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侍奉的婢女,方才上前给蔡姝端茶倒水。
蔡姝连饮几杯,还等着苏哲问她此来的目的,明眸悄悄一瞄,却看到苏哲连正眼也不看她一下,只顾埋头于书案。
哐!
蔡姝把水杯狠狠放在案几上,嘟着嘴抱怨道:“你怎么理都不理我,我可是你的客人。”
苏哲依旧不看她一眼,只淡淡道:“看蔡小姐这样子,似乎也没什么要紧事,在下还有公务在身,没办法陪蔡小姐闲聊了,蔡小姐想坐就坐一会,要是觉的没意思的话,请自便。”
苏哲对于她先前陷害黄月英的事,仍旧耿耿于怀,自然不可能给她什么好脸色。
蔡姝当然不爽,腾的就站了起来,大小姐的刁蛮脾气发作,作势就要冲苏哲发火。
话到嘴边时,她却不知为何,硬生生的给咽了下去。
她强压了压火气,冲着苏哲一昂头,冷哼道:“谁说我没事,我是有天大的事才来找你的。”
“那又是什么天大的事呢?”苏哲依旧没有抬头。
“关于救你小命的大事!”
苏哲心头一震,蓦的停下了笔锋,终于抬起了头,看向了蔡姝。
好容易得到了苏哲的注视,蔡姝嘴角微微扬起,俏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冷笑。
“你打算怎么救我的命?”苏哲心下虽已起疑,却依旧不动声色。
蔡姝却又嘟起了小嘴,埋怨道:“只有我说要救你的命,你才舍得看上我一眼,难道我长的很丑,你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么。”
苏哲一怔,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若说起相貌,蔡姝的姿容可以说与黄月英平分秋色,绝对与那个“丑”字沾不得半点边。
先前苏哲不想正眼看她,无非是厌恶她刁蛮傲慢的态度,还有她陷害黄月英的可憎行径,如今被她这么一说,不由认真的看向她,才发现凭心而论,蔡姝确实算得上是美人。
“实话实说,你确实很美。”苏哲坦然承认道。
“真的么?”蔡姝脸色才转阴为晴,“那你觉的是我美,还是黄月英美?”
蔡姝的言语举止中,明显已流露出了挑逗的味道,这让偏房中的黄月英,听着秀眉不禁一皱,起了警惕心。
她的心也跟着忽然紧张起来,似乎很在意苏哲接下来的回答。
苏哲却脸色沉了下来,不悦道:“如果蔡小姐所说的救我的命,就是让我回答这些无聊问题的话,那就恕我不能奉陪了。”
说罢,苏哲重新拿起笔来,准备继续批改公文。
蔡姝顿时慌张起来,忙是嘟嘴道:“好嘛好嘛,我说就是了,你生什么气嘛。”
这一次,她竟然没有因为苏哲给她脸色看而生气,言语反倒是有讨好的成份在内。
“蔡小姐请说吧,不过我要提醒你,我很忙,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苏哲放下了笔,打算给这位蔡大小姐最后一次机会。
蔡姝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那刘琦对你彻底不满,他打算置你于死地。”
听得此言,偏房中的黄月英,心头顿时一震,立时警觉了起来。
苏哲神色也是一动,却是冷笑道:“刘大公子怪我坏了她联姻黄家的好事,想要置我于死地也不稀奇。”
“看来你已经有所觉察了,那你可知道,刘琦打算怎么杀你吗?”蔡姝反问道。
苏哲却淡淡道:“刘大公子心里想什么,我怎么猜的到,难不成蔡小姐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了。”蔡姝小嘴上扬,又流露出了一丝得意,“那刘琦从宛城一回襄阳,就去找过我大伯,他们已经商量好了怎么杀了你,可惜他们却不知道,我把他们的诡计,听了个清清楚楚。”
刘琦果然去向蔡瑁示好了……
苏哲早就判断到,刘琦娶不了黄月英,得不到黄承彦这一支黄家偏支的支持,又跟自己闹翻了脸,在这种情况下,他已无路可走,只有重新跟蔡家结好关系,才能保住自己诸嗣的地位。
至于蔡瑁,被他抢了南阳太守的位子,又向来看不起他这个寒门士,两人一拍既合,合起伙来想要谋害他,也在情理之中。
思绪飞转,暗中寻思过后,苏哲遂道:“那他们是打算怎么杀我的?”
“他们打算借着……”
第一百三十一章 假道灭虢
“他们打算借着天子东巡洛阳,需要保护为由,派我大伯率大军北上,打着前往洛阳之名,在经过宛城之时,突然杀入城中,将你一举诛杀。”蔡姝道出了刘琦和蔡瑁的秘密。
苏哲眼神一动,脑海里瞬间冒了四个字:
假道灭虢!
这个典故讲的是春秋之时,晋国想要灭掉与虢国相邻的虞国,便向虢国提出借道,虢国被迫答应,结果晋国却在灭掉虞国,回来的路上,顺道把虢国也给灭了。
“天下都在传言,天子逃出长安之后,是向东逃往了洛阳,打着北上洛阳护驾为名来为灭我做掩护,这个借口还真是天衣无缝呢,刘琦,这条计策倒不像是你能想出来的啊……”
苏哲心下暗暗唏嘘,却不禁背上掠过了一丝寒意。
倘若刘表真这么做的话,他还真有可能被蒙蔽过处,到时候荆州大军经过宛城之时突然发难,形势还着实凶险难测。
蔡姝若所言属实,确实是救了他一命呢。
“蔡小姐这话,不会是糊弄我的吧?”苏哲并没有尽信,提出了质疑。
“我糊弄你干嘛,我说的句句是真。”蔡姝不悦道。
苏哲却道:“那这就奇怪了,你不是一直想嫁给那刘大公子么,你为什么要破坏他的图谋。”
“谁说我想嫁他啦!”蔡姝立刻否认,一脸厌恶的表情,“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你一提起他的名字我都觉的恶心。”
这位刘大公子,估计是做了什么事情,惹到了这位刁蛮的董大小姐。
苏哲却依旧不信,又质疑道:“刘琦就不说了,蔡瑁可是你大伯,你又为何要帮着我这个外人,破坏你大伯的图谋?”
“那还不是因为我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