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抗战悍将 第26节

2月26日,日军第20师团一部南下占领隰县。

2月27日,日军第20师团占领临汾,第109师团西犯占领军渡、碛口。

2月下旬,(徐州会战)徐州以北地区作战。日军第2军开始分路南犯。东路第5师团从山东潍县(今潍坊)南下,连陷沂水、莒县、日照,直扑临沂。我国守军庞炳勋部第3军团第40军节节抵抗。第五战区第二游击司令刘震东,率部在莒县一线阻击日寇。血战五昼夜,刘震东司令及部属壮烈殉国,莒县城同时失守。

第一部 第四十五章 徐州危局

日军正在由南北两路,同时向以徐州为中心的淮河以北,运河和津浦铁路沿线的第五战区十余万部队压缩过来。原本,第五战区计划由韩复榘的第三集团军对正面的华北日军节节抵抗,再以其他部队在运动中寻找聚歼敌军的机会,从而击败日军打通南北两个集团联系的行动。可是,第5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身为山东省政府主席,一向自诩为山东父母官的韩复榘公然违抗军令,大摇大摆地率军大撤退,让日军轻易穿过山东全境,直逼第5战区司令部所在地徐州,使第5战区原定作战计划倾刻间变为一片废纸。这就给了这位桂系的第一号人物,蒋委员长长期以来最为头疼的地方实力派代表的新职位带来了危机。

蒋介石命令李宗仁在徐州至少要守上3个月。李宗仁深知,国军新败,士气低落,且无天险可凭,蒋介石此时启用他,除了危难之际无合适人选可用,他要依靠李宗仁指挥的第5战区以地方部队为主构成的部队把日本人拖在中原,以便蒋的中央军好抽出来整补部队,扩充编制。更重要的是其实还包含其险恶用心。蒋介石真是太精明了,即使被日本人穷追猛打到这一步,也没放过李宗仁这个与他争斗了十来年的地方实力人物。

利用一切机会不择手段地削弱自己对手的实力是老蒋的一贯作法。自张学良和他的一度实力强大的东北军被蒋介石借着整编瓦解掉后,李宗仁的桂系便成了蒋介石一统中国的最大障碍,打打和和十来年没有解决。直到李宗仁赴京抗日前,广西实际上还是游离于南京之外的半独立王国。在李宗仁和白崇禧的运作下,整个广西大建民团,几乎成了一座大兵营。凭借广西的几个军的实力,蒋委员长的命令在广西根本行不通,就连国民党广西省党部,也要看人家的脸色过日子。更令蒋介石头疼的是,李宗仁在广西闹自治,引得四川的刘湘、云南的龙云,西康的刘文辉也颇不安分,对南京中央总是阳奉阴违,这曾让蒋介石伤透了脑筋。如今让李宗仁统帅第5战区,一旦创造了奇迹,蒋介石脸上有光,武汉扩编、整补部队也有了着落,就是创造不了奇迹,川、桂军受到削弱,李宗仁的声誉受到打击,这也是蒋介石求之不得的。

因此,他既要李宗仁在危难之际挑起重担,但不给配备精锐之师,拨给第5战区的都是一些装备极差的杂牌军,只有很少一部分是中央军部队,而且这些部队基本上,李宗仁也调动不了,最好的例子就是第20军团汤恩伯部。蒋介石要与日本人在战场上见,只有继续把川军、东北军旧部、西北军和山东军这些杂牌部队投入中原战场,是死马当做活马医。李宗仁很清楚,蒋委员长此时“器重”他,是把他放在日本人的枪口上,可给他的究竟都是些什么部队呢?让我们具体看一看:

第31军,军长韦云淞,下辖3个师,驻防苏北海州。这是李宗仁可以指挥自如的桂系部队,班以上各级干部多系北伐前后的旧班底,颇有作战经验,不过士兵多系新入伍的农民,受训时间短,也无作战经验。韦云淞虽为北伐老将,无奈行伍出身,没有受过多少正规军事教育,打仗几乎就是靠着一股的革命精神,其实就是猛打猛冲,面对鬼子那些正规军事教育体系训练出来的军官,恐怕很难占到多少便宜。

第3集团军,总司令韩复榘,下辖3个军(12军,军长孙桐萱;55军,军长曹福林;56军,军长谷良民),驻山东境内。该部训练、装备均较好,只是能否服从命令,拼死作战,却大成问题。韩复榘被处决以后,由东北军老将于学忠出任总司令,可是,下面的各军对他的命令一直阳奉阴违。没有多久,第3集团军即由12军军长孙桐萱升任。

第57军,军长缪瀓流,下辖2个师,驻苏北。该军原系东北军,经过江阴要塞的一场保卫战以后,部队损失很大,军政部的补充却很迟缓,战斗力一般。

第89军,军长韩德勤,下辖2个师,驻苏北。该部由江苏省保安队改编而成,战斗力较差。(注:作者虽然是江苏人,可是也不得不承认,一向以来,江苏部队的战斗能力的确一般,远不能和广西,湖南相比。)

第51军,军长于学忠,下辖2个师,驻青岛,后调津浦南段。该军原系东北军。于学忠是军界老资格,张少帅的亲信旧人,抗战意志比较坚决,在张少帅到南京以后,奉少帅的指令,统帅东北军事务。无奈各部军长相互不和,东北军土崩瓦解。

第3军团,军团长庞炳勋,下辖1个军(40军,庞兼军长),驻砀山。该部原系西北军,装备较差。全军名为军团,只有一个40军,40军只有一个39师,所以第3军团实则只有5个步兵团的实力。

蒋后来又将第22集团军(川军总司令邓锡侯),像处理蹩脚货一般塞到了第5战区。

以上各部的共同特点是均系非嫡系部队,装备、编制都不足。其将领们激于民族义愤,欲同日军一拼,却又担心作战损失得不到补充,因之对于即将到来的大战犹豫彷徨。毕竟,在淞沪会战里,为了掩护全军撤退,曾经在上海南郊和日军血战,就连军长吴克仁将军也壮烈殉国的东北军第67军,由于损失惨重,就被撤销了番号,部队被缩编为一个师,即将被中央军吞并。有了前面的例子,这些依靠手上部队吃饭的军头们,难免会有顾虑。

杂牌军悲惨局面以及导致的消极后果,李宗仁在其后来的回忆录中有深入的分析:

第一件令人不服的事,便是硬把全国军队分成“中央系”和所谓“杂牌”。在武器、弹药、被服、粮饷各方面,中央军得到无限制的补充,杂牌军则被克扣。如川军开到徐州,我竭力请求补充,中央破例补充了每军步枪250支。这真是“杯水车薪”,何济于事?因而在大敌当前之时,并肩作战的友军,有的食丰履厚,武器精良,气焰凌人,有的却面有饥色,器械窳劣。要他们同样出死力而无怨尤,又岂可得呢?

由这种歧视所产生的恶果,则更是历数不荆。就以“中央军”而言,上上下下都是具有“通天”本领的“天子门生”。大家惟领袖之命是从,将帅不和,上下倾轧,作战能力自然无法提高。但是犯起法来,大家都是黄埔同学,又官官相卫,蒙蔽最高当局。兹举一实例:民国30年,5战区第10补充兵训练处第2团团长何中明(黄埔四期毕业),其团部驻老河口南30里的仙人渡,曾将病兵30余人衣服剥光活埋致死。何的同事见此事太残酷,乃据情报告长官部。我便派军法官及有关人员前往查办,并掘坟检视,情形确实,惨不忍睹。因将何中明扣留,交军法处审讯属实,判处死刑。本拟就地枪决,以申国法。不意中央当局闻讯,电令押解重庆军法总监部,旋即释放。因军法总监部内高级人员多系黄埔毕业生,狼狈为奸,尽管何中明罪无可赦,也可逍遥法外。

可是蒋先生却最喜欢人家恭维黄埔毕业生是如何如何地好,杂牌部队是如何如何地不好。而他的左右又都是善于阿谀的人,于是蒋先生朝夕所听到的批评,和看到的特务密告,都正如他所想像的。因而成见愈深,欲消灭杂牌部队之心也愈切。

至于杂牌军部队本身呢,在这种无法无天的局面之下,也就竭力自救。他们都知道中央当局欲利用对日抗战来消灭他们,平时克扣粮饷,战时不予补充,等他们消耗得差不多了,便将他们遣散或改编归并其他部队,空出的番号,便可以“嫡系”补充了。

此外,李宗仁刚抵徐州之时,正是上海新败之际。大家感到,中国军队在京沪线上陈兵百万,尚难保淞沪,今敌军挟新胜之威,南北两路向徐州而来,李宗仁以十余万杂牌军与之周旋,真如“螳臂挡车”。徐州城内人心惶惶,市面萧条,形同死城。为了安定人心,李宗仁每日清晨或午后,都要骑马到城内主要街道巡视一番。“心情虽极沉重,而态度故作悠闲”。可见,当时李宗仁的日子的确不好过。世人都以不同心情猜测着由他领导的这支杂牌军,在势头正盛的虎狼之师的围攻下的可能结局。但是,也有一个方面的事情必须要得到注意,那就是在经过蒋介石杀韩复榘,以镇军威以后,中国军队上自战区司令长官下至普通士兵无不受到震动,士气大振。即使是向来拥兵自重的地方军头,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效仿韩复榘,落得被老蒋杀人立威的借口。

1月26日,日军第13师团向安徽凤阳、蚌埠进攻。日军以为拿下蚌埠已是易如反掌之事,不料进至明光以南,即为李宗仁部署的李品仙的第11集团军和于学忠的第51军,利用淮河、淝河、汇河等地形堵截,双方血战月余,不分胜负。第5战区以第59军军长张自忠率部驰援,进至固镇地区,协同第51军在淮河北岸地区顽强抗击日军。敌军在此停留,竟不能越雷池一步,这大出日军主将畑俊六所料,十分恼怒。于是,畑俊六遂自南京调集援兵及坦克、野战炮等重武器,倾巢来犯。敌人汹汹而来,李宗仁感到硬拼、硬堵要吃亏,待敌援军聚集明光一带时,李宗仁命坐镇蚌埠的李品仙将31军于1月18日自明光全线西撤山区,伺机出击,将津浦路南端正面让开;将于学忠的51军南调,布防淮河北岸,凭借险要地形,拒敌越河北进,敌援军以饿狼扑食之势猛扑明光,结果扑了个空,没有捕捉到李品仙的主力。接着日军攻下定远、怀远等地,但一无所获。此时西撤的31军遵李宗仁指示,从敌军左侧向东出击,将津浦路之敌截成数段,围而歼之。淮海前线之敌,后路忽被斩断,不知凶吉,费九牛二虎之力将31军从津浦线向西压。李宗仁遂命部队采用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战术,牢牢地盯住津浦线;此时参加淞沪会战的21集团军北调合肥,以其第48军固守炉桥地区,第7军协同第31军迂回攻击定远日军侧后,迫日军第13师团主力由淮河北岸回援。第59、51军乘势反攻,至3月初恢复淮河以北全部阵地。第21集团军和第31军旋由淮河南岸向北岸集中,淮河两岸日军首尾难顾,与中国军队胶着于津浦沿线,从而使日军对淮河流域的进攻宣告彻底破产。

徐州以南地区之战,日军损失达三四千人,中国军队取得了辉煌的战绩,这次胜利,除了中国军队的浴血奋战之外,皖北人民对军队给予了极大的支持。皖北人素称强悍,英勇善战,当地有句俗话说:“纸糊的江南,铁打的皖北”。当日军侵入淮河流域之际,皖北人民就自动组织起来,协助中国军队阻击日军,在定远、明光等地,日军都遭到了当地民众武装的袭击,把日军搞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些武装的民众潜伏在城镇中、村庄里、山林间,日军每到一村一镇都会遭到他们的打击。当时的红枪会等武装组织约有3000多人在皖北到处袭击日军,搅得日军日夜不得安宁。

这次淮河血战,虽然没有把北犯日军全部歼灭,却使日军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并将日军迟滞于淮河一线,粉碎了日军预定的“南北夹击”的战略,迫使日军改取“南守北攻”战略,从北面取道山东,进攻滕县、峄县,造成孤军深入的局面,从而为中国军队在台儿庄歼灭日军造成了良好的战机。

徐州面临的局势,也让暂时驻扎在商丘的新编十四师部队感到了一些紧张。这一段时间,不断有部队从商丘路过,调往徐州。刘建业感到空气里面已经有了一点火药气味,估计自己的这支部队,很快也要上火线了。第五战区不会让自己手里的这支人员充足,装备精良的部队长期呆在后方,而让那些装备很差的地方杂牌部队和日本人拼的你死我活。如果这样,李长官就和第三战区的顾长官没有任何的不同了。

第一部 第四十六章 临沂阻击

日军津浦线主力南攻不成,遂改变策略,由少壮派军人板垣征四郎、矶谷廉介率2个师团企图会师台儿庄。日军一旦在台儿庄得手,便可策应津浦路南端日军攻势,一举拿下徐州。板垣、矶谷两师团,是日军精锐之师,此次进攻,来势相当凶猛,大有一举围歼中国军队之势。日军以七八万兵力,在华北方面第二军司令官西尾寿造指挥下,分两路向台儿庄进发。一路为板垣第5师团,沿胶济路西进,进逼临沂;一路为矶谷的第10师团,该师团沿津浦路南下,直取台儿庄。中国军队为堵截日军前进,在临沂、滕县同日军发生了激烈的战斗,揭开了台儿庄会战的序幕。

2月下旬,日军东路第5师团从山东潍县南下,连陷沂水、莒县、日照,直扑临沂。第5师团师团长板垣征四郎出生于日本岩手县一个士官家庭,1904年10月毕业于东京陆军士官学校,1913年再入日本陆军大学,1916年自该校毕业。从1917年至1919年,板垣征四郎任参谋本部部员,被遣往中国从事特务活动。1922年起任日本参谋本部中国课课员,从此更加频繁出入中国,从事侵华阴谋活动,足迹遍及大半个中国。因板垣长期出入中国从事间谋活动,当时与土肥原贤二、矶谷廉介一起,号称日本陆军中的三大“中国通”。1929年,板垣征四郎任关东军高级参谋,成为关东军司令官本庄繁大将的得力助手,长期鼓吹、策划侵略中国东北和蒙古地区。板垣征四郎一直认为,日本关东军与东三省中国军队之间必有一战,力主关东军“未雨绸缪”,预为部置。为此,从1930年6月起,板垣开始进行其所谓的“参谋旅行”,对哈尔滨、锦州、旅顺等进行全面彻底的调查。1931年3月,板垣在日本陆军步兵学校发表题为《从军事上所见到的满蒙》的演讲,宣称中国东北地区为日本“国防的第一线”,大肆鼓吹日本侵占中国东北地区;5月29日,在部队长会议上他再次发表题为《关于满蒙问题》的演讲,进一步鼓吹出兵侵略中国东北和蒙古地区,是日本“当前的急务”。6月19日,由日本陆军省和参谋本部草拟了《解决满蒙问题的方策大纲》,本计划于次年春采取军事行动,但日本关东军参谋部则主张满蒙决策要立即动手,“要亲自制造机会”。在日本军部的支持下,板垣征四郎和石原莞尔一起进行了详细的规划和部署,决定在沈阳北郊柳条湖炸毁南满铁路路轨,以此为口实,出兵占领沈阳,进而占领整个中国东三省。1931年9月18日晚10时许,日本关东军驻南满铁路守备队柳条湖分遣队,按照关东军司令官本庄繁密令,炸毁了南满铁路沈阳北郊柳条湖一段路轨,然后反诬是中国军队破坏铁路,袭击日军。11时许,日军大举向中国东北军驻地北大营进攻,震惊中外的“九-;一八”事变爆发。“九-;一八”事变爆发后不到半年时间,日军侵占了中国东三省100多万平方公里土地。1931年11月8日,经板垣授意,土肥原贤二在天津策划了暴乱。11月10日晚,土肥原贤二挟前清废帝溥仪从天津潜逃至东北。1932年2月16日,由板垣征四郎、土肥原贤二等人指使张景惠等各省汉奸头目在沈阳召开“建国会议”,伪“满洲国”被炮制出笼。3月1日,日本侵华当局假借“满洲政府”的名义,发表“建国宣言”,宣布伪“满洲国”成立,以“大同”为年号,定长春为“首都”。3月9日,溥仪就任伪“满洲国”的“执政”。板垣征四郎因此被日本军界称为“满洲国之父”。1937年3月1日,板垣返回日本,任日军陆军第5师团长。1937年7月7日,日本挑起卢沟桥事变,发动全面侵华战争。板垣征四郎率第5师团由广岛出发,途经朝鲜釜山,于8月间到达天津,旋即向平绥铁路沿线地区发动进攻。9月初,板垣师团侵入察哈尔省境内,并向山西长城一线推进。10月初,板垣率第5师团部参加中日忻口会战和太原会战,11月9日,攻陷太原。此间,板垣曾以一部分兵力由涞源向平汉线进攻,于10月6日攻至保定和高碑店附近。由于他的所谓赫赫战功,板垣征四郎又被称为是日本陆军的头等悍将。第5师团,也称广岛师团,同时也是当时日本陆军常设师团里的唯一的摩托化师团,其部队的装备在当时亚洲各国军队里,属于佼佼者,号称日本的钢军。历史上,就是第五师团的部队,在朝鲜汉城南面的成欢驿打响了甲午战争的第一枪。可以毫不客气的说,这支部队的身上到处都沾染着中国人民的鲜血,是中国人的死敌。

临沂是徐州东北的要地,如果有失,徐州将暴露在机动能力超强的敌精锐部队的面前,我军将全局被动。面对这样的一个老奸巨滑又凶猛剽悍的对手,第五战区的李长官无奈之下,只能调动原先在江苏海州(即现在的连云港)担任海防任务的庞炳勋部第三军团,在临沂建立多道防御阵地,进行逐次抵抗,要求务必拖住敌军,挡住日军第5师团的正面攻击,等待从南线抽调机动兵力驰援。

庞炳勋部第三军团,虽然部队的架子很大,实际上第三军团只有一个四十军,该军辖第三十九师,第三十九师辖第一一五、第一一六旅2个旅,每个旅下属两个团,加上第三军团直属一个团,整个第三兵团只有五个团的部队。而且,庞炳勋部是在中原大战期间背叛老长官冯玉祥,投靠蒋介石的原西北军部队。蒋介石在收编庞炳勋部以后,虽然给予庞炳勋中将加上将衔,同时把他的部队升格为军团,但是却没有给予对应的编制。军政部在发放军饷,补充军需方面,也把他们当作杂牌部队看待。所以,部队的武器装备远不能和中央军相提并论,不少士兵手上还是老掉牙的汉阳造,老套筒,甚至还有沙皇时期的水连珠。唯一还能提得上的就是,第三军团兵员多是河北人,燕赵之地多勇士,尚武之风盛行,部队装备差,就用大刀补上,所以,第三军团的近战能力不弱。

庞炳勋,绰号庞瘸子,接到命令以后,迅速带领部下万余人,从海州昼夜兼程步行数百里,赶在日军前面到达临沂。一到临沂,庞炳勋就带领部下,在城外设多处前进阵地,用于对日军进行逐次抵抗。庞给李长官立下了“城存我活,城失我亡”的军令状,虽剩一兵一卒也要奋战到底,为了决心保卫临沂,军部从离城十里的周庄移至城内。由三九师刘师长、一一五旅黄旅长率二二九团、二三0团和迫炮营在城内守城,马法五副军长率一一六旅二三一、二三二团、补充团在城外布防。

日军第五师团,挟在华北连胜之势,根本不把临沂方面的中国守军放在眼里。2月21日,日军第二十一旅团长板本顺率三个步兵联队,一个炮兵联队,一个骑兵大队,辎重、工兵部队以及刘桂堂的伪军,共约两万人马,向临沂攻击前进。

蒋介石得到日军由胶济路南下的消息,十分紧张。2月27日清晨,他乘一架美式小型飞机,匆匆飞抵徐州。李宗仁、徐祖贻等几十位高级将领到机场迎接。

蒋介石一下飞机,李宗仁首先迎上去,向他敬礼,客气地说:“委员长辛苦,委员长日理万机,夜以继日地为全国抗日操劳,还亲临徐州视察指导,属下十分感动。”

蒋介石一边走,一边说:“我是为你的安全着想,不来一趟不放心啊。敌人的目的是进攻徐州,徐州十分危险。我多次在电报中要你将战区司令部移向河南驻马店,或者到安徽的太和县也可以嘛,可你就是迟迟不动。你如叫我对你作什么指示或者说说你的毛病,你就是不注意自己的安全。”

对蒋介石的这种客套话,李宗仁淡淡地一笑,然后说:“委员长太关心了,我的命值几个钱?我的最大要求就是在委员长指挥下,得到更多的兵力补充,争取打更多的胜仗!”

他们边走边说,在众将领的簇拥下,蒋介石走进了第五战区司令部。李宗仁在地图前向蒋介石汇报徐州前线敌我态势。当李宗仁说到日军矶谷师团与坂垣师团欲分别向滕县、临沂进攻,然后配合南路敌人会攻徐州的情况时,蒋介石连忙插嘴问道:“谁现在在守临沂?”

其实,第五战区早已将徐州会战的方案详细地报告了蒋介石,方案上有守临沂的部队番号。蒋介石在这里问起,李宗仁告诉他说:“报告委员长,守临沂的是第三军团,司令是庞炳勋。”

蒋介石顿时跳起来:“啊呀,你怎么能叫他守临沂呢?”他拿起小木棒,指着地图说,“临沂在军事上是战略要点,临沂一丢,徐州无法固守。”他望着李宗仁,沉着脸问,“是谁提出来叫庞炳勋守临沂的?”

面对着蒋介石一脸的不满,李宗仁解释说:“临沂告急,我已无预备队,庞炳勋部队就在陇海路连云港、白塔埠、新沂一线,他们靠临沂最近。我不调他去守,那调谁去呢?还有,庞炳勋不是广西军,我对他不是太了解,你也没有向我交待过这个人是否可靠。我以为所有师以上军官我们都应该相信。如果不相信他,怎么能使用他呢?”说到这里,李宗仁的火气突然撺了上来,他压制不住自己的不满,激动地说,“打仗时,什么地方不重要?什么部队不重要?如果不信任的军官战前就应该调离岗位,现在火烧眉毛之际,你说这个不行,那个不行,我怎么办?”

庞炳勋何许人也,为什么蒋介石对他守临沂那么不放心?

庞炳勋,河北新河人。早年入清朝军第三镇当兵。后加入保定义勇团,任队长。1921年后历任陆军营长、旅长、军长等职。1929年后加入冯玉祥部队,任师长。1933年参加过长城抗战。曾经与庞炳勋共过事的冯玉祥、王以哲、石友三、冯治安、刘峙等,都在蒋介石耳边说过此人的不是,说他平时为人处世圆滑,口碑不佳,和韩复榘相比,略好一点。所以,在蒋介石心目中,他是韩复榘第二,对他守临沂很不放心。

李宗仁很不高兴地顶撞蒋介石,蒋介石意识到这样会伤了两人的和气,语气便缓和下来,低声叹息道:“你说的也对,都怪我不好,在处理韩复榘时,应该将庞炳勋调离徐州战场,或者叫他到地方干事。”

蒋介石主动检讨,李宗仁的火气也消了,主动承担责任说:“委员长,我有一个小小的建议,能不能给庞炳勋一个机会,让他在徐州会战中好好打几个胜仗,改变一下人们对他的看法。你如同意,我去找他谈一次。实际上,我早在半月前同他深谈过一次,他当时向我承诺,要以生命为代价,坚守临沂。”

“是吗?”蒋介石不相信。

李宗仁说的不假,当时,李宗仁很诚恳地对庞说:“庞将军久历戎行,论年资,你是老大哥,我是小弟弟。本不该指挥你。但是,南京政府将你部划归五战区编制,我也无法推辞。论职务,我是你的司令长官,论年龄,你比我长12岁,是我的大哥。我保证无论从军事指挥或平时交往,都会尊重你。也希望你能在国家利益和抗日的名义下,尊重我,服从我的指挥,你看怎么样?”

庞炳勋对李宗仁的一番话十分感动,他激动地说:“李长官,我早听人说你是德威两重的人物,才气过人,在北伐战争中指挥桂系,打了不少漂亮仗。我能在你的指挥下打鬼子,算是我的福气。请李长官放一百个心,放一千个心,我决不保存实力,一定同敌人拼到底。如有三心二意的念头,请李长官一枪了结我的性命。”

李宗仁问他:“部队上前线有什么困难,弹药是否充足。”

李宗仁立即将五战区兵站总监石化龙叫到面前,当着庞炳勋的面对石化龙说:“庞将军在武器上有什么要求,你要尽量满足他。”

李宗仁向蒋介石汇报这段谈话后说:“当时我看他态度很好,表示相信他的话。”

蒋介石听后,点了点头。

李宗仁接着说:“前两天,我还去过临沂,他当时正指挥部队修筑工事。从他的情绪看,他抗战的决心很大。我认为他与韩复榘有区别,韩复榘高傲自大,目中无人,不听指挥。庞炳勋不狂不骄,待人热情,指挥作战很讲究战术,对司令部一套业务非常熟悉,也很内行。”

听了李宗仁一席话,蒋介石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点,他挥挥手说:“看来我是多虑了,既然你已经找他谈过,给他打过预防针,他的表现也不错,我也就放心了。”他转开了话题问道,“你看你现在还有什么困难,提出来我会尽量帮你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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