开心。
“啊,抱月楼的凶犯落网了,此刻就关押在一处,这真是个好消息啊,院长,您要一起去审案吗?”
“我这个巨贪就不掺活了,你是提司,又是一处主办,鉴查院又有提前审理的权限,你自己去审吧,出事了,我兜着。”
“多谢院长。”
而此刻在抱月楼听曲的曹和平,也从曹大嘴里得到了情报,他先冲着桑文等人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出去,可是所有人都起身出去了,只有桑文留了下来。
“你有事儿?”
桑文直接跪在地上,冲着曹和平磕了三个头,这才抬起头看着曹和平,脸上一脸的悲切,还挂着泪水。
“大人,小女子有事求大人,请大人救我。”
“桑文姑娘,咱们是第二次见面,你就这般求我,算了,谁叫我了这人见不得美人落泪呢,说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不过有言在先,太难的别找我,你付不起代价的。”
第626章 庆国的第一场集体婚礼
桑文听到曹和平这么说,她的心里反倒有些塌实,从小在流晶河讨饭吃,见过太多太多的前辈,被人花言巧语欺骗,最后落得人财两失、销声匿迹的下场。
“只要大人愿意帮我,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任何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