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躯落地,程银还余一口气没死,双手死死抠着地面,还想要往前爬。
张任战马不停,奔腾而过,马蹄咔嚓嚓便把程银的半截残躯踩了个粉碎。
一招击杀程银,张任马不停蹄,挥舞着染血的大刀,再袭向了赵云。
赵云听到惨叫声,回头看时,见程银已被张任秒杀,不由惊怒,就想拨马回头,给程银报仇。
身后方向,飞奔而来的不仅仅是张任,成千上万的魏军已如洪流般灌入城中,紧跟着张任冲向了他。
他若敢回身一战,非但杀不了张任,还要死在魏军的千军万马之中。
“该死!”
赵云低骂了一声,只得强压下复仇的怒火,继续拍马向北门冲去。
他还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想及时赶到张飞的渡头大营示警,让张飞能把那里的八千汉军及时撤走。
那时,就算失了湖县,折了他的七千偷袭之军,至少还能保住张飞的八千兵马,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张任却率领着他的大军,一路从南门杀入,将闻讯从其他三门赶来的汉军,冲了个七零八落。
残阳西斜之时,湖县北门上空,一面“张”字的将旗,也高高的升起。
奇袭湖县得手,他的奇功已到手。
张任立马在北门吊桥,远远望去,几里外的汉军渡头已依稀可见。
他甚至已能听到,阵阵的杀声,正从渡头那边传来,不绝于耳。
不用猜,这必是黄河上的颜良太史慈二将,已如约向渡头的张飞主力发动了进攻。
一切的一切,都在苏哲的预料之中,每一环都天衣无缝,恰到好处。
就好象汉军也是苏哲的傀儡一般,只能依照苏哲的意志行事。
“陛下,当真是神人也……”张任发出了一声由衷的叹息。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战刀一指渡头,大喝道:“弟兄们,光是夺取湖县的功劳怎够,再打起精神来,随我一鼓作气,荡平黄河渡头!”
他一马当先,踏过吊桥,从北门杀去。
身后,还来不及品味胜利喜悦的魏军,不顾血战余生的疲惫,追随着他如潮水般涌出北门,向着五里外的汉军渡头大营冲去。
渡头。
厮杀仍在继续。
颜良和太史慈二将,已是拼尽了全力,率领着魏军将士们,发起了空前凶猛的进攻。
无奈张飞也不是吃素的,在准备充分的情况下,硬是扛下了魏军的猛攻。
交锋近一个多时辰,魏军死伤两千余众,却依旧未能攻破岸滩鹿角,成功的杀上岸去。
冰面已渐渐融化,原先被神雷炮轰出来的冰坑周围,冰面隐隐出现了裂缝,预示着冰封的黄河,将支撑不了多久。
张飞嘴角的讽刺冷笑,却越来越强烈。
他当然看得出来,魏军攻势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最多再打不到半个时辰,就只能灰溜溜的逃回船上去。
“苏贼,你终于知道我你张爷爷我的厉害了吧,哼……”张飞一声冷哼,笑的更加得意。
突然间,身后部将马玩飞奔而来,大叫道:“翼德将军,大事不好,有魏军从咱们的背后杀来啦!”
张飞神色一震,环眼一瞪,喝斥道:“放你娘的狗屁,背后是湖县城,魏狗怎么可能杀来!”
“末将怎敢说谎,将军快去看看吧!”马玩几乎已是哭腔。
张飞脸色凝理起来,便叫马玩留在这里继续指军,自己策马飞奔,直奔后营去。
当他赶到营门时,只见前方尘雾遮天,万千兵马正滚滚袭来,一面面“魏”字将旗已隐约可见。
这不是魏军来袭,还在是什么!
张飞大吃一惊,骂道:“魏军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程银为何没派人来及时示警!”
左右的汉军们,一个个都惊慌失措,无人能回答张飞的喝问。
这时,前方一骑飞奔而来,直抵营门,大叫道:“翼德何在,我是赵云啊,魏军袭了湖县,正朝你渡头大营杀奔而来,你快快率军弃营西撤才是!”
赵云?
来人竟然是赵云?
张飞举目一望,果然认出是赵云,不由脸色大变。
“赵子龙?他不是应该去偷袭陕县敌营去了吗?怎么会单枪匹马跑到这里来?”
就在张飞摸不着头脑时,赵云已策马奔至近前,隔着营门冲他喊道:“翼德将军,你还愣着做什么,湖县失守,魏军就要两面夹击你了,还不快速速撤兵,为陛下保住这宝贵的八千兵马!”
湖县失守!
张飞身形一震,一道晴天霹雳当头轰至,轰到他身形剧烈一晃,手中的丈八蛇矛险些脱手。
“子龙,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惊醒过来的张飞,冲着赵云嘶吼。
赵云急到脸形都扭曲,沉声道:“没时间解释了,魏军马上就要杀到,翼德啊,你只需要信我便是!”
张飞心头又是一震,看看羞急的赵云,看看营外正在飞速逼近的魏军,正看看河滩一线,马上就要退走的魏军,咬牙切齿,陷入了不甘的境地。
他当然信赵云。
可这渡头一战,他眼看着就要击退魏军,取得一场难得的胜利,大振己军军心。
就这么撤功亏一篑的撤了,还把湖县也丢了,到嘴边的肉丢了不说,还要忍痛割肉,这叫他如何能甘心。
一时间,张飞陷入了犹豫不决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