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片刻的时间,西凉骑兵便跟苏家军联手,把一帮刺客尽数扫灭,除了几个*挣扎的伤者外,其余尽皆斩杀。
战斗结束,苏哲这才驱马进入了树林,踏着遍地的血腥,来到了那少女武将面前。
此刻她已扎好了伤口,看到苏哲过来,便微微一拱手:“多谢这位公子出手相助,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她说话的音色,如同弓弦般字字清亮,虽然是在道谢,但却让人感觉到一种无形的锋利。
苏哲也一拱手:“在下苏哲,乃是奉了荆州牧刘景升之命,前来向天子进献贡品,向董太师问安,正好撞上这帮反贼,出手相助乃是份内之事,不值一提。”
苏哲知她是董家军的人,所以故意加了一句“向董太师问安”。
“原来是刘荆州的使者。”少女武将点点头,“你今天救了我,我欠你一个人情,他日必定十倍报还。”
苏哲淡淡一笑:“那倒不必了,在下说过,这是份内之事,用不着报还。”
少女武将秀眉立时一皱,不悦道:“我说要还就一定要还,我从不欠别人人情。”
“这个……小姐高兴就好。”苏哲只好顺着她,心想这少女的性情还真是傲慢,不知是谁家的千金。
当下他便又问道:“苏某还不知小姐芳名?”
“我叫……“
少女武将刚想回答时,一众手下将四名幸存的刺客俘虏拖了过来,扔在了她的马前,打断了她的话。
少女武将俯视着刺客,目光立时变的凛烈无比,厉声喝道:“你们这帮反贼,说,到底是受何人指使敢来刺杀本小姐!”
那名断臂的刺额,冲着她咬牙怒叫道:“贱人,我们今天没能杀了你,我家奉先将军,早晚会灭了你们这群西凉奸贼!”
奉先!
吕奉先,吕布!
少女武将神色一变,显然在得知幕后指使者,竟然是吕布之时,极是震惊。
苏哲也大感意外,不想自己这一趟出使长安,长安城还没进去,竟会撞上这等惊人一幕。
“你是说,你们受了吕布指使来刺杀本小姐!”少女武将再次喝问道。
那断臂刺客把头一昂,悲愤道:“我们杀不了你这贱人,有负奉孝将军所托,要杀便杀,我们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其余几名刺客,也纷纷慷慨激昂,表示愿为吕布去死。
少女武将勃然大怒,骂道:“该死,吕布,你这狼心狗肺的家伙,竟然敢刺杀我,我这就带着这些刺客回长安,把你的真面目揭穿!”
说罢,少女武将就喝令幸存的部下,拖起这些刺客回长安。
“小姐且慢。”苏哲却拦下了她。
少女武将回过头来,冷冷道:“你的人情,我自然会还的,现在我没功夫跟我再浪费时间,我要赶回长安。”
苏哲却也不急,只闲然的往嘴里塞了颗蚕豆,笑道:“下官只是觉的,小姐就这样怒气冲冲的带着这些刺客回长安,去揭露所谓吕将军的真面目,只怕是正中了反贼的奸计。”
少女武将秀眉一动,便勒转战马,不解道:“你此话怎讲?”
苏哲不紧不慢道:“吕将军乃董太师义子,手握重兵,以吕将军的实力,若真想对董太师不利,自然是要布下大局,直接对董太师下手,又何必费尽心机在此设伏刺杀小姐一众,就算成功了,他难道就不怕打草惊蛇么?”
少女武将若有所思,似乎听懂了什么。
苏哲接着又道:“再说了,这班刺客竟然对吕将军如此忠心,甘愿为吕将军去死,却为何要说出吕将军是幕后指使,这不是置吕将军于危险吗?他们到底是忠于吕将军呢?还是想害死吕将军呢?”
少女武将恍然大悟,惊道:“你的意思是,幕后主使还另有其人,他们只是故意称自己是吕奉先的部下,想要使离间计不成?”
“小姐聪明。”苏哲笑着点点头。
这时,那几名刺客急了,大骂起了苏哲,说苏哲是胡说八道,说自己是最忠于吕布的心腹……
只是,他们的演技却有些拙劣,这时的破口大骂,反倒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
少女武将却不再相信他们所说,喝道:“把这帮说谎的狗贼拖回长安,严刑拷打,一定要给我问出谁是幕后指使。”
她话音方落,苏哲又轻咳了几声。
少女武少马上又看向他,问道:“怎么,你还觉的有什么不妥吗?”
苏哲便道:“这帮刺客能不能屈打成招还是未知数,但这件事恐怕是纸包不住火,用不了多久,吕将军应该就会得知,有这么一帮自称是他部下的刺客,正在被严刑拷打,到时只怕会徒惹吕将军感到自危,难免会对董太师心生猜疑,反倒是正中反贼势力的下怀。”
少女武将再度陷入沉思,锋刃般的眸中,思绪翻转,显然在心中咀嚼着苏哲的话。
半晌后,少女武将点头道:“你分析的有道理,那依你之见,我该如何处置此事?”
“这个嘛……”
苏哲指尖点了点额头,“想来这长安城中,想离间吕将军和董太师的人不在少数,就算能拷问出幕后指使,也仅仅是铲除其中一人而已,既然如此,干脆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不是更好。”
苏哲没有明确给出答案,毕竟那些反董势力,跟自己并没有利益冲突,今日只是他碰巧撞上来,为形势所迫,才不得不站在反董势力的对立面,给这少女武将的建议,也只能点到为止。
“来人啊,把这些刺客,都给我斩了吧。”
少女武将却很聪明,立刻会意到苏哲言外之意,毫不犹豫的下了杀令。
话音还未落地,西凉骑兵便手起刀落,将幸存的几名刺客俘虏,毫不留情的斩落人头。
看着一颗颗人头落地,苏小小吓的赶紧闭眼,直往苏哲身后蹭。
苏哲却面无表情,只是心中暗暗叹息:“你们能为反董舍身赴死,也算是铁血男儿了,你们回到长安还要受尽严刑拷打,最终也难逃一死,我也算让你们免受折磨,死个痛快了……”
人杀完,树林恢复了安静。
少女武将向苏哲又一拱手:“你帮我识破了反贼奸计,我等于是又欠了你一个人情,这两个人情,我必会还你。”
说罢,少女武将再无多少,如一道赤色的流风一般,策马而去。
“这位小姐,苏某还不知小姐的芳名呢?”苏哲这才想起来,便大声追问。
“你既是荆州使者,我们早晚会再见面,到时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