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异端思潮
“具体情况就是这样了……”哈维摊了摊手，对着两位急匆匆赶来的传奇首席无奈道，“理论设计并没有什么问题，可具体验证下来，尚且不具备任何实际效果。”
一道半个巴掌大小的轻薄冰刃，近距离激发出去就连陆军覆上光学迷彩涂层的军服都割不破，根本谈不上任何威力可言。
道森沉吟了片刻，主动走到悬挂着被称作“魔化装甲”的竖式操作台旁，指着装甲表面密密麻麻篆刻的铭文，缓声道：“会不会是因为没有加装灵魂核心的原因？无法从魔网中汲取足够的魔力，自然没办法激发出强大的攻击术法。”
哈维摇了摇头，耐心解释道：“灵魂核心只是转化中枢，只能释放其本身承载的纯净魔能，这样一来就没办法模拟出元素魔法的攻击效果了。”
萨拉斯皱了皱眉，也顾不得什么避嫌了，直接开口问道：“如果不是依靠灵魂核心，自身也不具备魔动力系统，装备了魔化装甲的士兵，是如何引导自身的血脉能力，施展出只有施法者才能习得的元素魔法的？”
哈维轻笑一声，并不打算藏私，走到半包裹式的魔化装甲前，指着居中那条如机械脊椎般粗长精密的构造物，温声道：“我采用的是灵魂缝合技术……将天然具备魔法攻击能力的生物灵魂提取出来，却并不将其转化为核心装置，而是直接打散后融入整套装甲之内，每一颗篆刻其上的符文都代表一个信号传输接驳点。”
一长串闻所未闻的全新术语，顿时让萨拉斯和道森两人感觉头疼，仿佛哈维跟他们并不是研修的同一种名为魔法的超凡学识般，每一个新造的词汇大致都能理解意思，但组合成句又尤其陌生。
“灵魂缝合技术……是当初用于救治邓肯时，采用的创新灵魂理论？”
“不错，那次尝试以及后续展开的一系列研究，都给予了我很多启发，所以最终才有了魔化装甲的问世，可惜实际效果不尽如人意。”
道森下意识和萨拉斯对视了一眼，发现对方露出了和自己同样的表情……
这是失望与庆幸交杂的复杂情绪，一方面他们也的确期待哈维达成这项史无前例的创举，一方面……也庆幸他暂时在实验进展上受挫。
魔能武器的问世本就瓜分了施法者在超凡力量掌控方面的垄断权柄，如果……如果魔化装甲再推陈出新，那同样能随意施展出各式精巧术法的凡人，将不再视他们为智慧与力量的高阶化身，施法者这一超脱凡世的群体会彻底跌落“神坛”。
萨拉斯嘴唇翕动，欲言又止了数次，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与哈维探讨起来，“你采用了何种魔法生物的灵魂与人类进行临时接驳？是否是因为该物种自身灵魂强度不足，才导致激发出来的术法过于孱弱？”
哈维翻了个白眼，“魔火源兽，就是未经驯化后的魔族战兵骑乘的那种魔法生物，如果这种体型堪比冰原猛犸的家伙，都算灵魂强度不足的话……我真找不到其它更合适的对标参照了。”
亚龙种魔兽本就在南北两境濒临灭绝，根本难以寻觅其踪迹。
道森却沉吟了片刻，开口征询起两人的意见，“或许联络一下加拉格尔，他常年在邪月山脉与魔族打交道，你们也知道……魔族最擅长驯养各式珍稀罕有的古代魔化生物。”
虽然顶着新联合会名誉首席的头衔，但无论是道森、萨拉斯还是加拉格尔，本质上还是主动屈居于哈维这位创始人之下的，既然是独属于他个人的魔法实验项目，即使对方并不藏私的主动分享出来，可涉及到真要他们参与进去的时候，还是在每一个阶段都征询对方意见为好。
哈维立刻明了传奇法师的意思，微笑着摆手道：“无妨，本就是邀请两位阁下与我共同商议，能请求加拉格尔阁下给予一些额外的协助，自然是再好不过。”
这番开诚布公的诚挚态度，立时让萨拉斯心怀快慰的弯起嘴角，抬手让亲卫搬来一面秘银涂层的穿衣镜，利用独有的联络术法接通了远在万里之外的加拉格尔。
“咳……萨拉斯、道森……呃，哈维陛下？你们三位这是……”银镜中黑袍传奇的身影逐渐清晰，看到三人并肩站立目光炯炯地齐齐注视着自己，顿时觉得有些疑惑，“怎么突然联络我？是中部防线的魔蜥人又有异动了？”
哈维却没有立刻进入正题，微笑着寒暄道：“加拉格尔阁下，黑石城近日情况如何？”
“嘿嘿，教会撤军滚蛋之后，我们在黑石城的日子比过往几十年都要安逸，我以个人名义向联合会递交了分割战团的单方面请求后，目前尚未收到回复……不过往日及时抵达的补给，似乎这段时间被无限期延后了。”
这也实属正常，三首席之一突然宣布率领人数近千的黑石城法师战团独立，另外两位更是直接从阿莱耶悄悄跑路投奔北境，魔法之都眼下恐怕早就内部乱成一团，各个派系团体为了争夺分割权力打得不可开交，哪有功夫再打理本就没有战事发生的黑石城。
加拉格尔顿了顿，手指轻点镜面，极为开怀的笑道：“不过哈维陛下送来的新式湮灭之枪，以及各种品质上佳的珍贵魔石，还有大宗物资补给……已经完全可以满足独立战团的日常运作，眼下虽然没有魔族侵扰，我们也在邪月山以北彻底站稳了脚跟，他们的前线中枢堡垒目前已在掌控之中。”
道森听着两人一来一回的无聊寒暄，实在是忍无可忍，主动插话道：“想办法给星火城弄两头亚龙种魔兽来！”
“没问题……什么？亚龙种？你在发什么春秋大梦！”加拉格尔眉头一挑，嗤笑道，“我上哪儿给你弄亚龙种？魔族大君的老巢吗？”
萨拉斯摆了摆手，询问道：“有比魔火源兽个体实力更强横的魔族战兽吗？”
“怎么可能……源兽本就是未被驯化的战兽，血脉尚比魔族杂交过后的品种更为纯净，他们的晋升者或许会私自驯养某些变种魔兽，但你们也知道……眼下邪月战场以北数百里内，都不可能有晋升者活动的迹象。”
魔族疑似正在极北部和魔蜥人打得不可开交，强悍的战斗个体根本不可能再被调遣到南方来。
哈维无奈的叹了口气，耐心向他解释了一番，有关于三人刚刚组建的魔化装甲研发项目的具体困境。
加拉格尔听得是一头雾水，经由三人反复讲解才总算弄懂了其中缘由。
“构建装甲用于接驳的魔法生物灵魂强度不足……所以导致士兵武士装配之后没法施展强悍的术法攻击手段？”
战斗法师出身的传奇看待问题向来是单刀直入的，他几乎下意识就脱口而出——
“那就从施法者身上剥离部分灵魂碎片，再重新接驳回受试的施法者本身不就行了吗？自我修补的情况下，总不会存在排异和强度问题了吧？这样一来……施法者就完全不必在意术法派系的壁垒问题了，奥术法师能兼修元素魔法，亡灵法师能施展星象预言！简直是史无前例的伟大创举！”
秘银镜子另一端的三人闻言齐齐一愣，忍不住异口同声地痛斥道：“这简直是异端！”
第615章 魔网中的会面
北境星火城，新联合会大楼。
萨拉斯轻轻挥手，合上凭空悬浮在面前的虚幻书册，转头朝道森叹息道：“古魔法生物典籍中并没有适合进行灵魂缝合的个体，至少现今还活跃在南北境大陆的未灭绝种群中没有。”
道森颔首点头，双眼却仍旧紧紧盯着魔脑仪器，口中念念有词道：“我也检索了一遍空天域的魔法宝库，根本找不到合适的选择……”
他抬起头表情有些怅然，“你说……加拉格尔那番堪称异端的言论，是否真的具备可行性？我真不知道他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竟然能提出比哈维陛下更惊世骇俗的观点。”
萨拉斯无奈苦笑，“你看他俩那副间隔万里相谈甚欢的模样也清楚，他们或许本就是一类人，从不循规蹈矩乐于剑走偏锋的存在。”
只可惜加拉格尔虽然和他们同属于传奇位阶，但本质上仍旧是战斗法师的底色出身，一旦涉及到深奥晦涩的原理研究时，就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了。
或许想办法联络高等巫师议会的某些收藏丰富的老家伙们，尝试从他们那里找寻适合改良灵魂装甲的魔法生物……
他张了张嘴，正要开口跟道森提出建议……常年佩戴在右手尾指的一枚平平无奇的黄铜戒指，突然毫无察觉的泛起一丝微光。
若有似无的魔力波动从中激荡而出，传奇法师的原本放松的双手猛地握紧，双眉紧皱不发一语。
道森也敏锐的感知到了什么，转过头望向自己的老同僚，愣了许久才声音干哑道：“怎么会……会突然……”
萨拉斯眯了眯眼，沉声道：“按照我和……的约定，既然主动联络……那我也必须选择回应。”
他转头望向伫立在房间中央的行星级聚能阵，庞大的黄铜色柱状仪器正持续发出低沉的嗡鸣，“道森，我打算使用这玩意儿进入魔网位面，就劳烦你从旁协助吧。”
比起利用冥想状态进入魔网空间，借助聚能阵的跨位面连接的确更为方便……可一旦选择这种方式，也就意味着萨拉斯在魔网中的一切活动迹象，都会受到哈维这位“中枢载体”的严密监控，届时他不但能实时追踪到萨拉斯的精确定位，更是能随意断开其与魔网的深度链接。
搞不好还能直接锁定与萨拉斯在魔网中会面的那位存在。
“你是担心……进入魔网与那位会面可能存在危险？所以刻意留下痕迹，提示哈维在必要时刻出手援助？”
萨拉斯少有的露出些许茫然的神情，轻声喃喃道：“或许他本就不是为了见我而来，不然为何过往在阿莱耶数十年间，我从未收到过他请求见面的讯号……”
这番话一出口，两人顿时陷入尴尬的沉默，随即也不再耽搁，萨拉斯走到聚能阵旁的金属实验台边，和衣便躺在魔网连接装置上，抬手将金属挂架上的面罩轻轻扣在脸部。
熟悉的坠落感转瞬而逝，等他再次睁眼时，已经身处浩瀚虚无的魔网空间之内。
萨拉斯定了定神快速环伺周围，却并未发现其它可疑的目标存在……看上去似乎并未惊动哈维，也没有引来他的注视或跟随……好歹也漫游魔网多年，他自问还是有很多方式可以察觉到是否存在被监控的迹象。
况且魔网位面并不像现实世界那般，存在方向距离的实体空间概念，虽然明知眼下所在的区域极有可能彻底被哈维纳入掌控范围之内，但萨拉斯并不担心刚进入这里，立刻就会出现在对方的魔纹附近……他也属实不想知晓这位魔法“怪胎”的魔纹坐标。
右手尾指上的那枚黄铜戒指仍旧缓缓散发着微光，混乱的闪烁频率清晰无误地向萨拉斯传递出一个不断变幻的位面坐标，似乎在无形中催促着他立刻前往。
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指向悬浮在面前的自身魔纹，原本黯淡灰败的空心圆环突然如触电般亮起，内部三颗死寂星辰般的球体立刻缓缓开始环绕运行。
随后，自他的魔纹内部猛地荡开一股强悍无匹的魔力波动，如海浪一般朝周遭快速扩散，独属于传奇位阶的无形威压逸散而出，将附近零星游荡的少量魔灵惊动，纷纷摇头摆尾的钻进血管般的管路中躲避。
萨拉斯虚幻的身形化作一团流光，瞬间钻入撤下伪装的魔纹之内，裹挟着朝远处的黑暗虚空飞驰而去……
片刻后，他刚刚停留过的区域突然裂开一个细长的空间缝隙，哈维抬脚从中迈步而出，望着传奇首席一路火花带闪电离去的轨迹，有些不解地皱了皱眉。
“魔网漫游就漫游，搞得比我这个皇帝出巡的阵仗都还要大，你们传奇施法者在异空间活动的时候，都是这么嚣张的吗？”
他突然歪了歪头，短暂思索了片刻，自言自语道：“莫非萨拉斯阁下是特地制造出这副阵仗……原本的目的就是为了惊动我，从而引起我的关注？”
可自己眼下正处在某项实验的关键阶段，短时间内根本走不开……更别说还要尾随着对方进行一次连目的地都不明确的魔网漫游。
“啧……算了，传奇施法者的热闹还是少掺和为妙。”
有些意兴阑珊地摇了摇头后，哈维转身又一头钻进了正在缓缓闭合的空间裂隙之内。
随即他身后的魔纹也跟着缓缓浮现，诡异的……如同一轮圆月般清冷死寂，膨胀到极为巨大的魔纹结构更是直接将周遭的魔网管路都挤压到扭曲，生生将这片原本显得有些空旷的区域彻底侵占。
……
循着黄铜尾戒传输的定位坐标，萨拉斯足足变幻了三次方向，总算堪堪抵达了预定地点。
这片区域看上去平平无奇，连密布的魔网管路都有些稀疏，周遭既没有什么天然存在的空间裂隙，也没有短时间内施法者漫游活动的痕迹。
一个灰白色的人形虚影静静悬浮在不远处，不声不响……也没有丝毫魔力波动从中透出。
萨拉斯操纵着魔纹缓缓靠近，显出自身虚幻的投影，静默了片刻才缓缓朝对方躬身——
“好久不见……老师。”
第616章 求援讯号
“好久不见，老师……”灰白色的人影在萨拉斯的视线中逐渐清晰。
身着灰色教士长袍，面容苍老枯槁的十三世教皇缓缓点头，朝他回以微笑道：“的确是好久不见，萨拉斯……”
他顿了顿，目光看向传奇法师始终佩戴在左手尾指的黄铜戒，唏嘘道：“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我始终相信你会遵守我们之间的承诺，现在看来，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萨拉斯对这时隔近五十年的会面寒暄感觉不适，顿了顿便直截了当地开口道：“您是希望借由我的关系，直接和哈维陛下对话吗？”
教皇非常坦诚的点点头，“教会无法抵御提前到来的异族灾厄，你我也都很清楚……联合会也是一样应对不了，除了这位坐镇北境的施法者皇帝，我也再没有其它可求援的目标了。”
听着这番话，萨拉斯眉头一挑，一开口语气便带着一丝讥讽，“这么说来，老师终于肯承认，无论是光辉教会……还是联合会，您两头下注的做法其实失败了对吗？”
教皇愣了愣，却并没表现出任何怒意，反而淡淡解释道：“联合会本就是我一手创立，当初要不是夺取了十二世教皇的权柄，恐怕到今天南境早在无尽的内斗中走向衰亡，根本不必等到异族入侵。”
萨拉斯忍不住上前两步，沉声追问道：“可您夺取教会权柄之后，并未给南境带来长久的和平……教会神罚派依旧猖狂，猎巫者更是盛行于世，贵族出身的施法者如墙头草般，在教会的驱使下残害起同僚毫不手软。”
许多世俗王国更是在教廷的授意下，明里暗里排斥和孤立其国内的独立施法者，在民众心中将他们树立成冷酷高傲且不近人情的负面形象。
所谓的教会与联合会缔结的和平盟约，其下涌动的暗流不知夹杂了多少无辜者的鲜血。
“的确，我本以为利用教会的势力对那些独立施法者施压，能让他们更紧密的围绕联合会，尽心为你效力，却没曾想……却让教廷中一直暗中积蓄力量的神罚派就此崛起。”
他顿了顿，有些无奈地道：“等我意识到问题根源的时候，却已深陷魔力衰退的危机处境……光是持续不断的依靠教会传承的秘法为自己延续生命，就已经自顾不暇了，哪还有空隙出手调和你们和教廷的信仰矛盾呢？”
萨拉斯张了张嘴，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的“虚伪”一词，在嗓子里来回转了几圈，终究还是强忍着咽了下去。
身为施法者联合会创立者的老师……当年根本就不是为了弥合两者之间的内斗，才选择对时任的十二世教皇出手的。
作为自巨龙战争时代后，南境人族仅余的唯一一位传奇施法者，在创立联合会之后就一直致力于探寻传奇之上半神位阶的进阶方向，渴求成为……以凡人之躯实现生命层次跨越的存在。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经过诸多冒险尝试之后，老师彻底意识到单从魔法这一条道路上，似乎根本无法走通，以往从未有过先例的铁一般事实，也让他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参照的目标。
与此同时，隐约出现魔力衰退迹象的身体……还有星象预言中逐渐将尽的寿命，无不催促着他铤而走险为自己找寻一条出路。
顺理成章的，传闻中掌握教廷禁忌新生仪式的十二世教皇，就成为了被老师选中的替代和夺取身份的目标。
想到这里，萨拉斯偏头看着面前容貌枯槁的老人，心头浮起一丝幸灾乐祸的快意，“看上去教廷的禁忌神术也无法无限期的延续凡人的寿命，老师您身体仍旧是不可避免的出现衰败的迹象，体内的魔力更是……”
他突然顿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紧皱眉头，愕然道：“老师您……您身体中的魔力脉络……”
教皇耸了耸肩，温声道：“它们早已腐朽退化……最终从我身体中彻底消逝，如今我已经是一个完全无法施展魔法和神术的普通人，除了两百余年来积蓄的宝贵知识外，就连寿命也即将走到尽头了。”
“不过……我也并非完全坐视不管，至少圣瓦伦腐疫事件之后，我可是替你们竭力弹压住了神罚派的气势，不然就算光辉之矛在金辉城全军覆灭……巴摩亚和费利佩也极有可能再派遣两支审判军骑士团前来为其复仇，甚至鼓动艾森加德王室借机对你们用兵也说不定。”
难怪……
萨拉斯沉着脸并未开口，心头思绪却飞快转动——难怪哈维与教会的数次冲突交锋中，教廷态度诡异地频频选择退缩避让，几乎神罚派每一次在圣瓦伦受挫后，都没有掀起卷土重来的反击态势，无形中给了新生的北境政权很多可供喘息发展的机会。
他沉吟片刻，开口道：“教会无法抵御魔蜥人我们并不觉得意外……可您向哈维陛下求援这件事，似乎没有太大的必要。”
“明知圣城守不住的情况下，您应该会果断将神罚派一系留下作为抵挡异族攻势的炮灰，给您自己的嫡系亲信争取足够的撤离时间吧？”
“如果我没说错的话，接下来您会安排他们迁入位于南境各地的独立教区之中，重新积蓄力量谋求东山再起……”
萨拉斯语气中带着难以压抑的愠怒，直至最后深吸一口气，沉声质问道：“老师，您明明和我们一样都是施法者出身，信仰智慧与真理并存的魔法之道的……可为什么现在你比当初那位真正的教皇还要更看重教会的传承与未来，难道你在执掌教廷这百余年来，真的见证过虚无缥缈的神灵降世，向世间播撒恩赐与荣光吗？”
教皇苦笑着摇了摇头，静静听着自己唯一的学生毫不留情的痛斥，突然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挑了挑眉打断了萨拉斯的滔滔不绝。
“你想知道具体缘由？呵呵，我想这位初次见面的哈维陛下……应该能替我向你解释清楚。”
他话音刚落，萨拉斯只觉得背后突然冒出一道熟悉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