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可以代表娄晓娥那边做主。
比如说为了报答生养她的土地，把专利免费给玩具厂使用。
本就是算不清的烂账，发明是何雨柱在玩具厂发明的，但专利是娄晓娥申请，并且专利使用费，也是咱们在外面一些单位的经费来源。
所以这个上面有点复杂。
要是何雨柱发个电报过去，娄晓娥也不可能真的让国内企业给她交钱，还不如大方一点。
那也就等于何雨柱得罪了外贸口了。
这才是这些破事，没完没了没法解决的根本原因。
当然，何雨柱是一言不发。
他所疲倦的是隔三岔五，就得面对那些为了小集体利益争得面红耳赤的场面。
但也有一个好处，没人敢勉强他。
明摆着，何雨柱都要跟这两个单位一点关系没有了。
谁敢勉强他？
万一把何雨柱逼急了，何雨柱投向另一方，那明摆着优势就在人家那了。
其实真正烦的人倒是有一个，何雨柱在路口下车，也就是因为这个。
老文跟盲流似的，蹲在路边牙子上，要不是他身上那一身笔挺的的确良，还有那辆气派的自行车，说不准那些大妈就得上前询问他身份了。
何雨柱走到老文面前，眼瞅着地上七八个烟屁股。
还有两个是过滤嘴的。
看来老文也是身上带着两包烟的爷们。
普通烟自己抽，好烟是敬客人的。
像是过滤嘴，现在市面上还真不多见。
六十年代之前，沪上出过一款，基本上就等于奢侈品了。
但这个事怎么说呢？何雨柱是觉得这个年头的香烟，哪怕没有过滤嘴的也是挺香挺醇和的，并且不会像后世那样起痰。
所以是没必要。
“老文怎么不去家里坐？”表面上的客气，何雨柱肯定得有。虽然他知道老文过来是因为什么事，并且他更清楚，就老文的请求，他根本不可能答应。
“去了，您家里孩子多，我想着出来抽根烟。”老文眼见何雨柱出现在他面前，除了喜出望外之余，也有一丝拘束与尴尬。
老文曾经膨胀过，特别是何雨柱去农场以后，老文虽然表面上对何雨柱客客气气的，但内心里也有着他已然是玩具厂老大的想法。
当然，每次他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时，他也会清醒一下。
但事情过后，等回到厂里，听到那些下属各种奉承拍马，过不了多长时间，他又迷失在那种“老子是老大”的美好当中。
也就是因为何雨柱是一直优秀，并且农场的事，老文也是掺和不上。
不然说不定老文也会想着把何雨柱彻底架空的主意。
这种事都不用说，哪怕就是再好的朋友，只要涉及到职场，总归会有这种想法。
想想并没有问题，只要不是真的去那样做，那么就不会影响他跟何雨柱的交情。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何家。
这个时候就是何家大闺女何媛表演的时候了，泡茶，拿烟，并在老文注意不到的地方，对着何雨柱比划了一个“二”的手势。
这是何媛叮嘱何雨柱，只许抽两根。
何雨柱连忙点头，被自家闺女管，何雨不觉得丢人。
散烟过后，彼此客套一下，点燃了。
然后吞云吐雾中，却是谁都没有先开口。
就像何雨柱知道老文想说什么。
老文其实也知道何雨柱知道他想说什么。
并且知道何雨柱大概率不会答应。
这个怪圈，职场里面的人都清楚，却是谁都破不了。
就像某些单位有领导岗位空缺一样，下面几个副手，哪怕知道自己没希望的，也要去自己的后台家里坐一坐。
这是套常规，别人都去，你不去，好像你不懂事一样。
就算这次没机会，要是下次呢？
只有经常去，不怕拒绝，拒绝的愈多，领导的记忆就越深刻。
领导积累到一定的愧疚感，说不定某一次良心大发，总会记起你的。
第1209章 技术型与管理型
两人同时丢下了烟屁股。
“呵呵，厂长，这次看样子我是一点赢面都没有了？”老文虽然是苦笑，话语里却还是祈盼。
谁都舍不得手里的这点玩意，不管是肥肉还是那一方小红章。
何雨柱耸耸肩，还是没吱声。
他端起茶缸，轻抿一口茶水，却是又轻呸两声。
自家姑娘这个泡茶的水不开啊，等会批评。
在这些职场倾轧上，何雨柱可以置身事外。
老文的结果肯定是注定的。
没后台，也没老李那种长袖善舞的场面，甚至连民心都没有。
厂里的工人这几年只记得何雨柱的好，毕竟每年的福利都是何雨柱去上面要来的。
筒子楼也是何雨柱到处跑地皮建设起来的。
而提到文主任，要么就是开会，要么就是批评谁，除了维持正常生产，其他一点好处没有。
也别说人心都是肉长的。
毕竟这个年头的领导，除了小部分，其他人并不比老文做的差哪里。
也就是当初何雨柱实在没人用，这才俩个人一拍即合，合作了这么些年。
何雨柱肯定不亏欠老文什么，要是没何雨柱给他顶着外面的风雨，老文早就让别人给替代了。
当然，如果那样的话，收拾了老文，何雨柱麻烦也会变多。
“真是不服气啊！我这些年也算兢兢业业，一心为了厂子发展。”老文又是一句抱怨。
何雨柱笑道:“别多想，至少你的待遇不会变。
至于以后工作安排，别说你，老李又能如何？
你以为他想一辈子守着轧钢厂？
我不也是领导安排什么位置，就得去什么位置。
哪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都是一样的。”
“不一样，不一样。”老文喃喃自语，情绪是极度的压抑。
他现在也就在崩溃的边缘，没在何雨柱面前哭出来，已经是很有城府了。
这都是明眼可见的发展，不管外贸跟轻工怎么谈，等他们谈好那一天，厂子扩产。
其他领导可能作为有实干经验的人才，升个级别，然后安排到其他分厂或者换个位置，继续当领导。
唯有老文没有选择，新来的领导会尊重他，却是不会重用他。
甚至某个闲职，就是老文最后的归宿。
等到将来退休的时候，能升个级别，带着荣誉退休，那就是老文最好的结果了。
要是碰到个喜欢挑刺的新领导，能不能有那个结果也是两说的事。
这种事，在职场上经常有。
墙倒众人推么！
哪怕就是没问题，但下面人为了表忠心，也会给他找点问题出来。
关键还是老文没后台。
他自己把路走绝了，还没找到新的欣赏他的人，就与老李那边断了来往。
与何雨柱之间的关系，他又一直认知是合作，而不是上下级。
这样的人，谁敢用他？
就连何雨柱，上辈子跟老李那么大的仇怨。
这辈子从轧钢厂跳出来后，还是有什么好事都想着拉上老李一起。
这些年，养鸡场，养猪场，还有公社的砖窑那些，虽然也有何雨柱需要帮助的原因，但不可否认，这些事在外人看来，就是何雨柱记旧情。
这是报答老李当年提拔之恩呢。
虽然何雨柱的上升之路跟那些一点关系没有，但外人肯定是喜欢跟何雨柱这样的人卖好啊！
老文错就错在他不是不该断老李那边的关系，而是不该做的那么难看。
就像玩具厂给四九城天津卫这边商场的铺货，
原本都是老李卖人情的事情。
比方说，玩具厂只给对方一个月一百套。
然后人家求到老李，老李找老文出去坐坐，老文能给到二百套啥的。
然后这哥们，今年把那些事情全砍了。
老李找他出去坐坐，老文说没时间。
老李也是个懂事的主，既然被拒绝了，也就知道两人关系到这了。
但这个事，不光老李会找老文，别人也会。
结果外贸口有领导找老文，老文正常放水。
这就有点打老李脸了。
本来是好聚好散的事，结果却是被老文搞成了仇怨。
这让何雨柱这样的外人想打圆场都不知道怎么说。
老文其实也冤，他怎么能想到何雨柱这瘪犊子今年会退出玩具厂呢？
他更想不到，何雨柱一退出，玩具厂的归属会发生这么多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