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配合下来，晚上专门盯着那些单门独院，白天又换那些双职工家庭折腾，真就被他们得手了好几回。
虽然没偷到太过于值钱的东西，但也让两小贼吃的盆满钵满。
至于说为啥没偷到什么太值钱的东西，这也是有客观原因的。
像是白天，他们早上就开始在没门岗的筒子楼下蹲点了。
看谁家是双职工上班的，左右邻居也没什么人在家。
然后等到楼里住户大多去买菜的时候，趁机溜上去。
专找双职工家里又没老人的，像这样的家庭的确是有钱。
但这样的人家，钱也大部分存到了银行。
藏的隐秘不说，就是找到了，两个家伙也是不敢拿。
现在银行是不查存折户主，但一个小年轻带着一个半大孩子去取钱，人家也会怀疑。
两人转移贼赃的东西，就是一个小书包。
大多数是演戏配合，要是左右没人，他们就想办法撬门开锁，这个上面就有成功有失败的了。
要是碰到人了，郭小四就装成抓弟弟上学的家长，揪着棒梗脖领子，动不动还扇上一巴掌，嘴里骂骂咧咧，意思不外乎就是不好好上学，天天躲这躲那的····
关键一个小书包，可能怀里还能揣点，大东西带不了，贵重东西不敢偷，偷的最贵的东西，除了各种票证，也就是点日用开销。
或者就是白面腊肉什么的，偷的最值钱的一个家电是手电筒。
而晚上选择单门独院的，那就更偷不着东西了，有人住的房他们不敢进，也就院子里搜刮一圈，最多也就是厨房地窖摸索一下。
但小偷跟小偷还是不同的，有些见过大钱的偷儿，是看不上那些小东西。
包括每回郭小四偷窃成功，哪怕嘴角都压不住了，但还是嘴硬的鄙夷一番，就是这些东西，他看不上。
但棒梗，却是第一回享受到这种白嫖的快感。
白面腊肉吃到撑是什么感觉，他第一次知道。
口袋有五块以上零钱的感觉，他第一回知道。
······
在棒梗来说，这也算实现了他人生的价值。
像是白天摸筒子楼的想法，就是棒梗想出来的。
每次一进门就奔人家床底下的想法，也是棒梗想出来的。
对于平常人家怎们藏钱这个事，棒梗相当有了解。
他奶奶就是其中高手嘛！
在家里的时候，偷秦淮茹的钱，棒梗没那个胆，但偷贾张氏不多的那几张小票子，棒梗可是一点负担没有。
贾张氏还不敢骂他，将来养老还指望这个大孙子呢，
于是就只能把她偶得的那些小钱到处藏。
棒梗的大部分经验，就是从这个上面练出来的。
秦淮茹的愤怒也不是无缘无故，她宝贝儿子在外面干什么东西，她虽然不清楚。
就是开口问棒梗，这熊孩子在这个上面也不会实话实说。
但洗衣服时棒梗身上的油污，偶尔给两个妹妹买的零食，都让秦淮茹怀疑她儿子应该在外面没干好事。
秦淮茹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一个怪圈，当年贾东旭出去鬼混的时候，就是用各种各样的理由忽悠她的。
而如今，又换上了她儿子。
她也不是没有管过，这辈子棍子都上过棒梗身上。
但这种事就是如此，小时候没管好，现在正是棒梗叛逆的时候。
棒梗是被训顶嘴，挨打就跑，一跑出去三五天就不会回家。
这让秦淮茹想管都是没办法。
秦淮茹对于人情世故相当了解，但对于教育孩子上面她肯定是失败的。
就是现在生气，秦淮茹也没想着打两个闺女，反而是厌恶的瞪了贾张氏一眼，然后进里屋抹眼泪去了。
在秦淮茹来说，棒梗变成今天这副德行，都是贾张氏给惯的。
这话也错也没错，贾张氏的确有责任，但秦淮茹身上责任更大。
毕竟她才是亲妈，言传身教没做好，这才让棒梗变成了今天这番模样。
也就在秦淮茹暗自伤心的时候，却是听到外屋两个闺女欢呼一声～“哥哥回来了！”
然后是开门往外跑的声音。
秦淮茹也连忙抹抹眼泪，起身往外屋走去。
棒梗这次离家有四天了，是跟秦淮茹吵架挨了一巴掌出去的。
秦淮茹心里实在牵挂的紧，她也出去找过。
找遍了棒梗全班的同学，但那些同学的答案出奇一致，说棒梗今年就没去过几次学校。
而且平常棒梗都是跟外面的大孩子玩，跟他们不是一起的。
就差跟秦淮茹明说，棒梗是跟外面那些胡同串子混在一起的了。
秦淮茹担心跟害怕的也就是这个。
她真怕棒梗在外面跟着别人学坏了。
秦淮茹却是没想过，她宝贝儿子已经走上了歪路。
这也正常，当父母的，哪怕自己孩子再不争气，也会觉得是别人家影响的。
棒梗现在个子往上窜了一截，一个元宝头，还是一个乖孩子的模样。
小书包里鼓鼓囊囊的，什么都有，攮子，咸鱼腊肉，有时候可能藏点白面，零碎的几张票证零钱，……
就是没有书本笔墨这些学生该有的东西。
到中院时，遇到两个出来迎他的妹妹。
棒梗也不小气，掏出一把糖果，两个妹妹均分。
秦淮茹看到了，瞳孔紧缩了一下，但却是不动声色的喊道:“棒梗，带妹妹们回来，外面冷。”
“哎！”棒梗也是答的干脆。
其实院里有心人都看到了刚才的场景，棒梗翻开书包翻糖果的时候，那里面好东西可不少。
一个还在上学没工作，城里又没亲戚的孩子，这些东西是哪来的？
不言而喻！
第852章 老套与叛逆
秦淮茹一开始在这个上面也在院子里解释过几回。
这个事，她有现成的理由，贾家是没亲戚在城里，但棒梗却是有个小姨嫁到了有钱人家。
自然是拉扯上了秦京茹。
毕竟秦淮茹也知道棒梗这一回回往家拿东西，还都是稀罕东西，肯定不是正路来的。
但有个词叫做欲盖弥彰，就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秦淮茹那点底细，早就被好事者查清了。
像是秦京茹跟她的关系，也不是没人打探过，特别前面还有秦淮茹两个嫂子进城骂街的事情。
人这玩意，有一种怪癖，要是单门独院的一户人家，想的就是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但只要三五成群，人一聚起来，那各种八卦心理就来了。
关键是，像是何家这种他们惹不起的人家，他们不会探究。
像是陈五家这种烂泥扶不上墙的人家，她们也不会关心。
就是像秦淮茹这种，日子过得普普通通，突然吹出个牛逼，总有人想着揭破她。
王福荣家又不是住在天涯海角，都在四九城混日子的，稍微转几个圈，总有闲话传到王家耳朵里。
对此，王家几口子异口同声都是一个意思，就是跟秦淮茹家根本不来往。
所以秦淮茹自以为隐瞒的很好，但其实大家都是清清楚楚。
棒梗回到了家里，从书包里掏出的腊肉，又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票证放到了桌子上。
他洋洋自得，对于这个半大孩子来说，他也算为家做贡献了。
但这个时候，秦淮茹随着棒梗掏出的东西越来越多，她的脸色也是越发铁青。
秦淮茹拉起棒梗就进了里屋，她压低声音严肃道：“棒梗，你实话跟妈说，你到底在外面干什么？”
棒梗无奈的说道：“妈，我能干什么啊？
我这个年纪，重活肯定干不了。
偷啊抢的，我也没这个胆，人家也不会带我。
我就是帮那些有钱人跑跑腿，就是那些遗老遗少们，他们不敢去鸽子市买东西，就让我们这些孩子替他们跑，然后给点好处给我们。”
这个答案，是棒梗已经想了多少回，也是跟秦淮茹说过多少回了。
说的棒梗自己都相信了。
关键市面上这种人的确是有，像是解放前，这种帮大户人家跑腿的人，叫做帮闲。
就是帮着跑腿，捧臭脚混饭吃。
而现在，这种人也是有。
像是四九城一些商场，大供销社边上，这种人就是专门帮那些遗老遗少，把来路不正的票证换成东西。
就像有些人家爱吃肉，但每家每户，每个月定量都是有数的。
要是去的多了，那肯定引起街道怀疑。
所以这个时候，那些跑腿的生意就来了。
反正只要票不是假的，钱不是假的，他们就算被街道盯上也不怕。
不偷不抢，人家送给他们的，·····
总归就是各种理由胡扯。
但那些大多也是没工作的成年人居多了。
秦淮茹松了一口气，她并不相信棒梗说出的这个理由。
但这种事怎么说呢？就是有个理由就行，至于这个理由是不是成立，那又是另说。
秦淮茹眼泪说下就下来了，她拉着棒梗的手哭道：“儿子，你在外面可要走正道，可不能学那些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