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苏哲却不打算给他们这个机会。
在打开缺口长达五日后,苏哲估摸着刘备的信使,必定已把湖县失守的消息送进了陕县城,他便果断下令封闭缺口,再次断绝陕县与外面的联系。
围营重新树立,倒塌的土墙也再次被堆彻起来,城头的汉军看着魏军的一举一动,心中的焦虑与日俱增。
两天后,十万魏军出营,集结于陕县东门城外,对敌城形成了进攻态势。
苏哲是估摸着汉军精神受挫,斗志低落,既然他的目的已达到,自然没必要再拖延。
他要尽快拿下陕县,挥师直捣潼关!
陕县东门城头,法正和霍峻并肩而立,冷峻的目光,远远盯着前方乌压压的魏军。
那翻滚如涛,遮天蔽日的战旗。
那如森林一般密集的刀戟,寒刃反射着慑人寒光,令人心惊胆战。
那一门门神雷炮,肃列排开,威势骇人。
魏军还未攻城,沿城一线的汉军士卒,便战战兢兢,无不捏了一把汗。
“霍将军,就靠你了!”法正期许的目光看向了霍峻。
霍峻拔剑在手,毅然道:“法太尉放心吧,就算是湖县失守又如何,只要有我霍峻在,那苏贼休想踏上咱陕县一步。”
法正微微宽了口气,欣慰的点了点头。
城外,魏军列阵完毕。
高坐赤兔的苏哲,也没有再多拖延,手中马鞭一扬,喝道:“先用神雷炮,给朕把敌城轰个天翻地覆再说吧。”
嗵嗵嗵!
号令传下,战鼓声敲响,震天动地。
两百余门神雷炮,应声发射,挟裹着尖锐的空气爆鸣声,朝着敌城呼啸而去。
城头,霍峻把法正往城垛下一拉,大喝道:“全军,避弹!”
沿城一线的汉军士卒们,根本不用他提醒,抢先一步便猫下身子,缩在了城垛下。
砰!砰!砰!
数百枚石弹,如陨星一般从天而降,无情的轰砸在了城垛上。
天崩地裂,地动山摇,纷飞的石屑,顷刻间将整座城池都笼罩在了尘雾之中。
城垛下的法正紧咬牙关,眉头深皱,连眼睛都被石屑溅的睁不开。
此时此刻,亲身体验过神雷炮的威力后,法正才知道什么叫作心惊胆战。
“啊~~”
惨叫声响起,身边不远处,一名士卒被反弹回来的石弹,直接砸中了后脑壳,瞬间被砸到*开裂,鲜血和浑黄的*四面八方溅开,竟是溅了法正一脸。
一股浓浓的恶臭扑鼻而来,一瞬间,法正竟是直接懵了,身体僵硬在原地,怔怔的看着那个死状极其惨烈的士卒。
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自己*开裂的画面,想象着那得是何等的痛苦。
“我法正就算是死,也绝不能死的那样的丑陋……”法正暗暗握紧了拳头。
可惜,他却无能为力,只能苟在这城垛下方,任由魏军的蹂躏。
半个时辰后,炮声终于归于沉寂,魏军在发射过一万余枚石弹后,终于停止了轰城。
炮声虽然停止,但城头一线,哀号惨叫声却不绝于耳,此起彼伏。
数以百计被石弹所伤的士卒,不是断了胳膊,就是少了半截腿,正蜷缩在血染的城墙上,痛到死去活来。
法正缓缓直起身来,看着这惨烈的一幕,一股心有余悸的寒意袭上心头。
霍峻却并没有为之动容,手中长剑一挥,喝道:“速速把伤员抬下城去,其余人都给我站起来,回到各自的位置,魏狗很快就会进攻!”
蜷缩的汉军士卒们,这才不情愿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抄起刀枪弓弩,探头向城外战战兢兢的望去,准备应战。
“督战队听令!”霍峻又大喝一声。
守在斜梯口的数百刀斧手,握紧手中大斧大刀,排成密集队伍,将下城的各条通道封死。
霍峻长剑在手,厉声道:“今日一战,没我的命令,谁敢后退,督战队给我杀无赦!”
城头上的汉军们,无不神色一凛,面露惧色。
逃跑的后路已被断,他们只能一咬牙,强打起精神,抱着必死的决心准备一战。
法正看着一脸冷酷的霍峻,暗暗松了一口气,脸上燃起几分信心,暗忖:“这个霍峻,果然有些手段,看来我确实没看走眼,希望他能挡住苏贼吧!”
城外,神雷炮停止轰击。
石屑渐落,苏哲已清楚的看到了陕县城被轰击后的画面。
虽然残破不堪,但主体的城墙都会开裂,更不用说出现坍塌的迹象,那一道城墙依旧巍然屹立。
“看来刘备果然是下过血本来加固陕县城,靠神雷炮轰破是不可能了……”
苏哲心下感慨,随后马鞭一扬,喝道:“传令下去,全军攻城吧,让朕瞧瞧,敌军还剩下几分斗志!”
嗵嗵嗵——
战鼓声再度响起,十万将士的战意,陡然间被点燃到爆。
“进攻!”黄忠挥舞着战刀,指向敌城。
中军方向,三万主力军团轰然而动,大大小小百余座军阵,如移动的堡垒,浩浩荡荡逼近敌城。
文丑出动,邓艾出动,张绣出动,十万魏军,迈着整齐的步伐,挟着天崩地裂的声势,全线向着敌军推进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