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就是那么难预料,还真就有人看上她了。
而且对方条件好的,连田丫自己都不敢相信。
玩具厂的正式工,虽然是搞卫生的,但也是正式工。
小时候因为小儿麻痹症,手稍微有点残疾,嘴巴也有点一抽一抽的。
但整个人还算正常,关键整条街道都清楚,玩具厂的正式工,哪怕就是搞卫生的,也是高收入群体。
哪怕现在转为了轻工管理,轻工那边只要厂子营收不变,就不会对着工人的收入下手。
这就是现在集体企业的好处。
不过田丫是还在犹豫,她不清楚,对方看上她什么。
要知道,她的以后,肯定还是有麻烦。
至少易中海出来,就不会那样轻易的跟她算了。
“···丫,你放心,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我现在近四十的工资,房子厂里工会也会给我安排。
以后你,草儿,都不用为生活担心。
你要是能再给我生个儿子,我爸妈会高兴的从坟里跳出来。”说话的男的,有点高低肩,左手在胳膊肘这块就伸不直了,只能像动画片的老鼠那样蜷缩在胸前。男人说话很慢,稍微有点大舌头,半侧脸颊也是时不时一抽一抽。
这都是小儿麻痹症带来的毛病。
这是在易中海的修车铺里,而这个男的,就是街道给田丫介绍的对象。
田丫神色稍有阴郁,但在阴郁之中,脸颊又是有些绯红。
她也是心乱如麻!
第1252章 迟疑不决,总有意外
也就是因为田丫想到了自己生活该如何过,所以她想着自力更生。
至少易中海那张存单的利息,她能不用就不用,就算用了,以田丫的想法,以后也是要还回去的。
这个是她的真实想法。
所以她现在每天都是在店铺当中工作的很晚。
现在田丫的收入分两块,一块还是接点缝补活,另外一块,就是易中海留下来的修车工具。
街道只是吊销了执照,工具并没有给她没收,所以这些家伙什,还是留在了店里。
田丫肯定是不会修的,就算她想学,也没哪个顾客舍得把自己的自行车给她练手。
但家伙什都是放在那,一开始是附近熟人,过来借个打气筒打下气,丢个一分两分给她。
田丫不肯要,能骑车的主怎么会占孤儿寡母的便宜?
然后就是有些熟人,车子坏了,直接找到田丫这儿,问她借工具啥的,自己修。
比如说补胎上面,去别家修车铺五分八分一个补子。
到了田丫这边,现成的工具,直接从废旧内胎上剪下一块,也就是用点易中海留下的胶水,还有锉刀啥的。
修好了,丢个三分两分的材料费给田丫。
田丫一开始肯定也是拒绝的,但时间一长,这块反而成了她的另一项收入。
有时候,田丫也会找以前拿货的熟人,帮顾客采购点什么配件。
这个上面,利润就稍微高一点。
比如说车龙头上面的车灯,也就是手电筒。
顾客自己去买,跟田丫去买,里面肯定是有差价的。
这个上面每次挣个三五毛的,也没人跟她计较。
顾客省了钱,田丫又能少挣一点,大家都高兴的事。
当然,这种事情,也只能熟客之间做做,要是正儿八经的做买卖,同行肯定会找她麻烦。
田丫也就是靠着这两样收入,一个月也能十来块钱,够她养家糊口了。
这个男的,已经跟田丫认识了一个多礼拜了。
每天都过来陪着田丫熬到晚上七八点,然后帮她收了铺子,送她到胡同口。
田丫不是嫌弃他丑,也不是嫌弃他残,她是怕男的这个身体,以后易中海出来后,要是找她们麻烦,这个男的挡不住。
这才是田丫犹豫的地方。
田丫抬头偷看了一眼对面诚恳的男人,细声细气的说道:“胡同志,以您的条件,去乡下找个黄花大闺女也可以,怎么会喜欢我这种带着拖油瓶的女人呢?
人家都说我是搞家精,我头一个男人死了,第二个又进去了。
您是个好人,我也不瞒您。
就易中海出来,他肯定是要找麻烦的,我怕连累您。
要不咱们还是算了吧?”
田丫这话一出,胡同志半侧脸颊抽动的更加厉害。
他想着解释,却是不知道从哪说起。
脸憋成了阴阳脸,也就是正常的那半边与抽动的半侧脸颊,颜色明显不同。
正常的半侧脸颊已然通红了,但这半边还是蜡黄颜色。
看上去,的确有点小恐怖的。
憋了半天,胡同志才说道:“我爹妈当初就是饿死的,也就是街道可怜我,给我安排到了一个好厂子。
我妈一开始带着我在乡下,我爹是拉大车的。
那两年难,我妈带着我进城投靠我爹。
就因为我妈跟我没城里户口,所以才没的。
我妈临死前叮嘱我好几遍,让我别找她那样的。
要是再遇到一次难事····”
胡同志说到这,眼睛里也是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这下两边倒是同步了,都是顺着脸颊流淌着,坠入尘埃。
这话很明确,人家看中田丫,也就是因为她的城市户头。
所以说,真诚是最大的必杀技。
胡同志现在有工作,有城市户口,田丫跟草儿也有城市定量,所以胡同志才认准了田丫。
爱情是个奢侈的东西,有时候必然要给柴米油盐让路。
“····师傅,打个气啊!”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说话声。
“哎,老人家说为人民服务,打气筒就在门边上,您自己动手。”田丫还是习惯性的说出了小本本上的话语。
这也是这个年头的常态,不过像是熟人之间,这些话就少了。
田丫也只会两三句。
毕竟以前的接待工作都是易中海出头的。
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这个时候胡同志也是自觉的停止了说话,并且往里面走了两步。
这个点,两人现在也没确立关系,要是被熟人看到了,也是会有闲话传出来。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田丫的心,也是暖了一下。
男人肯定不是顾虑他自己,那么想着顾虑谁的名声,也是相当清楚了。
人跟人之间,特别是在感情上疲倦的人,很难相信那些山盟海誓,但总会被这些细微的小动作所感动。
“哎,师傅,打气筒放那了,谢谢啊,多少钱?”门外男人边说边走进了铺子,手也是往口袋里掏了起来。
“算了,算了,就打个气,还要什么钱啊?”田丫随着男人的进门,也是慌乱了起来,连忙开口拒绝。
只是拒绝的还是晚了。
男人已经走了进来,个子很高,都已经快顶到铺子的灯泡了。
这自然不是男人真长得跟巨人一样,而是易中海搭的铺子,原本就不高。
男人的影子笼罩着田丫跟胡同志,胡同志下意识的想着再往里面缩缩。
“虎头,你怎么在这?”无巧不成书,进店的男人高呼了起来。
“孙,孙科长,您····?”胡同志抬眼一看,还真是熟人,却是只能往前迎了两步,打起了招呼。
“我去咱们老厂长家看看,····”这个大高个正是玩具厂保卫科的孙有牛同志,他嘴里说的老厂长自然就是何雨柱了。
也只有他们第一批进去的工人,才会这样称呼何雨柱。
何雨柱才三十多的人,就已经惯以“老”字了。
这个肯定不是形容何雨柱的年龄,而是玩具厂工人们,对何雨柱的认同感。
“听说老厂长又生孩子了?我们勤杂科倒是凑了一份礼让科长过去了一趟,被老厂长拒绝了。···
啧啧,好人啊。”胡虎头也是顺口感慨道。
就是这个名字跟他这个长相,不太相符。
第1253章 真有天理昭彰?
世界上的事,也真是无巧不成书的。
就像后世网络世界,看各种世界大事,都能在历史或者野史当中找到影子。
并且特别有戏剧性。
有牛同志也没想到打个气,就能碰到厂里的老光棍在这谈对象。
胡虎头的话语前后颠倒,以及紧张的语气,还有现在这个场景,也是让有牛同志看出点什么了。
有牛同志今晚肯定是喝酒了,去到老领导家里,又是这个时候才回。
何雨柱要不拉着他喝上一两杯,那就有点太没礼貌了。
所以有牛同志扫视了田丫上下,又对着虎头同志挤了挤眼睛,这才笑道:“行,你们忙,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
虎头,办事的时候,通知我一声,我得去喝杯喜酒。”
说罢,孙有牛也不管田丫脸红与否,直接哈哈大笑两声,立马告别。
打气钱,这丫也是忘了给。
孙有牛一番话,算是把现场气氛又带入了另一种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