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它不想，而是因为它根本就做不到。
想到这里，卢锡安一翻手，手中就出现了一截玩偶的手臂。
这截手臂上的断口处还露出了一些棉花绒，看上去像是被某个粗心大意的孩子给弄坏的玩具零件。
不过卢锡安却明白，这可不是什么玩具，而是一截因为特殊人体改造手段而被彻底玩偶化的真实手臂。
甚至自己能通过这截手臂作为诱饵去吸引艾德琳甚至是从中探寻到有关洛伦巫师的一些手段和技巧。
只不过他在此时拿出来这截手臂，其实还有着一点点试探的念头。
那就是想要看看，在这间防卫相当严密的地下图书馆内部，艾德琳是否还能像是之前那般潜伏并且窥探着他的一举一动。
所以在把玩了一会儿这截断臂后，卢锡安就将它随手放在了桌面上，不过于此同时，卢锡安却是悄然调动着精神力，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一举一动。
断臂静悄悄地躺在桌面上，并没有引起四周空间夹层的任何波动。
“看来，艾德琳并没有跟随着进入地下藏书馆，是因为不敢挑衅这里的建造者么？”卢锡安轻轻眯起眼睛，等待许久，在确定了此时艾德琳并没有在梦境夹层中窥视着自己之后，他将这截断肢给重新收好，继续翻阅起了这些珍贵的书籍。
这次他翻看的书籍叫做《巫阵学进阶》，是他刚刚拿来当作“搭头”的一本书籍，不过在查阅完刚刚那些和灵体、梦魇生命有关的书籍之后，这本书恰好为他之后处理艾德琳提供了一定的思路和行动指导。
或许他可以制作一个“钓杆”，以那一截断肢作为鱼饵，用巫阵手段作为钓杆，将平时潜藏在梦境夹层中的艾德琳给“活钓”上来……
想到这里，卢锡安开始快速翻阅起了这本有关巫阵的书籍。
……
“管理者大人。”在翻阅完书籍之后，卢锡安将这些书籍收好，同时轻声开口，呼唤着看守蔽图书馆的那头蛇母。
哗哗哗——
成千上万条细小的黑蛇再次从众多隐蔽空间内出现，并从四面八方快速汇聚，并再次形成了蛇母的模样。
“看完了就放在桌面上就好。”蛇母的声音很是淡然。
“管理者大人，我希望……能将这本书籍上的部分内容教导给我的学生。”卢锡安平静开口，同时指了指桌面上的《巫阵学进阶》。
“可以，不过需要额外付出代价。”蛇母声音平静，随后看向了卢锡安。“按照主人定下的规矩，这些知识如果想要外传，那么就需要再付出10倍的代价，之后它就属于你了，你想要教给谁就教给谁。”
“十倍……”卢锡安嘴角微微抽搐，他显然有些肉疼。
他刚刚可都已经把自己感觉能交易的知识都已经拿出来了，要是再付出十倍的代价购买这本书籍的教授权……
“那如果我只是想要将这个知识交给我的一名学生呢？”卢锡安语气微微放缓，看向了蛇母，“她也是灰骨学院的一名巫师学徒……”
“你可以把她带来这里，并且为她支付学习知识的代价。”蛇母平静说完之后，身体再次溃散，化作了成千上万条细小的黑蛇，并很快就消失在了地面上的细小缝隙中。
抱歉抱歉，昨天看一本参考资料有些入迷了，明天中午更新一定恢复正常。
感觉蛮有意思的，按照《女巫与巫术》中描述，其实女巫（wicce）起源于一种比基督教更古老的欧洲本土宗教，信仰着一种名为“角神”的神明，不过在后续的宗教演变和宗教冲突中，女巫的形象却是被异化，甚至连所信仰的“角神”也成为了“魔鬼”概念的样本之一……
第124章 剖析；待遇
卢锡安默默注视着蛇母的再次消失，同时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有节奏的轻点。
“这些受到契约限制的知识就是麻烦……”卢锡安心中嘀咕了一句，随后沿着原先进入的道路，慢慢走出了这间地下藏书室。
在离开的过程中，卢锡安却是默默将那一截“玩偶”手臂再次拿了出来，并且也小心感知着身体四周的环境，尤其是来自梦境夹层内部的动静。
卢锡安的步伐不快，他也在悄然等待着艾德琳。
只不过在他走出图书馆的地下通道前，都没有感知到梦境夹层中的动静。直到卢锡安走出了密道，回到了图书馆内部时，精神力释放而出，随着也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气息似乎也跟了上来，而且盯上了自己手中的那一截手臂。
“看来，是因为顾及到院长的布置，所以不敢跟随我进入地下藏书室么？”卢锡安心中有了结论，他没有吭声，只是默默记录下了这个信息点。
“不过在学院内还敢一直让自己的梦魇生物继续尾随我，还真就以为拿捏住我了么？”卢锡安心中冷哼一声，脚步却是微微加快。
而当他走到了一面外层被糊住的窗户面前时，却是又看到了一个抱着残缺娃娃的洋裙女孩儿，此时正抬着头，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
通过窗户这一媒介，卢锡安甚至能感受到小女孩心中的无助，甚至在心中生出了一种“罪恶感”，随后在心底更是生出了一种想要将那一截手臂还给眼前女孩的冲动。
不过好在卢锡安的精神力很快就压制住了这股突如其来的迷惑类巫术的效果，而当卢锡安再次看到那面窗户时，窗户内部的异象却已经消失。
在卢锡安的精神感知中，梦境夹层内部的那一道身影，也已经逐渐远离，似乎结束了今天的探查。
“你会为你今天的傲慢付出代价的。”卢锡安微微低下头，随后也快步离开了图书馆。
回到自己的居所内部之后，卢锡安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对自己的实验室进改造。
当然说是改造可能略微有些夸张，主要就是在居所原先布置好的防御类巫阵的基础上，布置几个专门用于隔绝灵体或者是压制灵体的巫阵。
毕竟卢锡安可不想自己在实验室里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别人的窥视和觊觎，尽管自己的一些行为就算是让艾德琳观察她也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但肯定也没有人愿意容忍自己的房间里每天都有着一只小老鼠的不断探头探脑。
尤其是自己还对于她，甚至是她背后的洛伦巫师有着某种方面的“歪心思”。
“这样应该就差不多了。”卢锡安看着刚刚布置下的巫阵，一些区域的魔素调和剂还没有彻底干透，此时还有着一种半流体的质感。
而卢锡安却是从空间戒指内摸出了一个海蓝色的透明水晶球，将水晶球摆放在了巫阵的核心区域，随后将这个从地下藏书室内学习到的巫阵给彻底激活。
嗡——当巫阵被激活之后，卢锡安只感觉到了一股柔和地推力悄然从他的身边掠过，在经历了最初始的轻微不适应之后，卢锡安也很快调整了过来。
“轻微的压迫感，就像是在空气变得略微粘稠了一些……”卢锡安也在比较着这一层结界内部的环境变化，同时他也操纵着精神力，想要看看此时在结界对于梦境夹层的影响。
可很快，卢锡安就发现结界内部的梦境夹层已经彻底迟滞，如果说现实世界受到结界的影响是空气变得略微粘稠的话，那么梦境夹层此时在结界的影响下却是变得无比的“严密”。
就像是从原先的液体变成了夯实的砖头，潜行在梦境夹层内的生物也很难通过结界的阻碍在这种质感下的梦境夹层内部自如穿行。
“好了，现在可以进行研究了。”卢锡安满意点点头，随后就从自己的空间戒指中取出了断肢，开始尝试着用自己目前已经掌握的部分灵体学、改造学的知识对其进行最简单的观察和剖析。
很快，卢锡安就在这截断肢的界面察觉到了隐晦的巫术气息，似乎在断肢内部流动着特殊的巫阵，并且和某处位置遥遥呼应。
“果然。”卢锡安心中一动，随后拿出了解剖刀，小心地将这截玩偶断肢表面的粗布给剖开。
“嗯？”卢锡安在开始尝试切割的时候，却是从解剖刀上感受到了极大的阻碍。
看上柔弱，且已经出现明显缺口，甚至缺口处都有些开线的粗布，此时在解剖刀下却是表现出了不符常理的坚韧。
甚至此时卢锡安都能感受到从这截断肢处传来的抵抗，那是一种类似于防御类巫术，但效果要薄弱许多的抵抗。
如果卢锡安愿意，他大可以将这股抵抗用精神力给直接击溃，不过那样的后果可能是将这截特殊的玩偶断肢给直接摧毁。
“算了。”卢锡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随后他看了看此时已经出现了微小豁口的解剖刀，动作微微一顿。
因为在解剖刀光滑的表面上，此时出现了极其微小的一抹红点。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甚至都看不到这过于细小的红点，不过卢锡安凭借着晋升正式巫师之后敏锐的精神力，这才发现了它。
这是人类的血液……
卢锡安低头看着桌面上的断肢，而此时的断肢似乎也在回应着卢锡安的目光，它布质的手微微移动，似乎是想要逃跑。
“看来，这个转化在一定程度上是可逆的……”卢锡安放下了解剖刀，却是快速将刚刚他从断肢上看到的几个巫术符文给记录了下来。
对于巫师来说，时间在研究和剖析中总是过得很快。
不过对于卡莉来说，这段时间她却感觉到了属于灰骨学院的“温暖”。
“大人。”行走在交易区的街道上，其他路过的学徒在看到卡莉那似乎呈现出标志性的银发之后，都有些谦卑地弯腰行礼，甚至不少人还会主动让开道路，恭敬地退到道路两旁。
甚至连四周那些摆摊进行贸易的学徒彼此都压低了声音，似乎生怕打扰到了卡莉的思索或者是兴致。
而当卡莉的视线从他们身上扫过时，不少学徒的脸上都露出了自己最友好，最和善的笑容，甚至一些学徒的笑容都显得有些谦卑；而当卡莉的目光从他们身上移开之后，不少学徒的眼神中更是有着一抹深深的羡慕甚至是嫉妒。
纯血妖精啊……而且还是那种只要随着成长就能不断蜕变并最终晋升正式巫师的强大妖精。
正式巫师，这是多少学徒可望而不可及的。但对于卡莉来说，这却是一个十拿九稳的境界。不需要拼命，也不需要牺牲或者是运气，只需要按部就班地打磨血脉，就能被保送正式巫师。
而更要命的是，似乎这位卡莉大人，在最开始的时候，巫师资质只是最弱小的一等。
一些弱小学徒看着卡莉的眼神中更是有着赤裸裸渴望。
在他们眼中，卡莉似乎就代表着一种希望，一种奇迹。他们自身根本就看不到多少晋升成为正式巫师的希望，而卡莉的存在，却是点燃了他们心中的那一丝幻想。
……
面对四周学徒那些赤裸裸的眼神，卡莉表面上看上去无比平静，甚至还显得有些高冷。
如果是刚刚回到学院的那几天，卡莉或许还会有些不舒服或者是有些小别扭，不过现在，她却已经彻底习惯面度了这种来自其他巫师学徒的“热情”。
她默默走进了一个售卖魔药的店铺，“我要两袋血气果的种子。对了，你们这里其他魔植的种子如果有的话，都给我来一袋……”
“好的，卡莉大人。”
这家专门出售魔植的固定店铺内部的管理者是一名看上去胖胖的三级巫师学徒学徒，此时他看着卡莉，脸上洋溢的笑容都有了褶子。他快步走到了店铺后边的小仓库内，动作迅速地开始挑选魔植种子。
此时他那有些臃肿的身躯，灵活得像是在跳着一种怪异的舞蹈。
“卡莉大人，一共是7块魔石，放心，在我巴托的精心挑选下，都是最饱满，蕴含魔素最高的种子……”肥胖学徒巴托很快就将一大袋种子拿了出来，他顾不得擦拭脸上的汗珠，就将那一大袋种子递给了卡莉。
“7块魔石？”卡莉微微一愣，她看了看手中这一大袋种子，却是有些惊讶于价格似乎变得更低了一些。
“嗯，我家族长已经吩咐过了，以后卡莉大人再来我们这边购买种子、魔植，或者是在我们伯伊尔家族开设的其他店铺购买任何东西，我们都只收成本价……”巴托此时微微欠身，眼神真诚中带着一抹讨好和羡慕。
“当然，我们收购卡莉大人的物品时，也保证不会赚取一块魔石！我们伯伊尔家族，只是想要和卡莉大人交一个朋友！”
卡莉沉默，最终还是轻轻点头。“那谢谢伱们了，巴顿。”
看着此时巴顿那似乎有些惊喜的表情，卡莉眼神深处却是有着一抹复杂。
在奉行等价交换的巫师世界中，像是她这种有着九成九把握晋升为正式巫师层次的人物，哪怕是“友情”，都是非常贵重的。
伯伊尔家族并不是第一个来交好她的巫师家族，也肯定不会是最后一个。不需要她主动说些什么，可那些曾经在她面前显得倨傲的巫师学徒，巫师家族，如今在她面前都表达出了自己的诚意和善意。
甚至只要她愿意，她招招手就能收拢一批二级巫师学徒甚至是三级巫师学徒作为她的手下，甚至可以学习其他三级巫师学徒和正式巫师的做法对他们进行残酷的剥削……
可在之前，这些人看上去都显得无比冷漠，当初议论她和卢锡安导师等人前往科赛岛的时候，脸上更是有些幸灾乐祸。
或者说，这就是实力带来的影响力？
卡莉心中默默地对自己说了一句，同时她也不由轻轻握紧了自己的手。
毕竟从实力上看，她现在其实还比较弱小。这些巫师学徒或者是巫师家族看中的是她的潜力而并不是她如今的实力，这也让卡莉不由在心中多出了一种紧迫感。
“今天晚上，再去找埃迪森练练吧。”卡莉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此时的埃迪森，算是在灰骨学院内极少数能用一种比较平常心的态度和她进行沟通交流的人了，也因为这个缘故，卡莉也对这个还没“过门”的师弟比较照顾。
甚至在面对埃迪森的时候，卡莉还能感受到一种自己“升级”了的感觉。
“希望我回去突击检查的时候，你最好是在训练，而不是在偷懒或者是发呆……”卡莉收好了购买的种子之后，她快步朝着训练场走去，嘴角的笑容却是更加明显。
而在她的身后，店主巴顿微笑地目送卡莉远去。
“巴顿先生，这是我们在灰谷森林里采集到的蓝蘑菇……”一旁四名看上去还有些狼狈的二级巫师学徒小心地递过来了两个木箱子。
而巴顿在面对这几名二级巫师学徒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却是变成了冷漠。
“蓝蘑菇？现在我们回收的蓝蘑菇已经太多了，所以价格肯定是会降低的，一些品质不好的蓝蘑菇，我们连要都不会要。”巴顿随意检测了一下箱子内部的蓝蘑菇，随后扫视着这几名二级巫师学徒。“一口价，三块魔石。”
“这些至少价值12块魔石！这是我们辛辛苦苦……”一名学徒的声音有些尖锐。
而巴顿却是嗤笑着打断了对方的话语，眼神无比冷漠。
“你们可以选择不卖，但我要提醒你们，这些蓝蘑菇如果不及时保存的话，价值还会进一步降低。所以该着急的是你们，我可一点都不着急。对了，因为你个人的缘故，你们如果要出售的话，价格会再降低半块魔石。”
说完，巴顿拍拍手，不再理会这一群大眼瞪小眼的二级巫师学徒，转身回到了店铺内部。
而门外，此时已经传来了那几位学徒之间相互的轻微争吵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