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干瘪的面孔披着破碎的长发，长满麻点的青紫皮肤长着吓人的黑痣和肉瘤，爪子像生锈的利刃，装饰着骨头、碎肉和各种污秽物品，即便弯腰驼背依然近三米的站立高度，比立高不到两米的里昂要多出不少。
那是妖鬼婆，鬼婆当中最高大健壮的一种。里昂一眼就认出了对方，当时示威地向后坐，利用后腿和尾巴站起来，高高地抬起脖子，顺便张开翅膀，红龙有色彩龙中最长的翅膀，这时看起来像是一栋小房子。
里昂警惕妖鬼婆，事实上妖鬼婆更警惕他。谁敢小看一头红龙，哪怕只是幼龙。
“龙，红龙，你来找佩吉婶婶有什么事情？”妖鬼婆完全无视狗头人，视线集中在里昂的身上，手掌摸在挂满了奇怪饰品的腰带上，“小坏蛋，如果你想抢劫你的佩吉婶婶……老狗还有几颗牙。”
佩吉婶婶话音刚落，乌鸦叫了两声随后哗哗哗一起飞走了，黑暗中走出两个高达三米手持巨棒的食人魔。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保镖和打手。”妖鬼婆手舞足蹈介绍道，“笨蛋阿普和傻瓜范克。”
“现在你怕不怕？”妖鬼婆大喊说。
里昂吐掉一直咬着的剑。
“不，我完全不怕，但是我想说的是，我不是来抢你的。佩吉婶婶。”里昂说，他是过来求人，自然不会那么不给面子称呼什么妖鬼婆，“我是来找你做生意的。”
“我喜欢生意。”佩吉婶婶立刻换了一张谄媚的脸，“我的宝贝。”
第26章 各怀鬼胎
“你们两个笨蛋来这里做什么？”
“快滚、快滚。”
听说里昂是来做生意的以后，妖鬼婆立刻赶走了它的两个打手，随后朝着里昂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热情说道：“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红龙，不要站在门外冻坏了，快来佩吉婶婶的小屋喝一碗热汤吧。”
“还有你。”妖鬼婆点了点狗头人的额头，“我给伱准备了你最喜欢的蛆虫馅饼。”
“我喜欢蛆虫馅饼。”狗头人欢呼起来。
妖鬼婆表现得热情，但是配合它那一副狰狞的模样实在有些渗人。
绿鬼婆不需要太担心，妖鬼婆要比绿鬼婆更强大，挑战等级翻倍，不得不让人小心。里昂吐了一口气，他可不想进鬼婆住的小屋，天知道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说道：“不用了，我不喜欢热汤。”
“除非你给我准备了可口的小女孩。”里昂对吃人一点兴趣也没有，就是想给妖鬼婆找了一个没有办法完成的任务，刚好利用这个机会表现得狠一些，以免妖鬼婆生出没有必要的想法。
“可口的小女孩？佩吉婶婶也想要。”妖鬼婆摸着肚子，“佩吉婶婶想要一个女儿了。”
鬼婆的繁殖格外诡异，它们会从摇篮甚至母亲的子宫里偷取小宝宝，吸收殆尽后诞下一个人类模样的女婴，直到十三岁生日到来转化成跟它母亲一模一样的鬼婆。如果没有小宝宝，只要岁数不大的小女孩也凑合着用。
里昂嘴角扯了扯，尽可能不要表现得太嫌弃，说道：“既然没有可口的小孩子，那我们还是谈生意吧。”
“好吧，好吧，甜心不喜欢热汤就算了。”妖鬼婆伸出长长的爪子指了指里昂，“你想要和佩吉婶婶做什么生意，佩吉婶婶这里有什么是你需要的？一个人类村庄的地址？你可以到那里大啖美味的人肉。”
“一把剑，我要你去人类城镇帮我找人订做一把剑。”里昂说。
“你要一把剑做什么？”妖鬼婆也懵，漫长的寿命中积累的大量的情报中，没有一个涉及到红龙和剑的，当做收藏品吗？
“我有用就是了。”里昂冷声道。
“佩吉婶婶就是好奇而已。”妖鬼婆咯咯咯地笑，“不要生气，佩吉婶婶爱你。”
老实说，如果可以的话，里昂真的不想和鬼婆打交道：“你就说你能不能办到？”
“能，太能了，小事一桩。”佩吉婶婶搓着手，“所以你想要佩吉婶婶帮忙，你能够给佩吉婶婶什么？”
“金子。”虽然浑身上下一枚铜币也没有，不妨碍里昂脸不红心不跳。他倒不是准备赖账，而是准备欠款。
他觉得他逐渐有些学坏了。
不，作为一头红龙没有烧杀抢掠，只是打算欠账，欠账还不是赖账，他简直是再善良不过了。
“不不不。佩吉婶婶有金子，佩吉婶婶不要金子。”妖鬼婆果断拒绝了里昂，不过真正的理由不是那个。
一头红龙会做交易已经很离谱了，要知道红龙最擅长的事情就是破坏和掠夺了。一头红龙答应帮忙摧毁一座村庄，甚至一座城市都有可能，它们杀人放火最擅长了，唯独不可能付钱。
佩吉婶婶想了想竖起一根手指摇啊摇，说道：“佩吉婶婶不管你要剑做什么，佩吉婶婶可以帮你，但是你也帮佩吉婶婶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里昂问。
“杀人，一个精灵。”佩吉婶婶咬牙切齿，“你那么强壮一定可以。”
“那个精灵强吗？”里昂没有轻易答应，“那个精灵和佩吉婶婶比谁强？”
现实没有等级，也没有挑战等级，他只能换一种方式问。
“他。”佩吉婶婶说，如果不是对方更强，它自己就出手。
“我只是想要佩吉婶婶帮我找人订做一把剑，佩吉婶婶却想要我帮忙杀一个比它更强的强者，是不是太赚了一点？”里昂笑了起来，露出锋利的牙齿。
“我拒绝，这个交易不公平。”里昂说，“一个强大的妖鬼婆都没有办法杀的精灵，恐怕我也不行，太危险了。”
妖鬼婆双手合拢放在肚子上面摇呀摇，动作像是羞涩的淑女，但是画面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说道：“强大的妖鬼婆……你说话真好听。不如你来和佩吉婶婶住吧，让佩吉婶婶代替你的父母照顾你。”
“可怜的小宝宝。”妖鬼婆说，“刚刚进入幼龙阶段就一个人了。”
“闭嘴。”里昂忍不住龇牙咧嘴。
“真绝情，男人都像你那么绝情吗？”佩吉婶婶埋怨了一句，打量了里昂一眼，“如果你不能帮佩吉婶婶杀人的话……血，还有肉，我要你的血和肉，鳞片，还有爪子和牙齿。”
哪怕一点血，里昂也不可能给妖鬼婆，谁知道一个鬼婆拿他的血做什么恶心的事情，更不要说那么贪心要那么多东西。
里昂微微张开嘴露出深深白牙，嘲笑道：“这个交易更不公平……要这要那的，不如我给你一个王国怎么样？”
“哈哈。”佩吉婆婆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佩吉婶婶贪心，佩吉婶婶坏。”
“既然你舍不得一点血肉，那佩吉婶婶就要金子好了。”佩吉婶婶这一次没有提出苛刻的要求。
里昂把他的要求说了一下，他需要一把至少长两米的剑。必须长一点，太短了一下子就要淘汰。
妖鬼婆把里昂的要求全部记了下来，等到口头协议结束，交给里昂一个小镜子。
“只要拿着这个，你就可以和佩吉婶婶说话了。”妖鬼婆指了指里昂手上的小镜子，“你随时可以和佩吉婶婶说话，佩吉婶婶随时等着你。”
“我知道了。”里昂说。
“爱你，亲爱的。”妖鬼婆说。
里昂这次没有理会妖鬼婆，掉头就走。
刚刚远离佩吉婶婶的小屋，里昂立刻把小镜子交给狗头人。
一个妖鬼婆可以拔下她的铁牙齿或者指甲制作一个徽记，接下来任何持有这个徽记的生物都可以与这个鬼婆低声交谈。除此之外，妖鬼婆可以辨别所有徽记的方位和从她到徽记的大致距离。
里昂可不想一个妖鬼婆知道他的动向。
他现在满心满意妖鬼婆把他要的剑带回来，钱肯定没有，只有欠账。
与此同时，佩吉婶婶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黑暗当中，一脸狰狞的咬着十根爪子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狗东西，居然想要骗佩吉婶婶。”
“金子，我要金子做什么？”
“我要血，我要肉，鳞片、牙齿、爪子，还有眼珠子、舌头，心肝肠肺……我全部都要。”
杀了，佩吉婶婶要杀了那一头幼龙，然后把那一头幼龙肢解了，不管是哪个部位都可以用来制作药水、饰品或者装备。等到下次鬼婆集会时，佩吉婶婶一定可以成为其中最亮眼那个，让那两个贱人无话可说。
佩吉婶婶要成为祖母，一定要拿下那头幼龙，一头幼龙可不多见。
妖鬼婆在木头墙壁上面抓出深深的爪痕，心想怎么抓住一头幼龙。
如果是狡猾的绿龙可能很难缠，但是一头傲慢、莽撞的红龙就不一样了，不过相应的红龙的战斗力很强……
红龙偏好的食物是年轻的人类或精灵，对年轻女性的肉的品味是有据可查的，有时还会强迫村民定期献祭少女。那头红龙想要可口的小女孩那就找给他，保证他美美吃下去，连同为它精心准备的毒药。
除此之外，还需要一些药水，或者是装备提高火焰抗性，用来对付红龙的火焰吐息。
呼呼，真是完美的计划。
第27章 我蛮夷也
里昂不知道妖鬼婆对他抱有恶意，就是单纯对鬼婆抱有偏见，觉得那些玩意儿憋不出什么好屁。交易可以交易，一定要保持警惕心。
反正他和狗头人趁着夜色回去了，相比离开时必须步行，专门记了路的里昂可以飞了，一爪子捞起狗头人轻轻松松飞回去了，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里昂不知道妖鬼婆怎么办事的，使用易容术变形成老婆婆前往人类城镇寻找铁匠帮忙订做武器，还是找代理人帮忙。
选材、锻造、淬火、磨削、抛光……每个步骤都需要耗费时间和精力，在没有现代化设备支持下，还要制作一把非标准的大剑，需要很多时间里昂能理解，但是一个半月时间过去了还没有消息，真的让他等得有些不耐烦。
终于差不多两个月时间过去了，里昂等到了妖鬼婆任务完成的消息。
“我们现在去找佩吉婶婶吗？”狗头人问，“霍克斯准备好了。”
“把东西给我。”里昂朝着狗头人伸手，接过小镜子后盯着狗头人，他知道妖鬼婆时不时用徽记和狗头人联系的事情，“佩吉婶婶有没有让你在我们出发前通知它？”
以红龙的嚣张气焰，其他巨龙都看不起，更不要说连龙都不是的，全部都是仆人。成年红龙这样，幼龙、雏龙也这样，好像龙妹就是那种性格，然而里昂不是正常红龙，他坚持小心驶得万年船。
听到里昂的话，狗头人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
狗头人的表情管理实在可笑，里昂一眼就看了出来……其实他就是准备有枣没枣打一竿子，反正舔狗也不需要尊重，当时吓唬道：“谎言！此乃谎言！你想变成我的盘中餐吗？”
“不不，不想。”狗头人一边摇头一边后退。
“说！”里昂大吼，“全部说出来！这是命令！“
“惊喜。”狗头人突然抱着脑袋蹲到地上，可惜它不是萝莉而是丑陋的狗头人，抱头蹲防没有可爱只有滑稽，“佩吉婶婶说她要给您一个惊喜，还不让我告诉您，不然就没有惊喜了。”
想要舔狗背叛女神是不可能的，想要狗头人背叛巨龙除非另外一头巨龙，但是可以迂回操作。
“惊喜？我看是惊吓才对。”里昂从来没有相信过妖鬼婆，事实证明他的怀疑没有任何问题，“这个玩意儿我拿走了……你现在给我老实待在这里，剩下的事情不用伱管。”
他需要拿走小镜子，保证妖鬼婆没有办法再联系狗头人搞小动作。
“是是是。”狗头人哪里敢忤逆里昂，当时连连点头。
里昂叮嘱了狗头人一番就走了，回去的路上思索片刻对着小镜子说道：“佩吉婶婶。”
“诶。”妖鬼婆的声音很快就响了起来，“我的宝贝怎么想起联系你的佩吉婶婶了？”
“我听说你帮我把剑做好了？”
“佩吉婶婶帮我的甜心找一个最棒的矮人大师锻造了一把最棒的剑。”
“不错。”里昂说，“三天后我过去取。”
“好的。佩吉婶婶等着小可爱。”妖鬼婆的声音格外热情，真的就像是心疼侄子的婶婶一样，“记得把我给你的东西带回来还给我。”
“当然了。”里昂说完就把小镜子放到树杈上，没有扔。
万一妖鬼婆没有搞小动作，他还是要把这东西还给人家。
这一次不仅不需要步行，还不需要分心带一个狗头人，里昂带着剑张开翅膀一振就飞到空中，每次振翅都要飞出十几米，耗时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佩吉婶婶小屋的天空。
里昂刚刚降落到地上，佩吉婶婶的小屋门就打开了，嘶哑尖锐的声音立刻响起来：“是谁想偷佩吉婶婶的东西？掐死你这个小坏蛋。”
老婆婆模样的妖鬼婆走出小屋，看到站在空地上面里昂当时愣住了。
“你，你怎么来了？”妖鬼婆能够感受到它给对方的小镜子在好远的地方，正常来说不应该出现这里，而且大家不是不久前刚刚约定好了吗，“你不是说三天后过来吗？”
“我本来想要三天后来的，但是等不及现在就来了。”里昂把剑一吐，“把我的剑拿给我。”
“现在还不是你的。”
“我要先验验货。”
“进来。”妖鬼婆眼珠子转了转，“你先进佩吉婶婶的小屋，佩吉婶婶再把剑给你看。”
“你的小屋太小了，我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