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啊,对敌人不狠点,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苏哲无奈的苦笑,“要说狠辣,黄祖可丝毫不逊色于我,当初只因在招贤会上,我抢了他这宝儿子的风头,他就迁怒于我二叔,差点把我二叔打成残废,现在我割他儿子一只耳朵,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
皇甫嵩恍悟,叹道:“这黄祖也算是杀了孙坚的人物,没想到气量却如此狭小,那这也算他应得的报怨了。”
苏哲笑了笑,目光看向对岸敌营,表情轻松道:“接下来,咱们就要看看,这位黄大将军,对儿子的生死有多看重了。”
……
南岸,荆州军水营。
黄祖骑着高头大骑,一路巡视往岸边,沿途看着一队队的士卒开入大营,看着一车车的粮草,源源不断的运往大营,脸上渐渐又重燃了自负的火焰。
“主公调来了多少兵马给咱们?”黄祖问道。
“回将军,主公从各地调来了近一万五千兵马,其中五千已经到位,余下的一万最迟十日就能到。”
“粮草呢?”
“从襄阳库府运来的十万斛粮草已经到了,不过从江陵调来的粮草,还在路上。”
黄祖微微点头,表示满意,却又喝道:“速派人去催促,让他们再快点,本将要赶在苏贼在樊城站稳脚跟之前,发兵过江。”
“诺!”
黄祖交待下去,不觉走到了岸边,驻马岸滩,远远望向对岸的樊城方向。
他知道,此时此刻,苏哲也正站在那里,得意的看着这边。
“姓苏的小子,你以为你胜了一仗,就可以高枕无忧,不把我黄祖放在眼里了么,哼,你等着吧,用不了几日,我就会卷土重来,杀过汉水,让你真正见识一下我黄祖的厉害……”
就在黄祖傲气重燃,畅想着未来之时,一名士卒从江边匆匆而来。
“禀将军,这是苏贼派人从北岸送来的,说是大公子写给主公的家书。”士卒将那包裹高捧上。
射儿的家书?
黄祖身形一震,看着那包裹,一时间猜不出苏哲这是搞什么花样。
只是,事关儿子黄射,就算明知苏哲在耍花样,他也不能无视。
沉吟片刻,黄祖只得接过那包裹,怀着不安的心情,缓缓的拆了开来。
最后一角掀开,一只血淋淋的耳朵,赫然映入眼帘。
黄祖吓了一大跳,手一软,包裹脱手而来,血耳和染血的书信,跌落于地。
第一百八十章 要你卷铺盖滚蛋!
一只血耳!
一封染血的家书!
黄祖一时愣怔在了原地,看着地上那两件东西,神色茫然。
下一秒钟,黄祖的脸抽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色,蓦然间猜到了什么。
他强忍着激动的心情,俯下身来,将那封家书捡起,颤巍巍的拆了开来。
那家书确实是黄射的笔迹,证明他还活着,这让黄祖松了一口气。
但那封家书的内容,却让黄祖越来越恼火,脸色越来越阴沉凝重,怒火在胸中滚滚翻腾。
在那封家书中,黄祖盛赞了苏哲,马屁拍到简直肉麻的地步,苦苦劝他不要跟着刘表做逆贼,当识大体,尽快率本部兵马,撤回夏口,等待天子的旨意。
末了,黄射还着重强调,如若他不照办的话,他们父子只恐再无相见之日。
黄祖岂能看不出,黄射这是受了苏哲的威胁,被迫写下这封耻辱性的劝书,就是要逼他回江夏,让刘表再攻樊城的计划,胎死腹中。
而那枚血淋淋的断耳,分明就是黄射的耳朵。
苏哲把这只耳朵一并送来,就是要警告他黄祖,若是你敢不听劝,下一次送来的就不是你儿子的耳朵,而是他的脑袋了。
黄祖颤巍巍的拾起那只耳朵,想象着自己的儿子,被斩下耳朵的痛苦,胸中怒火狂烧,脸都快要气到憋炸了。
凝视半晌,黄祖蓦的将那家书撕了个粉碎,大骂道:“苏哲,你这个下贱的狗东西,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左右部将们,皆被黄祖发疯似的咆哮吓了一下,纷纷退让开来,个个胆战心惊。
大骂半晌,黄祖死死盯着北岸樊城,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即刻把苏哲撕成碎片。
只是,骂了许久后,黄祖却终于是耗尽了力气,无力的伏在了马背上。
江风吹来,黄祖打了个冷战,怒火渐渐熄弱,头脑却重新冷静下来。
“黄祖啊黄祖,你一定要冷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若你一时冲动,害的射儿被那苏贼所害,你就绝后啦……”
他的头脑中,那个理智的声音,不断的向他大声疾呼,终于劝到他彻底冷了下来。
他别无选择。
因为他这个黄家家主,只有黄射这么一个独苗儿子,若是黄射有个三长两短,将来这家主的位子,他就只能从那些子侄中挑选。
他怎么能甘心呢。
“罢了,谁叫射儿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落在了那狗贼手里,为了我黄家的香火传承,我也只能暂时咽下这口恶气了……”
黄祖暗下决心,当即纵马直奔大帐,提笔修书一封,派人飞马送往襄阳。
紧接着,他也不等刘表回复,当即下令他嫡系的两万余江夏兵,即刻登船,摆出一副将要走水路回夏口的架势。
当然,黄祖也没那么傻,只因苏哲的一次威胁,就乖乖的听话。
若如此,改天苏哲再送来黄射一只耳朵,威逼他造刘表的反,难道他也要听不成。
于是黄祖即刻又派人前往樊城,向苏哲开出了条件:
想让我撤兵回夏口也可以,你必须放归我儿黄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