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祖心头连连震撼,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都想象不到那是怎样一种不可思议的画面。
“难道说,那小子当真有预测风雨的能力?先前听闻的一切,并非是传言?”
黄祖思绪飞转,脑海中立刻涌起了这惊人的念头,一时间僵在了原地。
文聘兵败的消息,却迅速的传了开来,正待攻城的荆州兵们,士气顿时遭受打击,一时间人心惶惶。
本是高昂的士气,只因这一个消息,即刻消沉下去。
黄祖从震惊中稍稍平伏,蓦然回首,只见北面方向,尘雾滚滚,的确有大股兵马杀来。
他很清楚,文聘这么一败,苏哲趁势杀来,必会一股作气的攻陷他的北面围营。
而北面围营一失,樊城的铁桶阵就等于开了一个缺口,甘宁那厮就跟苏哲的城外之军连成一片,他再想从容的围攻樊城,就将失去了意义。
“我跟主公拍着胸脯保证,会以尽快的速度为他攻下樊城,若让苏贼拿下了北营,我不知得耗多少时日才能拿下樊城,我岂非是对主公失了言,我黄祖的颜面何在!”
权衡利弊之下,黄祖眼眸一聚,喝道:“来人啊,速速从西面围营调五千兵马前往北营,务必要给我守住北营。”
黄祖在四面设营围困樊城,除北面集结了两万主力之外,其余两万兵马皆分布于另外三门。
他的意图,自然是先调西门之兵,守住了北营,阻止住苏哲的攻势。
而他,将继续率这两万北营兵马,强攻樊城。
只要能攻克樊城,文聘的兵马损失就不算什么,就算北营守不住也不要紧,苏哲的任何胜利,都将变的没有意义。
号令传下,信使即刻奔赴西门调兵。
黄祖的目光,则重新移回到了樊城北门,拔剑在手,大喝道:“全军即刻发起进攻,今日不拿下樊城,绝不收兵!”
嗵嗵嗵~~
战鼓声震天而起,打破了沉寂。
军心受到影响的荆州兵们,在鼓声的激励下,稳住了心神,重新打起精神,开始向樊城北门推进。
投石机发射石弹,一枚枚石弹腾空而起,向着城头呼啸射去。
数以千计的弓弩手,齐射利箭,密如飞蝗的箭雨,铺天盖地射向城头。
云梯架起,成千上万的荆州兵们,又开始如蚂蚁般,密密麻麻的爬满了城墙,向着城头涌去。
城头上,甘宁早已做好准备,率领着他残余的将士们,做拼死的抵抗。
这一次,他和他的将士们,再也没有半点悲壮,而是充满了信心。
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主公已近在咫迟,绝不会坐视樊城被破,他们是心怀着莫大的希望,再一次拼死而战。
一场激烈的攻防战,就此展开。
……
樊城以西。
荆州军的西面围营,驻立在城外里许之地,此刻营中已人去楼空,只留下了约一千五千百余名守军。
不过,相对于城中不到一千人的苏军来说,这一千五百人已经是占据着人数优势。
西营再往西,则是一片密林。
那些留守西营的荆州兵们,全然没有觉察到,在那片密林中,数不清的血腥目光,正如同盯着猎物一般死死盯着他们。
皇甫嵩撩起了树枝,静静的驻立在那里,看着大批的敌卒从西营而出,匆匆的赶往了北面方向。
皇甫嵩的眼眸中,不禁掠起一丝惊喜,喃喃道:“黄祖果然把西营的兵马调走了,也不知那苏哲用了什么手段,他竟然真的做到了!”
就在这时,数骑人马,从北面绕了过来,飞奔着驰入了树林。
是苏哲派来的信使。
信使一到,便兴奋的叫道:“皇甫将军,我主已在北面大破文聘所部,我主让小的来支会将军,一旦黄祖调走了西营兵马,就请将军即刻趁虚发动进攻。”
果然!
听到这个消息,皇甫嵩神色又惊又喜,忙问道:“你主是用什么妙计,仅凭五千人马,就大破两万敌军?”
那信使便将苏哲如何临阵施放狼烟,借着逆转的北风蒙蔽敌军视野,随后步骑配合夹击,大破敌军的经过道来。
“风势逆转?”
听到这四个字,皇甫嵩神色中涌起几分震撼,仿佛早就听说过的传说,如今终于得到了证实。
“嗯,这个苏子明,当真有经天纬地之才,他若真心效忠陛下,匡扶汉室的话,确实是我大汉之福……”
沉吟许久,皇甫嵩才从感慨中回过神来,抬头望向敌营方向,眼眸中杀机涌起。
他一跃上马,大枪在手,向着敌营一指,大喝道:“为陛下而战,为大汉而战,随我攻破敌营,杀——”
“为大汉而战!”
“杀!”
震天的厉啸声中,皇甫嵩策马当先,第一个杀出了树林。
紧接着,五千沉寂已久的汉军士卒,咆哮如虎,如潮水般漫出大营,朝着敌营方向漫卷而去。
奇兵突袭而至,转眼间就涌至了敌营外。
此时,营中留守的一千多荆州兵,注意力多集中在樊城方向,根本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支奇兵从天而降,从他的背后发起进攻。
一时间,营中鸣锣示警声大作,聚集在前营的荆州兵们,惊慌失措的赶往后营,试图阻挡汉军进兵。
当他们看到黑压压如潮水般的汉军时,统统都懵了神,惊到目瞪口呆。
他们的主公黄祖不是传来号令,说叛军的援兵只有五千,还都在北面方向么,怎么这里又冒出了五千兵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