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坦靠在椅背上，一脸理所当然。
“放心，在确认安全性之前，我不会拿人族孕妇做研究的。”
这个被点明的词，像是掀开了某层遮羞布一样，红袍人冷声道：“……实验体可以提供给你，但我们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如果你再拿不出让人满意的结果……”
“扎坦，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惹怒我们的代价。”
“用不着这么激动。”
扎坦抬起头，用一双似乎能看穿人心的眼睛，看向红袍人。
“说起来，那些孕妇里，还有几个是我孩子的母亲，我都不激动，各位激动什么？”
红袍人几乎要被他这种口吻给气笑了，还没等她反驳，就听扎坦冷漠道。
“还是说……都到现在了，你还坚持着那些可笑的道德底线？”
红袍人不答，被面具遮盖严实的脸上，呈现出冰冷到几乎要刺伤人的神态。
连投影仪器都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愤怒，开始闪烁起来。
一直没有说话的灰袍人慢条斯理地开了口。
“扎坦，注意你的言辞。”
扎坦敷衍地朝他比了个了解的手势。
“好吧，各位三代的大人们，请容许我，发表一下自己浅薄的见解。”
“你们觉得什么是进化？”
“身体素质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提高，精神力有了些许的增强，甚至可能是多出了那么一两个能力……”
“这就算是进化成功了？”
扎坦不屑一笑。
“那恐怕我们的认知，出现了一点点差异。”
“在我看来，进化，应该是本源的改变和提升。”
“平均天赋的提高，种族上限的突破，生命阶层的变化……直到人们不用依靠成为某个职业者，不用按照那些粗糙的修炼方法去修炼，直到他们凭借正常生长，就能拥有超出极限的能力……这才是我想要制造的进化。”
“而想要做到这一点，只从个体的幼年期就开始进行改造，是远远不够的。”
在一室沉默中，白袍人嗓音冷淡地打破了僵持的氛围。
“我们不关心你是怎么想的，我们只看结果。”
“今天的谈话到此为止，扎坦，你可以离开了。”
“好吧。”
“那各位大人们，我就先告辞了。”
男人夸张地行了个礼，随后转身离开。
只留下房间中几人的投影，再次陷入沉默当中。
白袍人的视线从左到右，依次扫过所有投影人。
他缓缓道：“救世会无所谓职业，无所谓文化，也无所谓善恶，任何能拯救这个世界，都是我们的信仰。”
“我们是救世的火，是希望，必须要有比任何人都坚定的意志和信念。”
“为了黎明的到来，不管经历怎样的黑夜，不管牺牲什么，都是值得的。”
众人仍旧回以沉默，直到灰袍人和黑袍人的投影一齐消失后，白袍人才看向其他人，吩咐道。
“拉莱耶城和帝国那边，要继续跟进，最好能想办法得到进化相关的资料，它能对扎坦的研究，起到不小的帮助。”
众人微微颔首，随后数道投影一齐消散，紧接着，摇曳的烛火，也熄灭了。
空荡的房间，又再次回到了黑暗当中。
第724章 戒严警报
远在帝国的迪恩，并不知道暗处有人正谋划着如此丧心病狂的事。
他在第1区转了几天，薅足了羊毛以后，就开始收拾行李，准备打道回府了。
虽然现在距离典礼期彻底结束，还剩下几天的时间，但出于一些情节和仪式感，比起把所有时间都消耗在第1区，迪恩更想回到13区，在家里过完这个节日的尾巴。
所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了。
把职业者的相关物品整理好，塞进比来时多了将近一倍的行李里，迪恩给自己倒了杯水，想着一会儿得找伦萨克商量一下返程的时间。
他这边是已经处理完了，就是不知道伦萨克那边还有没有待处理的事项……
正这么想着的迪恩，刚端起水杯来，就见伦萨克满脸严肃地推开门，大步走了进来。
“第1区戒严了。”
成功赶着人员调动开始之前，在房间里堵到迪恩，让伦萨克稍显放松，他径直走到窗边，推开窗，示意迪恩向外看。
还没从刚刚那句话里回过神来的迪恩探出头，看向窗外，只见数道流光，从皇宫的位置飞射而出，带着让人忍不住心中一凛的强大气息，朝着四面八方落去。
很快，巨大的半球光罩，就从第1区的边界升起，将它整个包裹了进去。
原本晴朗的天色，瞬间就昏沉了下来。
迪恩看着突然从轻松愉快，转变成戒备森严的街道，表情不由自主地严肃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
伦萨克回答得很干脆。
“我只收到消息，说皇宫里的警戒系统，检测到有什么东西混进了第1区。”
说完，他抬头，看着窗外被魔法阵笼罩的天空，表情凝重。
突然，伦萨克像是听到了什么东西一般，侧耳凝神，片刻后，他拍了拍迪恩的肩膀，朝大门走去。
“走吧，来活了，我们得去排查一下通道。”
这种时候接到的，显然是紧急任务，迪恩也来不及交待太多，只让学徒们看好房间，不要随意外出，就带着卡娜一起匆匆离开了招待处。
他跟上伦萨克，问道：“哪里的通道？我带你过去。”
伦萨克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
“刚刚启动的魔法阵中，有禁止使用空间能力的封禁法阵，我不知道你的瞬移是怎么来的，但只要是涉及到空间的相关能力，那个魔法阵都能进行封锁。”
迪恩不信邪地尝试使用瞬移，下一秒，他的身影出现在了距离刚刚有半米远的地方，刚刚落地，就被伦萨克超了过去。
“……效果不错，这个魔法阵可以改名叫‘痛击我的友军’了。”
感受了一下体力消耗，迪恩嘴角微抽，用坠星发妖漂浮起来，跟上了开始加速的伦萨克。
“你还能使用瞬移，已经够出人意料了。”
身为不知道什么叫做凡尔赛文学的异世界土著，伦萨克难得有被凡了一把的感受，他睨了迪恩一眼，伸出手指，朝下一点。
“去地下。”
这个关键词一出，迪恩瞬间就明了这种任务为什么会落到自己和伦萨克两个外来者的身上了。
他按照记忆找到来时经过的那条隧道，刚一落地，就敏锐地捕捉到了某种异样的气息。
“先别下来！”
把伦萨克喝停，迪恩放出阿卡曼神鱼，借助精神力来仔细感知，他站在隧道的尽头，打量着跟自己来时所见无二的场景，突然身形一顿，看向远方。
“伱感觉到什么了？”
这种异常的表现，吸引了伦萨克的注意，他压低身体，同时伸手握住了自己的佩剑剑柄。
“我不确定，好像有什么东西……”
迪恩沉吟片刻，手指轻点，几道小型星辰，依次飞出，在空中拉出绚丽的飞行轨道。
流星穿梭在漆黑的通道中，将经过的地方全部照亮，迪恩看着迅速亮起，又迅速重归黑暗的通道，心里那股异样感，越发明显。
“卡娜。”
这种似有非有的危机感，让人十分难受，迪恩选择放过自己，向魔宠寻求帮助。
“喏。”
被呼唤的卡娜从气球上一跃而下，落到主人身前，接替了他的工作。
下一瞬，以魔宠的落脚点为始，仿佛液体一般，极尽浓稠的黑色，被释放出来，以铺天盖地之势，开始迅速地向前蔓延。
那种猛兽出笼的感觉，甚至让伦萨克都感觉到了少许的威胁。
骑士脸上浮现出些许惊讶，他忍不住挺直腰背，看向卡娜的眼神中，也多出了两分复杂之色。
不过那边正忙碌着的一人一宠显然没工夫搭理他。
卡娜举起双爪，从脚下升腾起的黑色能量，顺着它的小腿，缓缓向上攀附。
像是一条轻盈飘逸的披帛，也像是一条缠绕在身上的黑色长蛇。
伴随着这股能量的变化，阴影侵蚀的速度更快了，仿佛是一只奔跑的恶兽，张开血盆大口，将仅有的光亮全部吞噬殆尽。
伦萨克已经完全看不到矿石和轨道了，隧道里的一切都被黑暗所吞噬。
卡娜的力量不断往前延伸，在突破到某个距离内之后，那股若隐若现的气息，终于暴露在了它和迪恩共同的感知里。
不用迪恩催促，卡娜立刻加大能量输入，试图将对方捕捉到阴影里。
然而正当它快要追上那股异样的气息时，一切却突然消失殆尽。
原本如同烛火般，在一人一宠感知中微微摇曳的气息，熄灭了。
卡娜动作一顿，不甘心地在气息消失的地方探查了几圈，它甚至将那一片空间都纳入了自己的掌控之中，来来回回，检索了数次，连墙上的矿石都没有放过，然而那气息的主人却像是突然消失在了这片空间里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收回力量，魔宠将询问的眼神，投向了迪恩。
“……没什么。”
“可能是我感觉错了。”
看着阴影散去，重新恢复光亮的隧道，迪恩沉默片刻，最终还是迎着伦萨克问询的目光，摇了摇头。
卡文ing
_
第725章 摸鱼二人组
“你知道自己这种行为，很容易被套麻袋吧？”
伦萨克跳上轨道，对着吊人胃口的迪恩露出了不太友善的表情。
理亏的一人一宠移开视线，没有接话，伦萨克看着主宠两个脸上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表情，冷笑一声，抽出了自己的佩剑。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