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儿摇头道:“除了您刚闭关时有两位前辈来访,我将您留下的话告知之后,这一年零六个月来,就只有屋内那修士来访了,师傅,他是谁啊?您好像很重视他啊?”
“怎么,你好像有些嫉妒?”
何不同抚须一笑道:“无需担忧,为师并不打算给你找个师弟,他乃是墨城金鳞馆的修士,与为师有些缘分,此次来找为师,是有事相求。”
“哦。”
曲儿轻轻点了点头,将心中的疑惑压下,不在多问。
“时间尚早,为师正好看看你这一年多来,修行的如何了,走,将为师闭关前传你的破岩斩剑诀,施展一番给为师看看。”
屋内炼丹,没有一个时辰估计成不了。
因此何不同便对着曲儿说了一句,迈步向外而去。
曲儿一听,撇了撇嘴,嘀嘀咕咕道:“一年多点时间嘛,人家还能修行的如何?肯定没什么变化啦……”
两人便出了庭院,到后山去施展术法,教授学习了。
约么大半个时辰后。
却闻一股丹香只屋内传出,随后便是一声轻微的响动。
而后三息,房门打开,满头大汗的余羡走了出来。
“哦,小友出来了?”
此刻,正在后山传授徒儿法术,教导学习的何不同骤然就感觉到余羡的走出,只一声轻笑,声音传来的同时,人也化作流光,落到了院内。
“晚辈拜见前辈!”
额头带汗的余羡看着何不同,露出一抹松气之色,施礼道:“晚辈幸不辱命,耗时四炷香,终于将这纯阳大丹,炼制出来!只不过其品阶是下等,还望前辈莫要怪罪。”
说罢,余羡伸手往前一递,一个白脂玉瓶立在他的掌心。
“哦?炼制成功了?”
何不同目光一闪,全是喜色,伸手一招那白脂玉瓶就飞到了他的的掌心,只打开往里一看,他的笑容便荡漾开来。
“好!”
何不同哈哈笑道:“小友真乃炼丹奇才!其他不论,只以此丹的功劳,小友所要那六阶木材之事,贫道说不得也得帮小友询问一二了!”
余羡目中喜色难掩,连忙躬身道:“晚辈多谢前辈!”
“不必谢。”
何不同满脸笑意,反手将纯阳大丹收起,看着余羡,好似在看一绝世珍宝。
此子若不陨落,未来必成大器啊!
不说其他的,只这炼丹之道,若是此子百岁之后,筑基圆满,是否就可以炼制六阶宝丹!?
一个能炼制六阶宝丹的炼丹大师,那个修士不想结交!?
因此,何不同目光一闪,便淡笑道:“无需谢贫道,此本就是你与那六阶木材有缘,它既能助你修行,贫道成人之美,何乐而不为?”
余羡再次躬身道:“还是要多谢前辈成全!”
“小事尔,小友啊,你若是着急,不妨和贫道走一遭?”
何不同看着余羡,淡笑道:“我们一同前往血河教,若是那道友身上还有那六阶木材,当时便可买下,也省得你来回跑动,如何?”
余羡心中陡然一跳。
去血河教?
那不就是原来的白云宗吗?
自己过去,若是被人认出,那可怎么办?
“血河教?”
因此余羡面露紧张之色道:“这,不敢瞒前辈,晚辈……晚辈曾杀过几个血河教的凝气修士,他们的师门知道晚辈长相,若是晚辈与前辈去了,一旦被认出……”
“哎,此有何担忧?你易容遮面不就好了?这是小事。”
何不同摆了摆手,淡笑道:“就问你想不想去,想去,便和贫道走一遭,不想去,那你就回墨城金鳞馆吧,过一段时间,再来找贫道,若有消息,贫道自会告知你。”
余羡眉头皱起,似在沉思,片刻后道:“晚辈心中急不可耐,与其回去等前辈消息,来回跑动,不如直接和前辈走一遭!晚辈遮面易容,绝不给前辈惹麻烦就是了!”
“哈哈哈,很好!”
何不同笑了起来,点头道:“那你去偏房休息一日,明日贫道便带着你,前往血河教,拜访道友。”
第188章 夜半深恶作剧,三人行血河教
余羡连忙一躬身,眸子内的精光压下,恭敬道:“晚辈,多谢前辈!”
“你呀,过于多礼了。“
何不同见此,笑着摆手道:“起来吧,无需谢。”
“面对前辈大德,晚辈便是再多礼数,那也是应该的,多谢前辈。”
余羡恭敬依旧,缓缓起身。
何不同摇头一笑道:“好了,晓得你知礼,去吧。”
说罢,何不同一步迈出,再次化作一道流光,回往了后山。
余羡见何不同消失无踪,轻轻吐了口气,转身往何不同指的那间偏房而去。
这间偏房很久没有住人了,显然那曲儿也从未想过打扫这里。
因此里面虽不至于蛛网遍布,但也落满了灰尘。
余羡并不介意,只稍稍清理出了一个地方,盘膝而坐,缓缓吐纳,等待时间流逝。
不知不觉,已到半夜。
那中堂屋内,何不同服下了纯阳大丹,开始稳固境界,并且试图向着更高而去。
修士的一生,永远没有尽头,抵达一个境界后,便会想要下一个境界。
说到底都是人,不满足是永恒的欲望。
所以,又哪有什么无情之道呢?
而余羡也处于入定状态,浑身灵气环绕四周。
却是忽然,耳力极佳的余羡,听到了一声极淡的呼吸声,他周身灵气随之一滞,停止运转。
哐当!
下一刻,他的房门就被轰然推开。
只见曲儿满脸冷漠的站在门口,眼中带着一抹怒意看着余羡。
如此大的动静,以及骤然出现的惊扰。
若是余羡此刻正在修行,没有及时停止运转,说不定会被惊的灵气乱窜,甚至受伤也有可能。
毕竟她是隐匿了自己的气息,悄悄飞近了门口,然后再骤然推开门,而不是隔着很远走过来的。
若非余羡耳力极佳,一般的筑基修士,根本察觉不到。
她就是纯粹的想惊一下余羡,最好让余羡因此气息紊乱而难受。
余羡眉头一挑,平静的睁开了眼睛,并没有曲儿所想的那样,因为骤然被惊,从而面色惨白,浑身气息紊乱的模样。
“仙子,可是有事?”
不过余羡心中虽不悦,但此女即是何不同的弟子,自己又要跟随何不同去血河教,那不该惹的麻烦,还是不要惹的好。
就是不知此女到底犯什么病,为何突然针对自己。
曲儿冷眼看着余羡,抬手一指,一字一句道:“你听着,明天你和师傅说,你不去血河教。”
“哦?”
余羡微微皱眉,疑惑道:“仙子为何要贫道如此说?贫道和前辈去血河教,怎么就恼了仙子?还请仙子告知。”
“哼!”
曲儿冷声道:“以往师傅去哪,都是带着我的!这次却让我留下来守山,让你跟随!?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你跟着师傅!?”
余羡这才明白,这曲儿为何如此仇视自己了。
她居然是嫉妒自己跟着何不同前往血河教?
简直莫名其妙。
缓缓吐了口气,余羡神色平淡道:“此事道友若觉得不妥,自去和前辈说便是,前辈若不让贫道去,贫道就不去,至于道友想去,也和前辈说去,和贫道说不着。”
“你说什么!?”
曲儿目中泛起寒芒,冷冷道:“你找死不成!?信不信我让你活不过今晚!?我不信我师傅还能为了你,杀我,伤我!?”
余羡一听,目光便微微一冷。
他抬眼漠然看了一会曲儿,眸中冷色便渐渐消退,淡淡摇头道:“道友何必撂狠话呢?贫道又不是吓大的,天色晚了,你快去休息吧。”
“你!”
曲儿满脸的狠厉陡然一滞,瞪了余羡半晌,终于咬牙切齿道:“算你狠!你等着!早晚要你好看!”
说着,她恨恨的一跺脚,转身离去。
看来明天自己是完全无法跟着师傅去了。
这小子居然不怕!
若非和师傅软磨硬泡也没用,她又怎么会来吓余羡?
余羡摇了摇头,抬手一挥,房门关闭。
这女人光有狠厉,却没有杀机,这一点只一眼看去,余羡便清清楚楚。
余羡的经历可比她多的太多了。
她想吓唬谁?
屋内恢复了平静,余羡再次闭上了眼睛。
这等女子,也无需和她计较什么。
明日自己与何不同前往血河教,不论能否找到更重要的线索,自己都不会再回来,只会转身往西而去。
下半夜就没什么事了,一夜到天亮。
外面鸟鸣声动,余羡睁开眼睛,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此刻太阳尚未升起,天地间云雾环绕,无数禽鸟鸣叫,环绕八方,空灵悠荡,人间仙境。
又一声开门响动,却见对面厢房,曲儿也走了出来。
她本来喜滋滋的神色,正打算伸个懒腰,可刚出门就看到了余羡,顿时白眼一翻,腰肢也不伸展了,只满脸的不悦,哼了一声,就往外而去。
余羡神色平淡,不管她如何,只管自己走到了中堂屋前,静静站立,等待何不同。
又是一会,东方光芒骤起,阳光遍洒天地间,无数云雾在阳光刺穿下,迅速散去,无数的植被则在阳光下,更加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