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到达位置,尽快靠近城墙!”
贵族将军们不停地为自己的士兵下达命令。
身在一片较高的丘陵上,被一个方阵的剑盾兵保护着,克雷带着其他几个贵族观察着眼下的战局。
“陛下,看起来,这些东西是不打算逃了。”
从临冬城赶回来,一定要参加这场收复家堡战役的霍瑟·安柏,对驻马于他身前的克雷低声道。
克雷点了点头。
虽然不理解狂猎的脑回路,但他们不跑,也正中克雷的下怀。
“那就随了他们意思,围上去,先攻一攻,试试他们的水平。”
克雷说。
得到命令的军队,立刻在前线指挥官的带领下,有条不紊地开始准备攻城。
最后壁炉城的城堡不大,城墙也并不算太高。
因此,不需要制作大量的长梯。
从临冬城调来的器械足够完成这场攻城战。
这一点,布林登·河文可比他要上心多了。
两百人的远程火力,在几千人面前,那就不够看了。
在付出了一定的伤亡之后,克雷的军队,已经完全摸到了城墙边上,开始架梯子准备爬城墙。
城门洞有些难办。
由于是快速急行军,临冬城也没有撞城门的器械,因此,城门并不好攻打。
临时砍倒的圆木,使起来并不顺手不说。
城头上不知死亡的猎犬,还不停地从城门上跳下来,给扛着圆木撞门的队伍造成了杀伤和混乱。
因此,只能采取最笨的打法。
凭借着人数上的优势,强行登城。
狂猎在城内的军队,有他们的八分之一都不错了。
不论怎么说,克雷都可以拍着胸脯,自信满满地来上一句:
优势在我!
虽然总会有些其他联想就是了。
攻城战一向都是进攻方血流成河的。
克雷早就做好了损失很大的准备。
但是,他还是小看了,自己手下这支,在战火中锻炼出来的精锐,于北境本土作战中,所展现出来的战斗意志。
几乎是梯子架在城头的一瞬间,士兵们就已经爬了上去。
石块,弓箭从城头上抛下来。
然而,大半都被扛着盾牌的士兵给挡住了。
真正有威胁的,是那些等到士兵到达城头,就立刻扑上去撕咬的猎犬。
狂猎士兵也是正常生命,也会害怕,也会逃亡。
然而,这些浑身硫磺味道,背上长满了冰锥般凸刺的怪物,从不知道什么叫恐惧。
一个爬上城头的士兵,还没来得及双手持盾,就被扑上来的猎犬,从城头上直接掉了下来。
要是茫茫雪原,厚实的积雪会给他提供足够的缓冲。
然而,城堡边缘,并没有这样的好事。
虽然城墙不算高,但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士兵摔断了手脚。
发狂的猎犬,趁机咬断了这来自深林堡士兵的脖子。
之后,立刻被周围的士兵,乱剑砍死。
这就是个血腥的绞肉战场。
“继续进攻,不要后退。”
死亡每秒都在发生,但北境大军的进攻矛头依然锋锐。
越来越多的士兵,从长梯上爬到了城头。
并不是每个士兵,都会遭到狂猎猎犬的袭击。
四五个士兵自行组成一个小方阵,两面盾牌挡在身前,背后的士兵,持刀负责输出。
这样的小型队伍成型,狂猎一方吃下他们,难度一下子就提高了很多。
这对城防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只需要两三支这样的小队成型,一段儿城墙就会彻底失守。
想要夺回来,就必须抽调附近城墙的守备力量。
但这就会削弱原本的位置,可能会造成更多的漏防。
没办法,猎犬再多,没有己方士兵的指挥,对这些已经习惯的土著而言,效果不大。
毕竟,无畏疯狂的猎犬,另一个角度来看,就是头脑简单,特别好预判攻击。
对于结阵的步兵而言,交换比会非常难看。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最后壁炉城的城墙上,已经失守了很多处。
艾瑞汀命令伊勒瑞斯,带着救火队到处驰援。
虽然有着传送门,这相当容易。
但依然比不上越来越多漏洞出现的速度。
随着一阵嘶哑的断裂声,城门的撞门队取得了战果。
厚重的橡木门板从中间断裂,顶在后面的狂猎士兵直接被倒下的门板,压在了下面。
“城破了。”
克雷对身边的霍瑟·安柏说。
对此克雷并不意外。
几千人攻最后壁炉城,狂猎又不是诸神下凡,抵抗的手段也已经习惯。
那么,被自己攻陷,就是早晚的事情。
只不过,他没想到,只是一轮猛攻,就冲进了最后壁炉城。
“他们不会跟我们打巷战的,最后壁炉城狭小,他们没有什么后退的空间。”
对自己家堡了若执掌的霍瑟·安柏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克雷点点头,一拉马缰:
“那好,走吧,我们前移。”
说罢,带着他的指挥部,向前推进。
……
“陛下,情况可能有些不妙。”
北方的陛下赢得了一场胜利。
而南方的史坦尼斯·拜拉席恩陛下,此时却是脸色凝重。
“我长了眼睛。”
他冷冷地对身旁一脑门子汗的蒙福德·瓦列利安伯爵说道。
现在已经是天光大亮了。
但丝毫不能温暖史坦尼斯冷若冰霜的脸庞。
因为眼下的战局,确实可以称得上是难看。
虽然琼恩·克林顿不会登台做法,算不到今天会有猛烈的东北风。
但这样的好机会既然来了,那么他肯定就不会放弃。
配有青铜撞角的战舰,张了满帆,以极快的速度,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插进了史坦尼斯舰队的腰部。
那里,只有一些肚大腰圆的运兵船,并没有什么能看得上眼的作战能力。
而且这些家伙体积大,转向困难。
面对飞速掠来的坦格利安舰队,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藏在水下的撞角,跟自己的脆弱的侧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只听令人牙酸的木材断裂声。
薄薄的侧面木板,被直接撞破了。
这年头几乎就没有水密舱的概念。
战舰出了一个大洞,基本上除了下沉,没有第二条路。
汹涌的海水从运兵船底部的舱室破口中疯狂涌入。
无论水手用什么填补都无济于事。
事实上,有经验的船长或者老水手,看到这种破口,直接就会下达或者汇报这艘船已经不可挽救的客观事实。
但无奈,这是运兵船,船两侧挂着的木筏,是根本装不下船上这么多士兵的。
慌乱,拥挤,踩踏。
甚至为了上船而拼命搏杀。
原本宁静的战舰,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
而造成这一切的猎手,那些长船,根本就没有去理会正在不断失血的猎物。
放任它的慢性死亡。
从猎物的身体上,拔出沾满木屑的獠牙,嗜血的眸子,已经瞄准了下一个猎物。
每一艘运兵船的沉默,史坦尼斯心都在滴血。
他并不是可惜那些船,而是在心疼自己的士兵。
王家舰队打到现在,还有一百五十多艘船。
沉一些运兵船,根本不至于伤筋动骨。
但由于贫瘠的人力池,史坦尼斯现在死一个士兵,他都很难短时间再召回来一个。
再这么下去,万一这些运兵船都沉了,他就要成光杆司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