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即便如此,他们的时间、人手、资源上,依然不够用,只能从现有武器中进行仿制。
可重机枪的压制力有多大,那不是能够光凭想像就可以理解的,你完全可以把这东西当成炮、把子弹当成炮弹,这玩意儿,放在体格小点的人手里,尤其是现代人,很可能连上膛都费劲,按照现代人对重机枪的理解,一发重机枪的子弹,差不多有拳头长短,比较常见的5.8,跟口红差不多,但这玩意儿的威力却十分吓人。
在现代,这玩意儿要是发起火来,能把掩体和掩体后的士兵一块击碎!
当然,这说的是现代重机枪,并不是当下这个时代,可这个时代的重机枪真的就差很多么?
如说眼下日军所使用的九二式重机枪……
突突突突突!
突突突突突!
枪口两次吞吐中,吕海泉儿气得只等眼睛,因为他们整个连都被逼退到了胡同里,而且,在这个没有钢筋混泥土打造墙体的时代中,全连都得在胡同里趴著!
脑袋上是穿透墙体的子弹在横飞!
轰!
不是炮声,而是两厅重机枪冲着墙体扫射的时候,半截墙壁被持续的枪击打断了,整面院落土墙顺著人腿膝盖位置直接倒塌。
这也是许朝阳在没辙的那会儿,只能拿人命去填的原因!
“报告!!!”
217团的士兵顺著胡同后方爬了过来,趴到满脑袋灰尘的吕海泉儿身边,在枪炮声中喊道:“营长让我问你们为什么还不冲上去,部队为什么停止进攻!”
那给吕海泉儿气的,伸手揪著传令兵的脖领子大喊:“来来来,你上,你他妈不上我弄死你!”
传令兵往前一探脑袋,主路上,十几个217团的战士让重机枪打碎的身体正在道路上铺著,鲜血留了一地不说,重机枪的冲击力甚至给好好的人打出了残肢断臂!
“上啊!”
吕海泉儿在传令兵耳朵边上‘嗷’就是一嗓子!
“你他妈怎么不上啊!”
那种战场上的震撼根本不是人所能承受的,谁能看见身前的战友都被子弹打碎了,还闷头往前冲?
吕海泉儿不骂了,拽著传令兵的肩膀子给他拉了回来,正式说道:“告诉营长,我吕海泉儿不是贪生怕死的货,让他给老子调一挺厄利孔来,一挺就行,只要轰碎了机枪阵地,谁不冲,谁他妈鬼子养的!”
嘎啦啦啦啦……
嘎啦啦啦啦……
就在此刻,吕海泉儿忽然感觉自己所在方向被子弹碾压的压力好像减轻了,他冒死抬起了头往鬼子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于耳畔重机枪声响没停的情况下,只见所有重机枪枪口全都调转,冲着街道尽头扫射而去。
再转头,吕海泉儿看向另外一个方向时,只能看见一个细微的黑影,即便如此,依然有子弹不住落在了那个黑影上崩出了火星子。
嗵!嗵!嗵!嗵!嗵!嗵!
那个黑影开火了,那玩意儿枪声和机枪不太一样……
吕海泉儿那脑袋都不够他转的了,当他再次回头看向鬼子,已经被挡在身前作为掩体的沙包在这东西的击打下直接炸开,这不是形容,是真正意义上的炸开,里面的河沙都被崩成了烟尘,漫天飞落!
“弟兄们,厄利孔来了!”
“打!!!!”
从冲到此处第一个‘打’字儿喊出来以后,吕海泉儿就带著人躲进了胡同趴著,这才又有了精神头!
紧接著,装甲车的声音在街头巷尾荡漾著,刘根儿站在装甲车上摁著厄利孔就跟刑天降世一般,一路横扫!
砰!砰!砰!砰!
鬼子重机枪阵地的沙包被厄利孔机枪炸开以后,九二式重机枪后面已经没了完整的鬼子,操控重机枪的鬼子只剩上半个腔子挂在重机枪上,下半身都给打没了……
是,许朝阳忽略了重机枪的发展,可他一分钟也没敢停止对厄利孔的研究,这不么,刘根儿已经拿厄利孔当成了移动重机枪使!
宛如野兽在咆哮!!
感谢‘抗联从此过’五千赏,节日快乐,阖家安康,万事如意,爱你!
感激不尽,千恩万谢!
还有,指定还有。
第417章 惺惺相惜!(感谢‘催更大亨’打赏!)
“报告!”
“天津驻军38师汇报称,许朝阳部向海光寺发起了进攻,并下令炮排轰了东局子机场,如今战况紧急……”
士兵拿著战报冲入冀察政务委员会办公室那一刻,刚才还不将这一切当回事的秦徳纯立即转过了身,脸上的表情完全消失了,眼珠都要从眼眶瞪出来的喝问:“谁让他这么干的!”
秦徳纯之所以这么激动,是因为他知道只要许朝阳这么干了,那可就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
“老顶!”
在秦徳纯的眼里:“他许朝阳这么一干,整个华北就只剩下了我们29军和鬼子撕破脸硬干,这叫孤立无援!”
“一旦这场战争爆发,鬼子的舰队会率先轰了大沽,咱们的后勤补给就彻底完了!”
“全完了!”
秦徳纯这么说其实没错,以他的视角来说,并没有错。
他直到现在还认为这并不是整场战争的开始,认为宛平之战,只不过是类似龙门所的小摩擦。
那在这种情况下,你许朝阳突袭海光寺干什么?还炮轰了东局子,你不是挑起战争的罪人么?
可作为许朝阳来说,这一仗他必须打,他不现在打什么时候打?眼下是七月初七,紧接著就是宛平失陷、南苑失陷,到了七月十二,天津的日军就已经增兵到了三万五千人,那时候再打么?那时候整个大沽都在舰炮底下让人瞄著,你连跑你都跑不了!
他能不打么?
“胡闹!”
宋喆原直接拿起了电话,冲着电话局的接线员说道:“要天津38师驻地。”
但,片刻之后,电话却传来了接通后,无人接听的声音……
这是……电话下被拆了?
宋喆原瞧著电话愣了三秒,甩手就给话筒砸在了桌面上,气喘吁吁的恨不得将许朝阳抓回来的当场撕碎了!
“急调132师回防北平,放弃察东一切防线、让37师冯之安全力应战,命38师张志忠立即联络他的部队……”想到这儿,宋喆原才想起了许朝阳在喜峰口的所作所为,这小子,一直都长了一个敢吞天的胆子!
“务必稳住局势!”
他已经不能再去寻求与日缓冲的地带了,许朝阳一动手,天津肯定打乱槽子,这时候还能和鬼子议和么?根本不可能!
那就只能打了,不想打也得打了!
“传令,告诉李闻田,38师全力出手,一定不能给天津守军任何反击余地,更不能给鬼子任何反击时间,快!”
“快!!!”宋喆原生怕来不及的连喊了两声‘快’,喊完还骂呢:“王八蛋,你拔什么电话线啊!”
这边话音刚刚落下,秦徳纯还想在劝,刚刚凑近了说出半句:“老顶!!!!”
“你躲开我这儿!”
宋喆原抬手就给秦徳纯扒拉到了一旁,怒视著说道:“老子现在骑虎难下了,你知道嘛?我他妈骑虎难下了!”
“传令,让佟临阁来办公室开会!”
许朝阳要给宋喆原逼疯了,眼下的宋喆原就算是跪下给鬼子舔皮靴,人家都不搭理你了,这一仗,非打不可。那既然非打不可,还墨迹什么?还交流什么?还谈什么,打啊!
老爷们能跪著谈,还能跪著死么?
那还叫老爷们吗?
几道命令发出,整个华北的局势,变了……
……
天津。
38师驻地。
夜,10:21。
窗外,是枪炮声不断的天津诚,此刻天津城内已经没了知了叫,人类的战争像是给这些不知道亡国恨的昆虫都吓著了一样,让整个夜晚都显得那么诡异。
“报告!”“二营长汇报称,我军在海河沿线击毁敌方增援卡车四辆,击毙日军近百,目前正与日军在海河堤岸交火,阻敌增援海光寺驻军司令部。”
“报告!”
“一营已经拿下海光寺外所有据点,抵达驻军司令部外围,正准备强攻海光寺驻屯军司令部!”
“报告!”
“一营一连一排,全员战损,排长于进攻正门时,被九二式步兵炮在机枪阵地上击中,牺牲了……”
“一排全排执行连长边移动边开枪还击吸引火力战术时,成为了驻屯军司令部楼顶轻、重机枪重点打击对象,无一人生还。”
那一刻,办公室内的沉默,让许朝阳扭过了身子,他就站在窗口看著窗外天空不断萦绕的火光,扭过了头。
他已经可以忍住泪水了……
咯嘣!
却依然没能忍住听著这些消息传入耳朵里那一刻的咬牙声。
是的,他听见战损消息的时候是咬著牙听的,要不,他疼啊!
“去他娘的!”
李之远骂著街就站了起来,冲着李闻田喊道:“大哥,咱们跟鬼子干了吧!”
“要不这一个团的弟兄铺上去,全白费了!”
“大哥,你倒是说话啊,不管怎么说是鬼子先炮击了宛平城……”
“报告!!!”
这边正说著话,另外一旁的士兵冲了过来:“北平冀察政务委员会军令!”
一旁,被拔掉的电话线还在桌面上挂著,这才是电话无法打到38师的原因,也是许朝阳逼迫宋喆原必须抗战也只能抗战的手段,可这手段都用了足足三个小时以后,冀察政务委员会的传令兵才坐著汽车赶到!
“冀察政务委员会军令:命李闻田、李之远全力参战!”
这句话被气喘吁吁的传令兵说出来,李闻田才站了起来,他一步步走到了许朝阳身侧,眼中全是不舍的说了一句:“朝阳啊,老哥哥活了一辈子了,还没见过你这样的汉子。”
“这一仗,无论是赢是输,今天这么一闹,你都死定了,你知道么?”
许朝阳扭过了头,无比坚定的回答了一声:“只要小鬼子死我头喽。”
他!
无惧生死!
那一秒,李闻田看见了这一生都未曾见过的目光,他看见眼前人像是风雨飘摇中,走钢丝的狂徒,眼中找不到任何怯懦;他看见狂风呼啸著将钢丝绳摇晃,此人已经顺风摇摆,眼看就要跌落悬崖,却依然眼望前方。
“好,那老哥哥不能给你丢人……”李闻田声音很轻,似乎在这份坚定面前有点自残形愧:“命我38师在天津驻军,全力参战,接替217团二营,守住海河防区。”
这句话说完,李闻田在许朝阳肩头拍了拍,说道:“兄弟,你命都没了,老哥哥怎么能抢你这份旷世奇功?田代皖一郎的脑袋,还是归你。”
那一刻,两个根本不在乎田代皖一郎是生是死的人,终于开始了惺惺相惜……
感谢‘催更大亨’打赏,千恩万谢,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