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个苏哲,到底是什么来头?既能得刘表信任,又坏了我们的刺杀计划,还识破了我们第二套方案?”王凌的眼眸中,也涌起着无尽的惊奇。
密室内,一时被惊奇的气氛充斥,叔侄二人沉浸在了对“苏哲”这个名字的猜测之中。
他叔侄二人议论了一晚上,次日天亮时分,刚想休息之时,门卫前来禀报,荆州使者苏哲在外求见。
眼下王允深受董卓信任,朝廷政事皆交由他来处理,外镇诸侯向天子进贡这种,按照程序,理当先经由他这个司徒过问,故苏哲一大早就前来司徒府拜见。
“这个苏哲坏了我们的好事,还有脸前来,叔父干脆不见他便是!”王凌不悦的冷哼道。
王允却道:“苏哲乃荆州使者,乃是为公事而来,为叔岂有不见之理?再说,为叔也很想看看,这个苏哲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说罢,王允便一拂手,喝令将苏哲请往正堂相见。
片刻后,苏哲步入大堂之时,王允已高坐于上,王凌则侍立在旁边。
王允面无表情,那王凌的眼神中,却隐约透着几分敌意。
苏哲信步上前,微微一拱手,不卑不亢道:“荆州贡使苏哲,拜见王司徒。”
“免礼吧。”王允轻轻一拂手,气态和蔼,一副长者的姿态。
苏哲直起身来,便不紧不慢的,把进贡的相关事宜,从容的报与王允。
王允静静倾听时,却在不动声色的暗中观察着苏哲,想要从这个坏了他好事的年轻人身上,看出些蛛丝蚂迹。
听苏哲说罢,王允才点头称赞道:“刘荆州能够主动向天子进献贡物,这是对天子,对朝廷的敬畏,这很好,你待向参见过董太师,得到他的允许后,便可亲自向天子进献贡物。”
“多谢王司徒。”苏哲一拱手,从怀中取出一书,“我家刘荆州这里还有一封私人的书信给司徒,请司徒过目。”
王允使了个眼色,那王凌便走下阶来,一把从苏哲的手中夺过书信,回头之时,还瞪了他一眼,显的颇不友好。
王凌对自己的态度,苏哲岂能看不出来,当下也不动声色,心中暗暗猜测。
王允接过书信,略略扫了几眼,眼眸中悄然闪过一丝异色。
书信内容,显然令王允感到有些意外,那素来倚重高门大族的刘表,竟然以私交的名义,请王允动用在朝廷的影响力,任命苏哲为南阳太守。
“这个苏哲,到底有何过人之处,不但让刘景升委以使者的重任,竟还求我让朝廷任命他为南阳太守?”
王允放下书信,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从容自若的寒门小子,眉宇中流转着费解的神色。
足足审视了半晌后,王允却把帛书装回了信函中,叫王凌又原封不动的还给了苏哲。
“王司徒,这是什么意思?”苏哲看着手中书信,眼神有些不解。
王允却正色道:“本府受天子信任,协助董太师处置朝政,自当秉公行事,岂能因私废公,刘荆州信中所说之事,恕本府难以帮忙,这封书信就当本府没有看过,你拿走吧。”
王允竟然不卖刘表的面子!?
苏哲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之色,剑眉顿时微微暗凝。
第二十九章 图穷匕现
“这可就有点难办了,没有王允的暗中帮忙,我就不能顺理的当上南阳太守,得不到南阳郡,我就没办法扩张实力……”
苏哲心头涌上一丝隐忧,便拱手道:“王司徒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他话音方落,王允还没有开口时,那王凌却一拂手,冷冰冰喝道:“苏哲,你耳朵聋了吗,我叔父的话你没听到吗,他是不会做那种以私废公之事,你还是速速退下去吧。”
苏哲被呛了一鼻子灰,心中暗怒,但也只有暂且隐忍。
“既然如此,那下官就告辞了。”苏哲微微一拱手,没有一丝怒色,转身闲庭信步出门而去。
望着苏哲离去的身影,王凌冷哼道:“叔父,我看这个姓苏的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他怎么就坏了我们的好事。”
“人不可貌相啊。”
王允轻声感慨,眼神玩味,捋须道:“我观这苏哲一个寒门之士,却气宇从容不迫,方才被你言语冲撞也能隐忍不发,喜怒不形于色,照我看来,他至少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
“他有这么厉害么?”王凌一脸怀疑。
“你要相信为叔的眼光,现在想想,为叔拒绝了帮他当上南阳,得罪了这个人,未必是明智之举。”王允的眼眸中,掠起一丝顾忌。
王凌却不屑一哼:“叔父也太抬举他了,纵使他有过人之能,不过一寒门之徒而已,就算他怀恨在心,难道还能威胁到叔父这个当朝司徒不成。”
“那倒也是,或许是为叔多虑了。”
王允点点头,眼中那丝忌惮一闪而逝,转而又道:“咱们此计被这姓苏的破坏,看来只能使用备用的计策来离间董贼和吕布了,凌儿,你那位义妹那里,你开导的怎么样了?”
“叔父放心吧,她已经答应了。”
“她是真答应了,还是违心的答应,万一实施之时,突然变节却当如何是好。”王允一脸谨慎的样子。
王凌自信的一声冷笑:“叔父尽管放心,我前日已把她父母接入了府中,她当天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你竟然拿她的父母做威胁?”王允脸色一沉,语气中流露出不满之意。
王凌忙是叹道:“侄儿当我知道,这么做有损于我王家的身份,只是侄儿想我们这么做,并非为了我们王家私利,而是为了诛杀国贼,匡扶社稷,正所谓成大事不拘小节,也只能迫不得已了。”
王允沉默。
半晌后,他无奈一叹:“为了汉室社稷,天下苍生,也只能如此了。”
王凌松了一口气,忙道:“既是如此,那侄儿就抓紧去训练她了,只等时机成熟,我们就可以派她上场。”
王允不语,只拂了拂手,以示一切由他安排。
司徒府外。
苏哲已出了府门,翻身上马。
“公子,那王司徒可有答应帮公子拿南阳太守的任命吗?”周仓迫不及待的问道。
苏哲摇了摇头:“那王允态度对我很是冷淡,以不能以私废公由,退回了刘表书信,而且他的侄儿王凌对我态度还颇有敌意,似乎我哪里得罪了他们。”
周仓一听,登时就怒了,咬牙骂道:“这姓王的老贼实在可恶,公子,要不要带一队兄弟夜晚潜入司徒府,宰了那老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