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蔡瑁便宣读出一个个名字,果然,包括黄射在内,荆州四大家族,以及马家,杨家,习家等次姓大族的子弟们,尽皆榜上有名,邓家,文家等末等小族也分得了小部分名额。
至于寒门才子,却无一人被选中。
苏小小小脸越来越急,眼看着名单就要念完之时,蔡瑁停顿了一下,用不太情愿的口气,最后念出了一个名字:
苏哲。
亭前顿时发出一阵轻声哗议,一众大族公子们的目光,再次聚集在了苏哲身上。
那种异样的眼神,就好像是在他们这些同类当中,看到了一个异类般,毫不掩饰抵触的意味。
黄射也吃了一惊,不爽的目光,暗暗瞪了苏哲一眼。
“公子,你真是神了,又被你猜中了。”苏小小则惊喜不已,一把抓住了苏哲的衣袖,激动的不得了。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慢点,慢点啊,酒都洒了……”苏哲却没有半分激动,只顾着杯中之酒。
名单宣读完毕,没被选中的才子们怀着遗憾离去,转眼间亭前只余下了十几人。
放眼望去,清一色衣着华丽的荆襄世族公子,唯有苏哲这么一个身着布衣的寒门才子,“混”在他们当中,显的有些扎眼。
接着,蔡瑁便开始宣布,南阳郡所属诸县县令的委任令。
委任的结果自然在苏哲意料之中,似庞家,蔡家这等四大家族的子弟,皆被委以宛城,新野这样要么富庶,要么地利重要的县,剩下差一点的县,才会分给那些次等末等家族。
“果然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呢……”苏哲不动声色,心中冷笑。
最后,蔡瑁向着黄射和苏哲各扫一眼,高声道:“棘阳县令,黄射。比阳县令,苏哲。”
宣读完毕,黄射向苏哲瞄了一眼,嘴角扬起一抹得意。
苏哲当然知道他在得意什么,自然也听得出来,刘表这道委任令的猫腻所在。
比阳县令与棘阳县令虽然都是县令,却不可同日而语。
棘阳靠近南阳郡治所宛城,地处南北交通要道上,人口众多,土地肥沃,去棘阳当县令可是件肥差。
而那比阳县却位于南阳以东,远离宛城,其地多少贫瘠,人口又少,是南阳倒数几个穷县。
最重要的是,这比阳县跟汝南郡接壤,而汝南黄巾余孽泛滥,时不时会去比阳烧杀抢掠,去当这个比阳县令,自然是极有风险的一件差事。
“想让我知难而退,又不想背一个用人不公的骂名,刘表,你的手段还真是高明啊……”苏哲心中暗骂。
苏哲能看明白其中猫腻,司马徽岂又看不出来。
他当即脸色一沉,拱手道:“州牧大人,这苏子明的才华在黄射之上,却为何让黄射去棘阳这个富庶安稳的县做县令,反倒让苏哲去比阳那样又贫穷又有危险的县做县令,如果然我没记错的话,比阳一连两任县令,都死在了黄巾余寇的攻掠之下啊。”
“水镜先生误会本官的意思啦。”刘表却笑呵呵道:”正是因为这苏子明才华出众,本官才要让他去比阳当县令,除了他,谁能担此重任,本官这其实是对他的重用啊。”
司马徽竟被刘表这番话给堵了回去,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而这时,刘表又起身走出亭子,目光俯视向苏哲,说道:“苏哲,本官有意重用于你,让你去做比阳县令,只是那比阳县时常受黄巾余寇的祸害,非才华出众,胆色过人的豪杰不能担此重用,你如果心存畏惧,不敢担此重任的话,本官也不勉强,你就回家安心的去读书去吧。”
刘表亲自出马,要逼苏哲知难而退。
苏哲拳头暗暗握紧,思绪澎湃如潮,一股雄心壮志,在血液中狂燃而起。
“我若不答应,恐怕永远都没有出头之日,我好歹穿越一回,还有系统在身,岂能做一辈子让人瞧不起的寒门!去比阳做县令虽然风险极大,却也是一个难得的出头机会,哼,你们想让我知难而退,我偏不如你们的愿!”
心中,决意已下。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站了起来,微微一拱手,高声道:“承蒙州牧大人器重,苏哲岂能辜负了大人的厚爱,我愿意接受任命,去做那比阳县令就是。”
在场众人,无不是吃了一惊,显然谁也没料到,苏哲竟然“不怕死”,敢接下这委任。
刘表也是神色一震,眼眸中掠过一丝奇色,却又不好收回成命,只得道:“好好好,本官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果然是个有胆色的人才。”
话音方落,苏哲却又高声道:“去做比阳县令毕竟是九死一生,哲知道州牧大人向来赏罚分明,所以在这里斗胆向大人提前讨个赏赐,哲如果能在三个月内,平定了比阳县的黄巾之祸,便请大人论功请赏,提拔我为南阳太守!”
众人哗然。
第四章 美人之约
刘表脸色微微一变,显然是没料到,这个寒门小子,不但有胆色接下这任命,竟然还敢斗胆向他讨要南阳太守的官职。
“苏哲,你好大的胃口啊,竟然敢向主公索官!”
没等刘表发作,蔡瑁便出言训斥,苏哲公然讨要南阳太守之职,把他这个即将赴任的南阳太守视为何物,他如何能忍。
苏哲却无惧色,高声道:“哲并非是向州牧大人索官,哲只是想让天下人知道,州牧大人赏罚分明,求贤若渴,唯有如此,才能引天下英才,前来我荆州投奔州牧大人啊。”
“你——”蔡瑁眼睛瞪大。
“你说的不错,本官向来是求贤若渴,赏罚分明,若不然也不会举行这次招贤会,不问出身,择优征辟。”
刘表打断了蔡瑁,笑呵呵道:“本官就答应你所请,在此跟你立下约定,三个月之内,你若能平定比阳的黄巾余孽之祸,本官定然升你为南阳太守。”
“多谢主公,那就请主公等着哲的好消息吧。”苏哲一躬身,一身自信。
蔡瑁眉头暗皱,眼神似对刘表的决定有所不满,却又不好当众说什么,只得闷闷不乐的看着刘表给新任的这些县令赐酒,讲过一大通勉励的话,分发过委任状之后,将他们送走。
这时,蔡瑁才凑上近前,压低声音道:“主公,这个苏哲如此狂妄,竟敢公然向主公索官,主公为何不治他的罪,反倒还纵容答应了他。”
“今天招贤会上,那苏子明的表现你也看到了,他确实有过人之处,本官若是将他治罪,难免会招人非议,说本官只看重出身,而不注重真才实学啊。”刘表道出了自己的难处。
蔡瑁一时语塞。
刘表脸上却又挤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捋须道:“难道,你还怕他真能三个月之内,平定比阳的黄巾之祸吗?”
蔡瑁神色一震,蓦然间省悟过来,嘴角不禁钩起一抹会心的冷笑。
释去了蔡瑁的疑惑,刘表望着苏哲离去的身影,不由又轻叹道:“这个苏子明,倒也确实是个人才,只可惜出身寒门,可惜呀,真是可惜了……”
……
招贤会外,苏哲已跳上了驴车,准备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