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义拿出了最后的血性,率领他残存的千余精锐亲兵,拼死守住最后一道防线,哪怕身前已是尸山血海,也决死不退。
此刻,苏哲也坐着赤兔踏入敌营,远远望见了鞠义垂死抵抗的画面。
他目光看向张辽,厉声道:“文远,还等什么,用你的铁骑给我冲破敌人最后的防线吧!”
张辽热血狂燃,挥刀大吼道:“重骑兵,随我冲上去,辗碎敌军!”
张辽纵马拖刀,当先杀出,身后八百重甲铁骑追随而出,汹汹如钢铁洪流般,直扑鞠义所在。
“让开,都给老子让开!”张辽一面狂奔,一面大吼。
前方的苏军将士见骑兵来了,如浪而开,纷纷让出了一条路来,任由铁骑从跟前涌过来。
眨眼间,苏军铁骑辗到,如崩决的山峰,轰隆隆的撞向了敌军盾墙。
天崩地裂,鬼哭狼嚎,原本在顽强抵抗的敌阵,顷刻间被撞了个人仰马翻,数不清的肢骨飞上半空,鲜血四溅而起。
敌军阵破。
苏军步卒兴奋如狂,跟着压了上去,顷刻间便阵破的敌军杀了个天翻地覆,鬼哭狼嚎。
鞠义最精锐的骑兵也崩溃了,丧明的他们,丢盔弃甲,望风而窜。
鞠义面如死灰,悲愤无比的看着他最后的防线,被苏军铁骑摧枯拉朽般击垮。
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悲愤困惑之中。
他没办法想明白,苏哲是怎么越过他们的层层哨卡,冒着大雾黑夜的阻遮,神兵天降一般杀到他眼前。
苏哲当真是真龙转世,当真是神吗?
他也想不明白,他坚持了这么久,袁绍为何就是不派援军前来救他。
袁绍是傻了吗?
这一刻,他有种被袁绍抛弃,视为弃子的落魄心酸。
前方,张辽已斩破乱军,直冲他而来,大吼道:“鞠义,我主天命在身,袁绍必败,还不识相归降,弃暗投明!”
鞠义心头一震,名将最后的尊严被深深刺激到,眼眸中立时燃起无尽怒火。
先是雍丘两败,现在,他又失却了乌巢,如此惨败,三次的羞辱,他如何能承受。
而这百万斛粮草,又是袁绍命脉,如今失在了他手里边,将来败退河北,袁绍如何能饶他。
介时,袁尚一派必定会群起攻击他,袁谭一派也多半会弃车保帅,让他来背黑锅,他在河北哪里还有立锥之地。
与其逃走,倒不如战死沙场,死的有尊严点。
念及于此,鞠义勃然大怒,拍马舞枪杀上,大骂道:“姓张的狗贼,焉敢小瞧我鞠义,吃我一枪!”
怒啸声中,鞠义手中大枪,挟着熊熊怒意,狂刺而出。
张辽一声冷哼,虎臂一翻,染血的战刀,卷起滚滚血迹尾尘,电斩而出。
吭!
一声震天激鸣,刀与枪轰然相撞。
张辽身形巍然不动,如战神一般威势无双。
鞠义却身躯一震,滚滚狂力压迫而来,震到他气血翻滚,虎口发麻。
一招交手,高下立判。
鞠义虽然也是河北名将,但他最擅长的还是指挥先登弩营,在武艺上也不过是当世二流水准。
张辽经过多年成练,武艺早就踏入了当世一流,虽比不上黄忠那样五虎级别的绝顶武将,但压倒一个鞠义岂在话下。
他这一刀下去,也击碎了鞠义几分狂愤之意,令他心头一惊,意识到自己不是对手。
为时已晚。
张辽根本不给他喘息机会,第二刀,第三刀,无尽的刀影,铺天盖地的轰斩而下,转眼间将他包裹在了铁幕之中。
二十招走过,鞠义已被压制到手忙脚乱,完全没有还击的机会。
三十招过,鞠义已是破频百出。
突然间,张辽电光雷鸣般的一刀斩出,鞠义不及提起全力,只能以三成力道相挡。
伴随着一声闷哼,鞠义连人带刀直接被震翻马下,重重的跌落于地。
“我鞠义,就要这样屈辱的死在这里吗……”
落地之时,鞠义感受到的不是痛楚,而是无尽的悲凉。
张辽却没有杀他,横刀喝道:“此人也算一员将才,把他绑了,交由丞相处置!”
身后士卒一拥而上,将鞠义五花大绑。
张辽则提刀策马,呼啸而上,手中战刀再如死神的镰刀,疯狂收割敌卒人头。
血流成河,鬼哭狼嚎,这一场仗杀的痛快!
午前时分,战斗结束,七千守军几乎全军覆没,苏军在付也千余死伤后,终于拿下了乌巢粮营。
苏哲来不及品味胜利的喜悦,当即喝道:“即刻放火,把袁绍的百万斛粮草,给我烧个干净!”
命令传下,血战余生的苏军士卒们,即刻点起火把,冲进粮仓区,将一座座粮仓点燃。
烈火四起,浓烟冲天,转眼间,数百座粮仓便起火,整个乌巢粮营化为了一片火海。
苏哲望着眼前火海,如释如负的长吐一口气,冷笑道:“袁绍,你不是想跟我拼谁的粮多么,现在我一把火烧尽你的粮营,我看你还怎么跟我拼,哈哈哈——”
狂烈的笑声,回荡在火海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