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丑跟颜良一样,同属河北一派,又情同手足,而统军的袁熙,却又是汝颍一派的人,这就有点意思了……
苏哲从中看出了门道,眼珠转了几转,嘴角扬起一抹诡色,便道:“子正啊,看来得劳烦,给你的好兄弟文丑写一封书信了。”
……
武阳城。
日近黄昏,文丑正手扶佩剑,巡视于武阳城头。
他的目光不时瞟向城南方向,苏军那遮天的战旗,星罗棋布的营盘,看的他是很扎眼。
“苏哲,这都几天了,你都按兵不动,你到底打算如何?”文丑喃喃自语,心下充满了狐疑。
就在这时,一骑从苏军飞奔而出,朝着城门方向飞奔而来。
单骑闯城?
文丑看到这一幕,眼神一动,立刻下令警戒。
那一骑飞奔而近,将及七十步时,突然间弯弓搭箭,朝着南门城楼一箭射出。
嘣~~
一声沉闷声响起,利箭穿中了城楼门柱。
“文丑听着,这是我家颜良将军给你的私人书信。”那一骑大吼一声,拨马转身飞驰而去。
颜良的书信?
文丑神色一震,脑海中立时浮现起了颜良的画面,想起自己这位情同手足的兄弟,如今竟已分属敌对阵营,不由暗暗握紧了拳头。
城楼上的士卒将那支利箭拔了出来,献在了文丑跟前。
文丑盯着箭上那封信,迟疑了片刻后,还是接过箭来,将书信拆下,展了开来。
才看几眼,文丑眉头不由一皱。
那是一道劝降书。
颜良在这道劝降书中,历数了袁家父子的昏庸无能,盛赞了苏哲的英明神武,劝说文丑弃暗投明,献城归降,并以人头担保,苏哲必会重赏重用于他。
文丑看的是心惊胆战,不由打了个寒战,将手中书信一下子揉成了团,暗暗骂了一句;“该死的颜子正,你这是想害死我啊~~”
“子勤啊,听说那颜良给你来书信了?”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了一个耐人寻味的声音,文丑一抬头,却见淳于琼不知什么时候,竟已赶了过来。
他眉头不由又是一凝。
此番袁熙领军守武阳,虽然因他是河北仅存的猛将,不得不依靠他来守城,但却忌惮于他是河北人,所以处处加以提防,还带了淳于琼这员汝颍一派的老将前来,作为对他的钳制。
他才接到这书信没一会功夫,淳于琼就出现在这里,想来必是有人火速通风报信,这正说明了他在时刻被人监视,自然令人心中厌恶不爽。
文丑却不敢隐瞒,便如实道:“老将军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啊,没错,颜良确实派人射了一封箭书。”
“我也是恰巧经过而已,所以就过来看看。”淳于琼呵呵一笑,目光却盯向了他手中那团书信,“不知颜良那叛贼在书信里,都跟子勤你说了点什么?”
文丑心中立时一凛。
袁熙淳于琼这帮家伙们,本来就对他极为猜疑,要是他们看到这封颜良的招降书,岂不是更要加重对他的疑心,反要令他陷入于不利的局面。
想到这里,文丑便冷哼一声,不屑道:“能有什么,无非是那叛贼想要利用之前跟我关系不错,想要招降我罢了,他也不想想,我文丑是那种人吗!”
说罢,为了表明态度,文丑还将手中书信撕了,直接扔在了风中。
他这一撕也没多想,只是想表明对颜良招降的不屑一顾而已,却不料,淳于琼看在眼里时,眉头不由一皱,苍老的眼中立时闪过一丝猜疑。
那猜疑一闪而近,淳于琼便又呵呵一笑,赞许道:“子勤你铁胆忠心,当真是袁家之幸啊,此次守武阳,二公子还要多多依仗子勤你啊。”
文丑当即一拱手,慨道:“老将军放心,我文丑生是袁家臣,死是袁家鬼,必当为主公,为二公子拼到最后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就不打扰你巡城了,告辞。”淳于琼笑呵呵的拱手而去。
文丑拱手送别,目送着淳于琼下城离去,蓦然间心头一震,暗呼一声:“不妙!”
第五百零九章 离间之计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适才撕掉书信的举动,有些太欠缺考虑。
淳于琼他们本就是猜疑他,适才看其表情,分明是想看一看书信里到底写的什么,而他偏偏是把书信给撕了,这不等于表明他不想让淳于琼看到信中写的什么,有“做贼心虚”的成份在内么。
“早知道我就该把书信让他看了,免的他生疑,说不定这会功夫,他已经去赶着向袁熙咬耳朵了……”
文丑跌足抱怨,埋怨自己做事冲动,不经大脑。
埋怨过后,文丑却又冷哼一声,傲然道:“我文丑行事,向来光明磊落,我问心无愧,他们要猜疑我,让他们猜疑便是。”
当下文丑便不自为然,继续巡逻城池。
不觉入夜,文丑巡城完毕,便打算回自己的住所休息。
便在这时,却有袁熙的亲兵前来传信,声称袁熙有事,邀他往县府一趟问话。
文丑眉头暗皱,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心下不想去,却又不得不去,只好拖着疲惫的身躯,一路赶往了县府。
一步入大堂,文丑就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和谐。
只见袁熙高坐于上,手扶佩服,眼眸中透着几分冷峻。
淳于琼和许攸二人,亦分坐左右,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猜疑。
大堂两侧,二十名全副武装的甲士,戒备森严,个个虎视着他。
这阵势,不像是传他来议事,倒像是来审问过堂。
文丑深吸一口气,大步上前,拱手道:“末将见过二公子,不知二公子召末将前来,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