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如果我今于饶了你,那我苏哲岂不是成了跟你一样,言而无信的小人。”
苏哲嘲讽一哼,手中马鞭扬起,淡淡道:“徐公明,给我把这个自作聪明,自以为高贵的家伙,砍了他的脑袋吧!”
徐晃得令,翻身一跃下马,手拎着染血的大斧,一步步走向了黄射。
“苏车骑饶命,苏车骑开恩啊,饶命~~”
黄射吓到屁滚尿逃,滚在烂泥地里,连连的后退,可惜膝盖中箭,半步都难退。
转眼,他已被笼罩在了徐晃雄伟的阴影中,那张青面冷酷如冰,手中大斧缓缓举起。
“苏车骑饶命,饶命啊——”
声嘶力竭的告饶声中,徐晃毫不手软,手中大斧奋然落下。
咔嚓!
叫声嘎然而止,黄射人头落地。
黄射,这位荆襄黄家的大公子,这位曾经苏哲的同窗,素来轻视瞧不起苏哲的所谓世家贵子,就此伏首。
苏哲又出了一口恶气,好不痛快。
这时,徐晃飞马前来,拱手道:“禀主公,此役我们俘敌有五千之众,这些俘虏如何处置?”
“这些士卒都是荆州本地人,都是可用之兵,把他们统统送回宛城去,叫我二叔接收整编。”苏哲拂手令道。
徐晃遵令。
苏哲目光又看向甘宁,说道:“兴霸,这一战黄祖送给了我们不少战船,再加上咱们现有的战船,数量应该跟江夏水军差不多了吧。”
“数量上是差不多,但我们以小船居多,就算加上缴获的这几百艘战船,大船数量也不及黄祖一半。”甘宁答道。
苏哲点点头,却欣然问道:“我打算派你以水军开战,夺取汉水制水权,那黄祖必全力阻挡,你可有信心胜他?”
甘宁豪然道:“敌军虽然大船多,但那黄祖末将却不放在眼里,明日一战,黄祖敢来阻挡,末将必叫他好看。”
甘宁的水战能力,绝对要强于黄祖,苏哲深信不疑。
听得他这番豪言壮语,苏哲心里有底,欣然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明天我就在岸边,看你如何在江上发威!”
“主公就瞧好吧。”甘宁欣然领命。
定下明日之计,苏哲目光再次看向江面,他仿佛能看到黄祖那咬牙切齿的表情。
……
汉水之上,数百艘江夏水军战船泊于江上,侥幸逃生的江夏士卒们,个个心惊胆战,余悸难平,仿佛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噩梦一般。
黄祖立在船侧,眉头深皱,凝视着岸上耀武扬威的苏军,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拳头握到咔咔作响。
恼怒半晌,他忽然想起什么,忙喝问道:“射儿呢,射儿人在何处?”
寻找黄射的号令传下,很快遍传诸船,却始终没有黄射的消息。
就在黄祖不安之时,一叶走舸从岸边驶来,几名被放归的士卒,抬着一副担架上了大船。
士卒们默默走到黄祖跟前,将担架放下,又将那覆盖的白布,缓缓的掀了开来。
当黄祖看着那具身首分离的尸体之时,身形陡然间剧烈一晃,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表情刹那间凝固成了惊骇一瞬。
那是黄射的尸体,头颅已落,浑身是箭,死状惨烈之极。
“射儿!射儿啊——”惊醒过来的黄祖,扑上前来,颤抖的抚着儿子的尸体,放声的嚎起来。
哭了半晌,黄祖腾的站了起来,抹着老泪,恨恨喝问:“是谁?是谁害死了射儿。”
抬尸的士卒们,胆战心惊的将苏哲如何下令斩杀黄射,如何将尸首放还来警告黄祖的经过道来。
黄祖听着已是怒火焚身,冲着北岸方向咆哮大骂:“苏哲,你这个阴毒的寒门奸贼,害死我儿,我黄祖在此发誓,若不将你碎尸万段,为我儿报仇雪恨,我黄祖誓不为人!”
悲愤的吼骂声,回荡在天水之间,却很快被滔滔江水淹没。
黄祖足足骂了半晌,方才缓过劲过,铁青着一张脸,厉声道:“传我将令,水军扼守汉水,绝不许放一艘敌船过河!”
他语气傲然,仿佛这汉水就在他掌握之中。
拥有着荆州最强大的水军,黄祖当然有这份傲气,他自信,就算是今日陆战失败,但在水上,他依旧是最强大的存在,只要他愿意,苏哲有多少人下水,他就能让他们多少人有来无还。
……
次日,北岸。
天色方蒙蒙亮时,甘宁就率领着一万水军,开出了大营,登上了那一艘艘战船。
这些战船,有苏军自己打造的两百多战船,也有昨日从江夏军手里俘获的两百多战船,数量在四百之众。
不过,这四战船,却以小型的走舸,中型的艨冲舰为主,大型的斗舰数量并不多。
至于这一万兵马,则是以五千的精锐水军为主,再加上五千习水性的步卒。
而那五千精锐水军,又以甘宁的一千锦帆水贼为主,这些将士构成了苏军水军的全部。
号角声响起,四百战船徐徐开水出门,井然有序的排开阵形,布列于江上。
所有人都清楚,他们将要面对的,乃是荆州最强大的江夏水军,但他们却没有一丝忌惮,安静的仿佛没有生命的兵俑一般。
岸边处,苏哲也已出营,带领着徐晃等诸将观敌掠阵。
看着一万将士斗志昂扬,战船布列整齐有序,苏哲不禁暗暗点头,赞道:“甘兴霸治水军的实力,果然是无人能及,这样一员水陆精通的大将,当初真是收的值了。”
在苏哲和一众步军将士的目送下,一万水军悉数出营,于水上排开攻击阵形,向着南岸敌军水营逼近。
苏军一出击,对岸的敌营中,很快鸣锣示警之声大作,做出了反应。
用不得多时,苏哲就瞧见,对岸密密麻麻的船影进入视野,迎着甘宁的舰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