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过客4251 第158节

但像是马匹,尤其是军马,若是花个十年时间来培育推广,后面还能赶上二战的尾巴,哪怕之后国家的工业建设速度再快,好歹还能有个二十年的生命期,值得程刚提前做个准备了。

至少不会像是历史上的山丹马,宣布育成的时候都已经改革开放了,于是刚一问世便被淘汰,成为无可奈何的遗憾。

其实像山丹马这种使用苏联顿河马作为父本,本地蒙古马作为母本,经过多代培育出的,具有25%顿河马血统的马种,正好适合眼下的实际情况。

而程刚好不容易搞来的冷冻精子,就是源自于河西走廊的山丹马场,包括全套育种资料都被他打了个包。

另外,使用冷冻精子还有一个好处,因为金手指的限制,在不同时空间传送生命体,消耗的能量实在是太多了。

这几年来,程刚只能运了少许的农作物种子过来,然后在本地继续培育,经过好几代的扩充这才具备了推广的条件。

也是这个缘故,使得他没法携带性能更优良的杂交种子过来,否则子代的劣化就是个大麻烦。

好在新中国几十年的农业发展史,还是为程刚积累了大量参考资料,可留种耐贫瘠的品种虽然难找,但也不是找不到。

至于动物领域,活体基本是不用想了,即便是幼年体传送的难度也会相当大,而胚胎又存在极为困难的技术障碍,就冷冻精子的难度稍微小了那么一点。

根据程刚的了解,除了在解冻恢复活性方面,还有一定的操作要求外,冷冻精子授精的其他流程和现场取精相差不大。

基本都是使用玻璃输精管,通过恰当的手法将之插入牲畜体内,再注入精液,普通的工人多学几次,一般还是能学会的。

去年,瑞金工农兵学院首次成功实现了牛的人工授精,之后其他畜种的试验也都陆续完成,而今年,第一批来自现代的冷冻精子,已经顺利在二十一匹蒙古母马的体内着床。

只是相较于西北,赣南虽然物资供应更为充足,但气候和环境条件始终是个大坎,所以将来新马种的培育,还是会转移到西北来,届时这里的畜牧小组肯定就有了用武之地。

当然,太过遥远的规划,程刚肯定不会跟这些年轻人细讲,毕竟讲多了也没有什么大用,如今北方的红军,仍在努力地积蓄着力量。

整个二十一军,林彪任军长兼一师师长,驻守鄂豫陕根据地,刘之丹任副军长兼二师师长,盘踞南梁根据地。

两边全部加在一起,满打满算也不过六千人马,别说触及西北三马的地盘了,就是染指关中甚至汉中,都有些够呛。

努力学习,积极发育,仍然是这些红色战士们首要的主题。

第314章 母马的人工授精

六月十二日,南梁根据地红军小学附近的马厩旁,程刚正带着五个年轻人,围在一匹母马的周围,似乎正在准备着什么。

年轻人中,有两人皮肤稍黑,看上去面相也与周围其他人略有不同,程刚此时就抓着他们两问了个问题。

“关于人工授精技术,之前我在瑞金的时候,已经跟你们两个讲过了,不知道这段时间里,你们有没有跟大家普及过这方面的知识?”

问题一提出来,虽然程刚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但还是让身边这些个大小伙子忍不住红了脸。

被提问的年轻人,一个姓陈,一个姓王,他们好歹在赣南的时候,就已经学过点皮毛,而且还亲自上手实操过,抗性稍微高了那么一点点。

结果两人相视一眼,最后小陈硬着头皮,用着一口带有浓厚的客家味的普通话回道:

“程教员,对不起,我俩也是只来了不到两个月,而且白校长看我俩识字,就让我们先在小学当了老师。

还是上个月的时候,刘军长才让组建了这个兽医小组,时间确实有些来不及。”

说完这些后,面对老师的凝视的目光,两个年轻人羞愧地低下了头,很是不好意思。

去年从瑞金出发的时候,程刚曾专门找到他们说明清楚情况,他们随军北上,就是要到这来发展当地的畜牧业。

能够自愿远赴他乡,这般觉悟肯定是不低的,但想要做出一番事业,空有热血仍然不够,因为这片山区的贫瘠远超出了他们两个南方人的想象。

再加上语言上的天然障碍,使得他俩来到这里两个月了,预先的计划依旧还只停留在纸面上。

看了两个年轻人一眼,程刚只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行了,别内疚了,我也知道你们不容易。

昨天白校长也和说过,你们刚过来的时候,跟本地的同志根本没法交流,现在好歹还能说上点话,已经算是不错了。

好吧,那我再考考你们,看之前教过的内容还有没有丢,提高母马人工授精受胎率的技术,有哪几个,谁来说一下。”

“我来说,我来说。”到了熟悉的问答环节,小陈这才精神一震,拍了拍胸脯自信地说道:“应该分为三个,准确的发情鉴定、适时输精和不孕母马的子宫冲洗。”

“可以啊,记得很清楚嘛,行,纸上得来终觉浅,具体细节我就不问了,等会我们直接上手试试。”

看到曾经的学生能够如此流利地回答出自己的问题,虽然难度并不算太大,但考虑到他们先前的基础,也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

其实很多内容,在学生们随身携带的册子上都有详细记载,他们要做的就是不断重复地背记,直到滚瓜烂熟为止。

之前在工农兵学院是如此,北上之后也是如此,程刚的提问,也只是想确认这些同志,有没有丢下先前的功课。

所以初步考验过关,程刚便转身拍了拍身边这匹逐渐开始躁动的母马,随后对小陈说道:

“小陈,牲畜的人工授精,这个在国际上都属于相当先进的技术,学习的机会十分难得,你的主业就是牲畜养殖,后面一定要认真观察,不要浪费了这次宝贵的经验。”

“嗯,教员,你就放心吧。”小陈坚定地点点头。

看到学生朝气蓬勃的样子,程刚自然很是满意,接着他又对另一个年轻人说道:“小王,我知道你学的是医学。

不过现在我们的条件有限,人手更有限,所以人的病也好,动物的病也罢,你都得了解一下,可能会很辛苦,要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这次我专门带了好几本书过来,有时间的话就多看看,如果遇到不懂的问题,可以记下来,等我下次过来的时候给你解答。”

小王看起来要显得更加腼腆一些,因此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嗯,好的,程老师。”

这两个年轻人,算是第一批从瑞金输送到北方的人才,实际的水平暂且不说,至少觉悟还是能够让人放心的。

今年开年之后,刘之丹在陕省省委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才打通了陕甘山区到鄂豫陕雒南根据地的交通线,后来陆陆续续转移了几十名同志过来。

除去军事和政工干部外,像是农业、医药还有教育领域的人员也有好几个。

其中小陈是畜牧科学员,贫农出身,在村里完成扫盲之后,又被乡里选拔出来,接受了一年的专科教学。

而小王同样是打小的文盲,参加红军之后,花了三个月认字,连里的指导员看他学习还挺认真的,便推荐到瑞金深造,一年的理论学习结束,就扛起药箱当了赤脚医生。

后来北上行动选拔人员,二十岁出头的他们,便主动报名,跋涉千里来到了这处陌生的土地。

短暂的学习生涯其实很难打下深厚基础,但这样急就章的模式,也是没得办法的办法,还好只要识字,书籍程刚总不会缺了他们的,后面慢慢学便是了。

跟两个比较熟悉的学生打好招呼后,程刚又和本地的三个年轻人说了起来。

这些都是红军学校当中年纪较大的男生,十三四岁,后世可能初中还没毕业,但放在眼下都算是半个劳动力了。

只是可能发育期营养供应不足的缘故,这些半大少年相比同龄人,大多要显得瘦弱矮小,看起来就跟还没长大似的。

而且以程刚的估计,因为这里缺乏足够的教师和粮食,所以整体的教学进度其实要远远落后于瑞金,很可能在这学了一年,效率还不如后者三个月的集中教学。

即便如此,好歹也接受了这么久的教育,他们还是能够派上些用场的,至少在语言这关上,能够被选拔进来的,基本交流不存在太大问题。

所以程刚大概摸了下这三个少年的底子,便跟他们干脆地说道:

“这次让大家过来,主要是来见识一下,若是有什么看不懂的也不要紧,后面陈老师和王老师都会教你们的。

总之大家放宽心,以后认认真真学技术,肯定能有口饭吃,要是学得好的,以后说不定还能吃上肉哩。”

一说起饭和肉,很明显就看到三个年轻人的眼睛都要亮了,包括精神都变得专注不少,还连忙学着样子点起头来。

见状程刚也是微微一笑,他很清楚现在跟这些小孩子说什么大道理,效果其实不会多好,唯有用食物来诱惑,说不得还有奇效。

毕竟他们都是在最难挨饿的年纪,承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苦痛,即便是学校的这段时光,供应的粮食也只能说勉强能够垫个肚子。

所以面对能够吃饱饭的目标,那股子认真劲自然不小,更不用说今天中午,程刚还专门给他们一人发了个肉夹馍。

哪怕那个所谓的肉夹馍,其实不过是一块白面馍馍,里面夹了一丢丢的肥肉,差不多和程刚上回在现代的肯德基里点的一样,可依旧把几个年轻人给馋坏了。

难得地吃了回好的,现在程刚又竖起一根胡萝卜在他们面前,自然不会存在什么怀疑,同时也更加珍惜进入学习小组的机会。

做完思想工作后,程刚也没有再浪费什么时间,直接挽起衣袖,戴上早已准备好的橡胶手套,然后对学生们说道:

“好,废话就不多说了,关于发情鉴定的技术细节,等会到晚上你们再好好复习,现在趁着机会,一个个过来上上手,先看我是怎么做的。”

说完之后,程刚小心翼翼地站在母马的后面,若不是它已经被严严实实地绑在了临时制成的木架上,他可能还真不敢贸然行动。

但既然上场了,也就容不得半点迟疑,深吸一口气,上回专程去马场学习过的直肠检查法便派上了用场。

第315章 所谓缔结联盟

深夜,结束了今天所有的教学任务后,程刚终于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同住一起的刘之丹,此时也没有睡觉,而是盘坐在炕上,正仔细地读着什么。

本来一副抓耳挠腮模样的他,看到程刚进门,连忙兴奋地说道:“回来了?正好啊,我这还有不少问题呢,快快快,程老师帮忙解答一下吧。”

“哈哈,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有什么问题明天早上再看也不迟嘛。”程刚笑道,不过他也清楚,这肯定是不可能的。

最近半年里,自从红二十一军两边的交通线打通之后,南梁根据地的发展也彻底进入了快车道。

之前这里的革命局面,说是根据地,但实际还是以游击队为主,若没有程刚提供的援助,那么连一个稳定的基地都没得。

即便是有了物资,政工人才的匮乏,还是让他们难以深入基层,而且游击队本身的成分也相当复杂,刚开始很难像南方红军一般充当多面手。

不过最近情况好上不少,也使得刘之丹除了要考虑军事问题外,也得把根据地的建设计摆上案头。

在这方面,李润石可以称得上所有根据地领导人的老师,因此,程刚送来的资料,就成了大家眼中的香饽饽。

比如此时刘之丹拿在手里的,就是由程刚利用后世的部分文献总结出来,再经过李润石修改细化的红色根据地建设纲要。

这上面详细列举了红军在农村地区发展壮大的过程中,可能会要遇到的问题,以及相应的解决办法,甚至还特别贴心地把很多内容,与马克思主义理论结合了起来。

理论方面的建树暂且不谈,至少对于刘之丹来说,这上面很多东西实在是太接地气了,基本都可以和他眼下面临的种种问题联系上。

所以也就难怪他会如此兴奋,以至于现在都已经到了凌晨1点,他那清瘦的脸庞上,还是看不见半点困意。

“欸,时间总是不够的,趁着你在这里,我得抓紧多看一会才行。”面对程刚的劝阻,刘之丹摇摇头说道。

接着他又不由地轻叹了一口气,“几年来,我们在陕甘地区先后举行过大大小小好几十次次兵变,都失败了。

一开始我只以为,这些失败主要是党在当地的力量还太过薄弱,然后寄希望于能够通过更多的运动来唤醒更多的民众。

后来在你的建议下,我搞起了游击队,又照猫画虎地发展了南梁根据地,但依旧有很多问题没有搞清楚。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先前失败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军事运动没有同农民运动结合起来,没有建立起革命根据地,更没搞清楚要如何发展壮大一个根据地。

如果我们像你们那样,以井冈山,以瑞金为依托,搞武装割据,建立核心区,再逐步扩大游击区。

只要能够争取到广大群众的支持,即使严重局面到来,我们也有站脚的地方和回旋的余地……”

程刚一边静静地听着刘之丹的娓娓道来,一边用陶罐给自己倒了一碗茶水,西北山区的水质当然好不到哪里去,也就只能用粗茶强行压住味道了。

刘之丹说话的时候,望向程刚的目光深邃而温和,而且在短暂地懊悔之后,脸上又重新恢复了充满自信的笑意。

程刚知道这就是刘之丹的风格,真诚坦率,好像有一种吸引力,立刻使人对他产生亲切的信任感。

若非如此,也不可能在历史上那么艰难的环境下,还创下如此多的功绩,而且给其他与他合作过的同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等一碗冷茶喝完,刘之丹也停了下来,程刚这才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要紧的,干革命还能怕失败嘛,失败了再干嘛。

失败是成功之母,你别看我们在书里头写的那么好,可实际上走的弯路也不比你们少,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现在能够确定我们找对了法子就好咯。”

“说得也是,相比于之前的莽撞行事,至少我们现在已经搞清楚很多东西咯。”刘之丹点点头,随后好像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

“对了,刚才还想问你来着,你看这一句,‘每当无产阶级上面的某个社会阶层进入革命动荡时,无产阶级就跟它缔结同盟,从而分享了各个政党依次遭受到的全部失败’。

书里用马克思的这句话,来评价我们之前失败的工运以及兵运,但我还是不清楚,这段描述到底应该如何理解,无产阶级与其他阶级之间,是不是就绝对不能合作,否则注定要失败呢?”

“哦?我来看看。”面对刘之丹的疑惑,程刚接过了对方递来的书,只见上面的空白处,密密麻麻地写满了笔记,其中关于这段话,还特地标注了一个问号。

“我记得这段话源自于马克思的《路易·波拿马的雾月十八》一书,你这应该没有,下回有机会我给你送过来,那本书可读性还是不错的,有时间可以看一下。

我就先大概介绍一下背景吧,1848年法国二月革命之后,巴黎人民推翻了“七月王朝”。

但资产阶级窃取了革命果实,为此,当时的临时政府,还特别在流氓无产者中间组织别动队,用以对付巴黎工人。

6月22日,愤怒的工人游行示威,六月起义爆发,从23日起,激烈的巷战持续了整整4天,最后,6倍于起义工人的政府军队和别动队镇压了这次起义。

马克思在《雾月十八》一文中,就曾对这次运动进行过总结,他说‘每当运动好像又进入高潮时,无产阶级就企图再向前推进,可是劲头越来越弱,成效也越来越小。’

后面接着的,就是你说的这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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