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了,走吧,咱们回家。”妇女回道,声音里还带着点生气。
“那姐姐那个对象····”小丫头又问道。
“闭嘴,回家再说。”妇女厉声喝道。
这声音把本已到家的闫埠贵惊了一下,连碗里的汤汁都洒了几滴在手上。
闫埠贵慌忙的把碗放在桌子上,连连舔手,早就把妇女说的那些话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又是何雨柱这只小蝴蝶带来的转变。
妇女姓什么并不重要,但她有两个闺女,刚才小的那个叫于海棠,还有个大的叫于丽。
前一段时间,有媒婆给她家大女儿介绍一个好小伙,说是书香门第,高中毕业,马上就要进厂工作。如果于家大姑娘愿意,媒婆就帮说说。
对于底层民众来说,现在的文化人,哪怕就是老师,都是一个清贵的职业,是她们这种人家配不上的。
关键媒婆并没有说谎,哪怕后来媒婆说男方家说要男的先稳定好工作,再想着相亲的事。
于家没觉得闫家敷衍,反而认为闫家有规划,有打算,不愧是有脑子的人。
直到姑娘于丽听到今天95号院有小伙子结婚,这才急了起来。
跟家里说了,她妈也就特意过来打听一下。
这玩意也巧,却是被小萝莉于海棠听到了。
她开口说她这边有同学,还有认识的玩伴。
同学自然是雨水,而玩伴就是郭书苗了。
当年郭书苗进学校时,这个陌生,那个也不熟,都是跟在雨水后面玩的。
哪怕后来于海棠跟雨水生疏了,但她跟郭书苗关系一直很好。
所以才有于海棠陪着她妈过来打听闫解成的这一幕。
这玩意,只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于母没来之前,还把闫家想成多好的人家。
但来了胡同之后,却是被闫埠贵的大名震惊了。
~抠,
~算计,
~大粪车从他家门口过都要尝尝咸淡!
~闫家几个小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
这就是胡同里街坊对闫家的评语。
时间倒回半小时前。
于母还是不相信,想着上门见识一下,正好碰到了喝多溜号的许大茂。
许大茂喝多了嘴也没个把门的,听到于母打听闫埠贵,脱口而出笑道:“是闫老抠家吧?”
于母一愣,开口问道:“他家有个儿子闫解成,跟我亲戚家姑娘说要相看,我路过,顺便了解一下,
这位同志,能说说这个人么?”
许大茂有点迟疑,这种事他不想多话。
于母见状却是笑道:“我小女儿于海棠跟你们院何师傅家妹子何雨水是同学,这些事总能问到的。
又不是让您故意编排,您实话实说就好。”
第475章 走的那个
许大茂闻言,却是也松了口气,何雨柱这个人他清楚,于母真要问到何家,何雨柱要么不说,要么就不会说闫家好话。
毕竟闫埠贵也没什么好话给人家说。
再加上酒精也让许大茂有宣泄情绪,于是就把刚才闫解成早上自行车胎破了,身上没一分钱,回家找他老子要钱的闹剧说了下。
包括后来父子俩要算清楚账,刘海中怕难堪出钱的事情。
在许大茂来说,他说的这些事,看到的不止他一个,将来总会传出去的。
但看到闫埠贵的时候,许大茂还是尴尬了一下。
所以他指了一下闫埠贵,就直接溜了。
于母还是不死心,又亲自试了一下闫埠贵。
结果也是很明显。
等回到家,全家一商量,就给于丽再寻找,反正闫家是没戏了。
等过了几天,媒婆上门闲聊的时候,于家还把媒婆骂了一通。
这些事,何雨柱都没掺和,但都是跟他有关。
人跟人之间的牵扯,就是如此,动一发而牵全身。
至于前世为何于海棠没想起来她在这边有雨水这个同学,前世雨水也没有一个当副主任的哥哥啊!
这玩意就是如此,就像大家在生活里,聊起好几年不见的邻居朋友。
那些发财当官的,也总是提的比较多那一个。
哪怕大家以前关系并不好。
这些事,闫家一无所知。
他家今天正高兴呢,像是闫家今天有三个帮忙的,虽然不会发三份好处。
但给闫家的好处肯定是最多的。
也不怪闫埠贵舍不得,他知道饿肚子的滋味,知道手里没钱的滋味,知道家里小闺女饿的半夜睡不着呜呜哭的滋味。
所以他对滴在手上的一点油水,都是舍不得擦掉,而是舔到肚子里。
随着夜色的来临,人群各自回到了家里。
像是现在的闫家,就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商量起今天得到的这些好处,分几天吃的问题。
这就是闫埠贵抠门病态化的体现了,只要是花家里钱的事,或者事关分油水的事,都要全家大会解决,
把“公平”二字体现的淋漓尽致。
但也养出了闫家子女,自私自利只顾自己的性格。
等事情谈完,闫埠贵做最后总结,他先是干咳一声,却是对着闫解成说道:“老大,你那钱,该交上来了。”
闫解成下意识的就捂住了口袋,他头冒冷汗的说道:“什么钱?不明白爹您说的什么意思。”
闫埠贵冷笑道:“你刘大爷给了你两毛。胡同口老张那补一次胎是五分。
你那还剩下一毛五,这个钱你应该交出来。”
闫解成闻言,却是长吁一口气,他还以为刘光齐给他的一块钱,闫埠贵知道了呢。
闫解成害怕夜长梦多,痛快的掏出了一毛三分钱给闫埠贵。
闫解成说道:“老张发现两个眼,补了两个补子。
他要一毛,我还了半天价还到了七分。
剩下的一毛三都在这了。
不对,爹,您应该把三分给我,那是我还价挣到的。”
闫埠贵已经把钱抓到了手里,却是反驳道:“这道理不对,补胎什么最费功夫?
是拆卸内胎,检查最费功夫,不管一个眼两个眼都必须检查一遍,补子胶水又不值钱。
像是老张就该只收你五分,他好意思收你一毛?
不过这是你难得的实践经验,吃一堑长一智,爹这回就不跟你计较了。
下次要是再上这种当,你自己出钱把帐补上。
关灯关灯,早点睡觉。
亮这么一会灯,一天不多,一个月就要多出好几毛钱。
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一世穷,这些你们都要记好。”
等到晚上十点的时候,闫解成起身,动静惊动了闫埠贵。
闫埠贵隔着门问道:“谁啊?”
闫解成一愣,却还是回道:“爹,是我。我出去撒个尿。”
“嗯,去吧!记得尿尿桶里,咱们院子吃的好,尿肥力壮!
要按照那些粪头的算法,咱们这儿最少也得是下甲等粪!
留下来浇花种菜,是最好的。……”人上了年纪,唠唠叨叨,很正常的事。
像是院子里这些邻居,现在难的年头,也不会坐着等市面上物资恢复。
所以选那种荒宅野巷,总归没人去的地方,偷摸的种点菜。
像闫埠贵,这种事肯定少不了他。
闫解成伸手摸到大门钥匙,却是按照约定放到了窗台上面。
等办完这个事,闫解成伸手拍拍身上放钱的口袋,“嘿嘿”傻笑两声,这才回屋睡觉。
夜里三四点,正是院子里睡的最沉的时候。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却是从里拉开了刘家的门。
“吱呀”的声音,让两道身影顿了顿。
耳听着里面没动静,这才又蹑手蹑脚的往外走去。
这正是刘光齐与兰兰同学。
两人昨晚根本没洞房花烛,都忙着收拾自己衣服了。
像是厂里的调职申请,早早就通过兰兰同学那边的长辈关系对轧钢厂打过招呼了。
人事那边都知道刘海中恶了杨厂长,刘光齐在轧钢厂最少三四年之内,没人敢给他说话。
那么刘光齐自寻门路调出去,也是个活路。
所以对于刘光齐提出替他保密的事情,人事那边领导也就做了个顺水人情。
这边搞好了,那边又给他安排好了位置,一些零碎事情,又有他岳父那边给他事后补办。
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刘光齐回头望去,在微弱的星光下,瓦片上的残雪有些反光。
灰色的房屋隐没在黑暗里,那是他曾经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