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要洛伦无法迅速完成在法师和术士之间的思维切换，她对洛伦的评价便会迅速恶化，下降，甚至厌烦。
即使理性告诉她，这种思维转变本来就很难，但上头的她可不管这个。
这也是她为何总是与其他来上课的存在吵架，最终收获一众差评与不再回购的原因。
“之前的施法学习？找的无底深渊的半神炎魔领主，艾利斯·坎达尔，法穿领域的领头人物。”
洛伦回答道，闻言卡西利亚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如果是她的话，常规法术的战斗法师思维上，你依旧可以跟她学习，这方面我确实比不过她。”
“但龙语类的魔法体系，你必须得用我教你的思维模式，将那套以精确，仔细，布局为核心的法师思维扔出去！”
“使用原始本能去驾驭你的力量，不要拿自己当法师，当自己是个龙脉术士，那些法术镶嵌在你的血液本能里，你天生就会它，后天的学习只是挖掘与认知而已。”
卡西利亚解释着。
话虽如此说，但过去的时代，多数红龙一辈子也不会挖出几个龙语法术来辅助使用的。
天生的吐息能力加更简便的类法术能力已经够他们利于不败之地。
即使如今时代大变，但至少目前，成年真龙在社会环境中依旧占据足量优势。
学习这些既要求智力，又要求魅力，甚至考验施法时心态的老玩意儿，容易给龙整厌烦。
“还要更放开一点是吗？”
洛伦听着卡西利亚的言语，开始回忆自己之前的三个法术。
他都是正常完成了施法的，威力控制的也在正常范围内，也成功的将其销毁，没有对半位面造成固定的损害。
如果从法师们的施法角度来说，这次施法应该是相当成功才对。
但龙语类魔法并不完全归属于法师，也不完全归属于术士，是介于二者之间的存在。
洛伦思索着。
虽然如今我们用构型，用节点，还有各种现代化的东西去描述，去认知他们，但这东西诞生的时候，真的有这么多的规矩吗？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
洛伦对着卡西利亚的虚影轻轻点头，随后张开龙翼，一飞冲天，来到半空之中。
金色的火焰在他的双瞳之间燃烧，流动的魔力贯彻他浑身的血管，流经他身体的每一处肌肤。
洛伦一如之前一般，开始操纵火焰与熔岩。
只是这一次，他不再思索这东西会不会对地面造成损害，会不会影响半位面的结构稳定，施法之后，该如何收场等等后续问题。
他的所有意志与精神，都集中在了简单的一点之上：
魔法很好玩，我要玩个痛快！
远超之前强度的熔岩石甲将红龙包裹，炽热的高温舒爽着他的筋骨，滋养着他的体魄，在这甲胄的覆盖之下，巨龙的身形直接膨胀了一圈，将半位面的天空遮住大半。
“风来，火来。”
上一个法术刚刚施展完毕，洛伦便开始了下一个法术的持咒，空气在他的双翼与全身之间流动，吹动他身上的熔岩，跳起一个个飞扬的火星。
下一刻，持咒完毕的巨龙扬起龙翼开始加速，刺耳的音爆声带着绚丽的火焰将半位面的天空染成一片火红。
“嘭！轰！啪！嘣！”
几声巨响之后，半位面的地板多了一个大坑，而那颗仿造的巨型橡树，则被削掉了一片枝桠。
“咳咳。”
灰头土脸的红龙从坑里爬了出来，并顺势抖落了身上的熔岩甲。
就像洛伦自己所预料的那样，在半位面这种狭窄空间里进行亚音速甚至音速的飞行，是很容易坠机的，而且也会损害自己的私人财产。
但那又怎样，这很好玩不是吗！
而且我也没法在外边这么飞啊，先不说我还没到法定城市飞行的年龄，不知道的还以为城外出事了，我在逃难呢！
“优秀的学习速度与转变进度，你已经是个很合格的龙语魔法的使用者了，你真的不考虑让我上报一下吗？”
“我的教学能力如何，我想你也体验过了。”
卡西利亚舔了舔嘴角，对眼前的小鬼除了年龄过小外，其他的愈发满意。
“我的本体一定会很喜欢你的，我跟她交涉一下的，不仅可以免除你的联邦抽成，你学习法术还能给你打9，不，8.5折哦！”
同为红龙，卡西利亚相信，对面这个小鬼一定能够理解自己做出了多大的让步。
“再说吧。”
面对卡西利亚再度抛出来的橄榄枝，洛伦糊弄式地婉拒了。
同为红龙，他当然能知道对方做出了多大的让步与容忍，但同为红龙，这也让他觉着……
她做出那么大让步也要招揽我，这难道是正常事情吗？
我们红龙是什么尿性，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母龙，你的目的单纯吗？
洛伦对自己一族的口碑相当有数。
这也是他面对许多人投来另类目光时，能泰然自若的一种原因。
如果一个人在路上偶遇了并知道了一条红龙的身份却不歧视，那他八成概率是想从这个死有钱龙手里弄点零花钱。
剩下的1.9成概率是想搞波大的，只有不到1%的概率，是这个人家伙是个不以有色眼镜看人的好人。
又或者是个拜龙教的好苗子。
而现在，对他抛出橄榄枝，予以丰厚条件的存在，是一条与他同族的红龙？
那抱歉，我得用有色眼镜警惕你了。
“呼，也行，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面对洛伦婉拒的态度，卡西利亚点点头，她也清楚自己表现的有点急切了，但好在，小家伙并没有完全拒绝。
“真是可惜了，为什么只有二十岁呀！”
内心里，卡西利亚在愤怒。
“还有狗屎联邦的鬼政策，凭什么我们的上报一定得在对方完全知晓，完全同意的情况下啊！”
卡西利亚咬牙切齿。
这条规定的背后书写相当严格，不仅运用了炼狱魔鬼的契约语言，还有相当多，相当强大的正义存在签名，甚至有神器加持其上。
种种加持下，赋予了这条规定，无法被强者一方钻取漏洞的特性。
作为利用联邦魔晶网络算力构建的思维模型，她只要真的动了钻该规定的念头，不仅她这个思维模型会被毁灭，本体也会被剥夺教学资格。
严重情况下，甚至失去联邦的公民属性。
那时候，她就只能滚去荒野和蛮子们玩了。
就这，其实还属于法外开恩了，毕竟古龙们是联邦的最强战力组成，还得给几分面子。
下层位面的恶魔和魔鬼，如果有敢在这种法律上玩空子的，人道毁灭是少不了的。
在卡西利亚的眼中，联邦是个挺草台的班子。
作为一个已经存在了五百年的临时政权，它在很多方面的最初建立并不完善，留下了很多空子可钻，产生了相当多的问题以及依赖这些问题生活的个体。
联邦只在一个地方干得没太大毛病，那就是他那还在不断升级的暴力与科研系统。
像她本体那样的传奇级施法者红龙，即使她并不好战，在过去也早就拥有一系列震撼人心的称号，个人财富富可敌国。
但如今，她也不过是个常年窝在图书馆里，在联邦研究院挂名的研究员之一。
主要负责给那些上年纪的强大存在，书写最新武装的解读与科普。
那些短命种的新人们提出的新思路一个个天马行空，不可思议，却又总是拥有严谨的魔法原理在。
在这边工作的百年里，她见证了无数的天才诞生，陨落，思维僵化，也正是因为常年与那些思维怪物们相处，卡西利亚才不由得养成了厌蠢症这种习惯。
她都快习惯自己是跟不上思路的那个了，但模型一出来与年轻的同族们交流，发觉他们才是跟不上思路的那群，这她能不暴躁吗？
即使她知道，这并不是这些同族的错误，但忍不了就是忍不了。
长生种的好处是在一生之中可以学习的东西足够多，坏处也一样，他们能学的东西太多了。
大量的思想与经历让他们在成长完成之后，与其他生灵的交流之中如鱼得水。
但在搞前沿理论科研，这个永远在求新，求变，求不可能的地方，经历太多反而不是好事。
不过长生种们也不是没有自己的科研领域。
在应用学方面，将最前沿的理论转化为实际使用方面，长生种们的经验往往就派上了用场。
“这个我曾经见过，这个方向有人以前实验过了，这个东西可能有用，曾经有人复刻过……”
对长生种来说，百年前其他方向的失败经验或许能在某个别的方向，开出不一样的花。
正是因为长生种与短命种在这些方面经年累月的合作，联邦的武力系统才能不断地膨胀，到了如今这个离谱的地步。
作为研究者群体的一员，她是最清楚联邦如今武力的成员之一，正因如此，她心中的忧虑也更加深厚。
如果最终，神明失联事件没有联邦想的那么严重，失联的众神最终解决了问题，并重新连接埃尔伦世界……
当他们将目光再度投向这个已经大变样的世界，他们会做什么呢，世界又会发生什么呢？
文明倒退，过往重演，诸神发威？
还是凡人种族向着天空亮出利刃，神明喋血，继续向前？
是胜利，还是失败？
无人知晓。
第90章 潮浪起
网课的时间到后，卡西利亚的身影消散了。
洛伦望着被自己折腾成这个鬼样子的半位面，也有了几分地无奈。
玩龙语类法术是一时爽，但收拾起来可就难搞咯！
还有那颗被他斩下枝桠的伪造橡木树，如果要维修的话，又是一大笔钱。
还好他并不准备修，坏了就坏了，他一个红龙，又不在乎这些装饰品。
洛伦开始施展清理类法术，将半位面简单打扫干净。
片刻之后，这里虽然没有过去那样自然和谐的景象，但至少不像刚发生了一场惊天大战的模样。
收拾完毕后，洛伦开始检测自身，在他的评估下，他意识到龙语魔法体系，似乎对高品质魔晶的融化更有帮助。
简单思考了下后，洛伦觉得这是自然的。
高品质的魔晶与龙语魔法体系，都在强调龙族们过去对元素的掌握与操纵。
这是巨龙们身为高魔生物的证明，魔晶时代的体系之所以适合巨龙们，不正是因为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