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生事,让子明你见笑了,本公就不送了,子明请自便。”王允也不挽留,出了这等意外,他也没心情再看貂禅的媚惑之术。
苏哲便起身下阶,来到貂禅跟前,微微一拱手:“今日能一睹小姐芳容风采,实乃哲的幸运,希望他日还能与小姐再叙,哲就先告辞了。”
“苏郎慢走。”貂蝉停下了舞步,也只能福身送别。
就在苏哲从她跟前擦身而过时,苏哲压低声音道:“小姐的父母已被我救出,若想与他们团聚,请小姐务必从东院侧门经过。”
说罢,苏哲不动声色,扬长而去。
貂禅娇躯却是一震,心中更是深深震撼,眼眸中涌起惊骇之色,蓦然转身,看着苏哲离去的背影,心中思潮翻滚。
“蝉儿啊,今天你的表现,很让为父失望啊。”身后的王允,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貂蝉从震撼中清醒过来,忙是转过身来,伏跪向王允,愧然道:“蝉已经尽了全力,可这位苏公子实在是定力太深,那样都能坐怀乱,蝉儿实在是无能为力。”
“这个苏哲确实是个厉害人物,本公先前是有些小看了他。”
王允点点头,失望的表情略消,却道:“依本公看,那二人的定力,远没有这苏哲坚定,你成功的机会很大,不过虽说如此,你也不可松懈,还要继练苦练才是。”
“是,蝉儿谨记义父吩咐。”貂蝉暗暗松了口气。
王允这才拂了拂手,“行啦,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蝉儿告退。”貂蝉赶紧福身一礼,转身告退而去。
她走出正堂大门,却见府中的家仆小厮们,提着桶端着水,都在往西面方向赶,而西院方向的数间屋舍,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
貂蝉住在后院,她像往常那样,下意识的就想从西院饶过去,顺便瞧瞧那边的火势怎样了。
就在她刚刚迈出一步时,蓦然间,脑海里想起了苏哲临行前的那番低语,不由停下了脚步。
“那位苏郎竟然知道我父母的事,还说救下了我的父母,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貂蝉思绪翻转如潮,背齿紧咬着朱唇,眼神变化不断,纠结着要不要依苏哲所说的去做。
从东院侧门经过,又会发生什么呢?
就算他救走了自己的父亲,可自己仍被困在这司徒府之中,又怎么可能相见呢?
种种疑点,萦绕在貂蝉的心头,让她犹豫不决。
蓦然间,她的脑海里,再次响起了苏哲那句话:
若想与他们团聚!
团聚二字,如一星火苗,陡然间把貂蝉心中的勇气点燃,烧尽了所有的疑惑和犹豫。
“罢了,若真能见着爹娘,还管那许多做什么,我就信那苏公子一次便是……”
心念已决,貂蝉不动声色的转过身来,向着东院方向走去。
身后那些负责监视的婢女们,瞧着貂蝉忽然间改了往常惯走的路线,都是起了疑心,但又想也许是因为西院方向走了火的原因,所以便也没多想,一群人紧跟在貂蝉身后。
貂蝉一路心情忐忑,沿着西院府墙,走过几道小径,穿过几许庭廊,很快就走到了东院偏门。
因是西院起火,许多家丁都被调过去灭火,所以东偏门这边,今天只剩下了几名家兵守备。
“过了这东偏门,我就要转回后院了,那苏公子不会是在耍我的吧……”貂蝉心中不禁失望起来。
就在这时,侧门方空黑影一动,如鬼魅一般窜下一人。
三名守门家兵吓了一跳,见有人闯入,本能的就想抄家伙,手尚未摸到刀柄之时,那闯入的黑衣人,便如疾风一般,撞到了他们的身前。
砰砰砰!
铁拳挥出,三声闷响过后,三名家兵闷哼一声,当场被击晕在地。
貂蝉花容惊变,吓的定在了原地。
那些婢女们,一个个也是吓到手足无措,看着这突发的一幕,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她们愣怔的一瞬间,那黑衣人已从内把偏门打开,一辆马辆透过门洞,映入了眼帘。
车帘掀起,一张熟悉的脸探了出来,冲着她召手道:“貂蝉小姐,赶紧上车来吧。”
苏哲!
貂蝉柔躯又是一震,蓦然惊悟,原来苏哲叫她绕往东门,竟是要趁着府中混乱之际,破门而入,把她从司徒府救出去。
这个坐怀不乱,不为自己美色所迷的苏公子,竟然敢从堂堂司徒手中要把自己救走,他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貂蝉酥胸剧烈起伏,脑子里一团乱麻,望着门外的苏哲,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抉择。
苏哲见她不动,便叫道:“貂蝉小姐,难道你不想跟父母团聚,不想要自由吗?你还在等什么!”
这番话,直击貂蝉心头,瞬间击碎了禁锢她精神的枷锁。
貂蝉眼眸中涌起前所未有的决毅,一咬牙,提起裙角,狂奔向了大门,狂奔向了门外的苏哲。
那些监视的婢女们这才惊悟,生恐被王允责罪,一窝蜂的扑了上去,就想把貂蝉的拉住。
“哎呀呀,这么多漂亮的小娘们儿啊,正好捉回去让老子我乐呵乐呵。”
胡车儿往门跟前一挡,搓着双手,冲着追来的婢女们,狠狠的舔了舔舌头,一副淫邪的样子。
那些婢女被他吓的一声尖叫,一哄而散,哪里还敢进前一步。
“上来吧。”马车上的苏哲,向飞奔而来的貂蝉伸出了手。
貂蝉迟疑一下,纤纤素手递给苏哲,脚下稍稍用力,便被苏哲拉上了马车。
“子丰,我们走。”苏哲拍了拍驾车的周仓,又向门内的胡车儿喝道:“车儿,别调戏人家姑娘了,赶快回馆驿通知小小,叫她不必等我们,直接去城外会合。”
说罢,苏哲放下了车帘,周仓一扬马鞭,赶着马车飞奔而去。
“嘻嘻,爷不跟你们玩了,小贱人们,再见。”胡车儿朝着惊慌的婢女们挤了挤眼,脚下一点,便如一缕黑烟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