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查抄了那些修道院获得大量现金后,一波回购让当初古拉格的上千开服老玩家们一夜暴富。
随着物价的上涨,从贞德堡迁移来的数千工匠虽然也因为战争沾了点光,但还没有老玩家那么恐怖。
为了保证工坊能够顺利运行,希洛芙便提出了翻新赎罪券的制度,并得到了元老院的一致通过。
赎罪券就是明码标价从1第纳尔、5第纳尔、20第纳尔,然后还有1金镑面值的,不过那就是最大面值了。
市政厅会对酒馆收取单价高于制定标准的商品,收取高额的消费税,尤其是奢侈品。
赎罪券的作用则是用来抵税。
按照元老们的说法,就是圣道提倡节俭,这些商品单价这么高,铺张浪费,自然要赎罪。
那么从劳工们手中获得赎罪券了,你的罪没有了,自然就不用缴纳惩罚性的消费税了。
这样商人和店主们,就有动力收取足够的赎罪券,来抵扣高额的消费税。
这样商品标价差距不大的情况下,国营工坊的工匠和劳工们的生活成本就降低了。
相当于隐秘地完成了一次富裕阶层和教皇宫用消费税对中间与下面阶层的补贴。
就是苦了外来和旅居人口了,但反正他们也住不长久。
在码头附近还有乡村物价是不高的,再不行就住在乡下呗,只是小镇的核心地区物价高罢了。
外来人能找到工作,工坊就会给他们发赎罪券,找不到就不用每天在城市里上工,高物价自然没有影响。
“原来如此。”阿斯莱恍然大悟,可他又疑惑了,“那假如收到了许多赎罪券,都能够抵扣所有税了怎么办?拒收吗?”
“那可不行,拒收赎罪券,你想大半夜被契卡敲开门问你虔不虔诚吗?”学着那几个地道老秋暮岛人的语气,沙雷特绘声绘色地说道。
“那不就白白吃亏吗?”
“不白吃,不行就拿着赎罪券去供货商卖货呗,再不行,还能留到明年用或者卖给别的商家用。”
根据希洛芙制定的政策,教皇宫对赎罪券的发行都有保证金,如果市场上赎罪券太多,还会进行回购稳定。
每年下发的赎罪券额度都会根据上一年的消费税来增减,且严格把控大面值赎罪券的印发。
听完了沙雷特的解释,阿斯莱不甘地看着眼前的酒馆,恨恨地说道:“等我有了自己的工坊,这鬼酒馆休想从我手中拿到一分钱。”
“知道了,知道了。”沙雷特催促着阿斯莱,“咱们赶紧回去吧,天气这么热,肉别变质了。”
两人返回了因苏拉,阿斯莱正被安排和沙雷特住一间。
阿斯莱在百户长那边登记,沙雷特则找到了食堂的婶婶,把鸡蛋豌豆和肉交给了她,拜托她帮忙加工一下。
食堂还有因苏拉庭院以及整体的清洁工作,都是这些孤寡老人在操持,或者是一些找不到工作的困难人群。
一般来说,每个因苏拉在一楼,都有一个共用的食堂和几个露天炉灶。
自夺下贞德堡,缓解了物资紧缺后,教皇宫就不再强行要求一起用餐。
既可以在炉灶上自己烧,也可以交点餐费给食堂,让他们帮忙做饭,反正肯定比外面的酒馆是要便宜的。
但味道嘛,只能说一般般了。
等阿斯莱按下手印,一切处置完毕,早就帮他把行李运上楼的沙雷特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我让撒丽婶婶帮咱们炖肉汤了,但得要等一会儿,趁这功夫,咱们去官邸广场的公共浴室洗个澡。”沙雷特笑着掏出了一枚第纳尔,“我请客,给你接风洗尘。”
“洗澡?去河里冲一下得了。”自从得知秋暮岛物价高,他们那三瓜俩枣用不了多久后,阿斯莱跟着小气起来。
“不能这么说啊。”沙雷特将银币塞入口袋,“你刚出来,多少洗个热水澡,去去坏运气。
我告诉你,那澡堂可是古艾尔时期遗留下来的,咱们也体验一下古艾尔人的生活。
再说了,明天冕下要在真理大教堂召开集会,说一说咱们这些难民的工作问题,你总不想蓬头露面地过去吧。”
几番劝说下,阿斯莱有些心动,他轻咳两声:“那古艾尔澡堂里,有没有,那个,有技术的女子……”
“那可没有,法律明文禁止的。”沙雷特赶忙摇手,“就是有,咱们都消费不起……
你要是想,穿件清凉点的衣服,去兽化人劳工的营地转两圈,一分钱都不用花,人家说不定要给你钱。”
“去你的。”锤了沙雷特一拳,阿斯莱挠着发痒的后背,“爷可不是随便的人,那澡堂在哪儿,洗快点,肉别炖糊了。”
带上阿斯莱,和门口坐着打盹的十户长打了声招呼,两人就出门右拐,朝着官邸广场的方向走去。
由于官邸广场目前还在整修,他们只能从两侧的街道走过去,从后侧的小巷走进去。
“好臭啊。”刚刚走到小巷附近,阿斯莱就忍不住捂起鼻子来。
沙雷特则同样捂住了鼻子,他四处查看,才看到了几个污水工,正掀开了一块杉木板,拿着木棍在鼓捣着什么。
强忍着恶心走上前,沙雷特一张嘴,差点被恶臭冲闭过气去,和几个污水工简单询问几句,他才重新走回来。
“史莱姆从湖里爬到污水沟,逆流而上,把排水沟堵了,咱们这块暂时过不去,得多绕一段路。”
“这里史莱姆很多吗?”跟着沙雷特后面,阿斯莱捏着鼻子问道。
“这里原本就是沼泽,你说史莱姆多不多?”沙雷特郁闷地说道,“知道这里为什么不住第一层吗?一下雨,那小史莱姆到处跑。
但百户长昨天在餐桌上闲聊的时候,跟大家说过了,说是以后可能要建立环岛的拦湖坝,防止雨季湖水上岛……阿斯莱?”
沙雷特这边还在给阿斯莱解说着,可说着说着,他便感觉不到身边有脚步声了。
回头一看,在四五米开外,阿斯莱怔怔地站着,呆呆地注视着前方。
沙雷特气不打一处来,三两步冲上去,一巴掌扇在了阿斯莱的后脑勺上:“你看你马呢?再不去,澡堂要换水了。”
阿斯莱摸着疼痛的后脑勺,怒瞪了沙雷特一眼,才指着眼前的房屋问道:“咱们为什么不能住这些宅子?”
和他们所住的因苏拉不同,眼前是十几间联排的三层别墅。
烧制良好的小黑瓦紧密排列着,能够良好地防护雨水,应对每年八九月份多雨的季节。
这些黑瓦从两侧斜坡延伸至墙顶,构成了经典的双坡屋顶,正面则是装饰性山墙,带有齿轮或圣人石刻的雕塑。
外墙多采用红砖砌成,四角还有白色石料组成的角隅,使用了不同颜色的砂浆和砖石,有些房屋会呈现出较深的棕色或带有纹理的黄褐色。
在门窗框和拱形入口等关键部分,还会用白色或浅灰色的石材来装饰。
这些联排别墅窗户大多为大窗格,多为竖向长方形设计,采用通常是6×6或8×8的格子布局。
窗框则是木材制作,涂有深色油漆,如黑色或墨绿色。
橡木组成的前门会刷上黑红或墨绿色的油漆,这一般与屋主人的身份有关,门上还会配有精美的铁制门环或铜质门饰。
“住这些房子,你疯了吗?”沙雷特硬拖着阿斯莱向前走,仿佛多看一眼都是罪过。
“这可是官邸广场北边的居住区,是烈士家属、军官和高级神甫们住的地方,咱们怎么可能住得起?”
“多少钱?”阿斯莱不依不饶地问道。
“无价。”沙雷特鼓着眼睛看着他,“这里只分配,不卖。
你要真想要,在官邸广场南边还有一处住宅区,只比这里差一点点,你知道多少钱吗?”
“不知道,多少?”
“最便宜的一座,200金镑,这你还买不着呢,还没开始建就被贞德堡的富商买下了。”沙雷特掐着他的后脖颈,推着他向前,试图打消他的想法。
“迟早有一天……”
“行了行了,白天就别说梦话了。”
那可是200金镑啊,不吃不喝都要挣个五六十年,怎么可能是他们这群普通工匠能玩得起的。
不过,沙雷特站在阿斯莱的身后,并没有看见他低垂头颅上那死倔的目光。
第464章 《秋暮岛行会法案》(上)
“快点,快点,不要迟到了。”一向急性子的阿斯莱朝着身后的沙雷特喊道。
沙雷特脚步加快,却没有像他那样小跑起来,这敲锣的守夜人刚才更新的时间是早上七点。
所谓的工匠碰头会,却是在七点半才召开,这么早到这里有什么用呢。
可等沙雷特真的站上元老院大厦前厅的平台时,他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数百名来自急流市的工匠以及劳工早就堵在门前,在莨苕叶雕花石柱与波浪形云纹的大理石屋檐下避暑。
他们大多穿着简单的麻布长袖衫,有钱点的就穿亚麻或混纺布,外套一件坎肩。
但凡是知道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哪些人是工匠,哪些人是劳工。
身上是灰、棕黄、白色衣服,戴着皮革风帽或草帽的,那基本就是劳工。
而穿着黑色、深蓝色、暗橘色哑光布料,脑袋上戴着僭越贵族但是没有宝石装饰的翻檐帽的基本就是商人或工匠。
至于戴着黑色皮革钉帽的,那就只有守夜人,他们拿着T型包铁警棍,在平台上来回走着,维持秩序。
他们腰间悬挂的,不是页锤就是铁钩,甚至还有闪着寒光的单手战斧,好像小偷的刑罚就是斩首一般。
在那黄铜门环的红漆橡木大门前,站着两名穿蓝衣的宪兵,他们是穿着皮甲,腰间甚至还挂着统一制式的军刀。
这个算是救世军战争的遗留了,那些用不上的单手或淘汰的兵器基本都流到了守夜人、宪兵和护教军手里。
沙雷特还记得在十户长的祷告室里,就在那圣主木像的背后,挂着一把猎弓一壶箭以及两面圆盾,墙角还靠着两根钩矛。
“我就说来晚了吧,你还不信。”阿斯莱瞪着沙雷特,“我就知道他们肯定会提前来。”
“这次算是我想错了。”沙雷特他们的因苏拉就在官邸广场边上,本来以为不用太着急,哪里想得到这些难民如此心急。
阿斯莱在平台上转了一圈,口中略带鄙夷地低声道:“咱们这些有手艺的人来了就算了,这群黑劳工是来做什么的?”
“别这么说啊。”沙雷特知道阿斯莱管不住,赶紧冲上去捂住他的嘴巴,“他们还在这呢。”
“在这又怎么了?”推开了沙雷特的手,阿斯莱不屑地说道,“他们还能反了天吗?”
“这可是冕下的命令,他们虽然没有资格,可确实是冕下把他们喊来的,难不成你还想要把他们赶走吗?”
“他们偷偷仿造咱们布料和衣服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呢。”
“我可听说了,这次咱们说不定有自己经营工坊的机会,你把他们惹火了,就没人来应咱们的工了。”
听了这话,阿斯莱才总算是停了嘴,毕竟人手紧张是事实。
本岛的军属大爷们可看不上他们三瓜俩枣,可靠的劳动力就只有这些外地劳工了。
不过阿斯莱还是不屑一顾,扭头便找到一处青铜饰柱旁坐下。
两人的这种优越感自然是有原因的。
他们虽然不是大师,但却也是正式工匠。
这次来到秋暮岛,是霍恩答应他们给他们的身份升到正式工匠,他们才肯来的。
在一个行会内部,一般是分为学徒、帮工、师傅(正式工匠)和大师四个等级。
沙雷特和阿斯莱先前都是帮工,从属于不同的工坊。
沙雷特的师傅,同时也是他的叔叔死了,没了担保人,转投他门后再升到正式工匠的机会就太少了。
在战争中,阿斯莱的师傅倒是没死,只是摔了一跤晕倒了。
但不明所以的阿斯莱看到后,以为他已经死了,就马上四处宣扬师傅死了,最后成功被暴怒的师傅逐出师门。
可说到底,他们都是在行会有着注册身份的工匠,哪怕是学徒,都比这些偷师打杂的流民黑劳工强。
臭外地的,上我们急流市要饭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