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侄二人正议论之时,那心腹游侠张衷彪,匆匆的赶来求见,拱手道:“司徒,公子,温侯回来了。”
那叔侄二人精神一振,同时转过身来,脸上不约而同的流转着志在必得的表情。
“蝉儿呢,她可有被伤到?”王允问道,显然在他看来,貂蝉一定会跟吕布一同回来。
那张衷彪却苦着脸道:“回禀司徒,小姐并没有跟温侯一起回来。”
王允骤然变色,苍老的眼眸中,顿是迸射出惊异之色。
“你说什么!”王凌更是勃然变色,惊叫道:“怎么可能,难道温侯竟然没能把小姐从姓苏的手里救出来吗?”
张衷彪黯然叹道:“小的已经打听过,温侯似乎是中了那姓苏的埋伏,不但没能把小姐夺回来,还损兵折将,死伤了半数的兵马。”
轰隆隆!
听到这番话,那王家叔侄二人身形剧烈一震,陡然是惊到目瞪口呆,先前所有的自信都烟销云散,那表情,就好像是听到了这个世上最诡异,最不可思议之事。
“这……这怎么可能?”
叔侄二人转过身来,嘴里不约而同,颤栗着说出了同样的疑问。
下一秒钟,王允猛然意识到,自己以堂堂司徒之尊,在手下人面前如此失了体态,实在是不妥。
“咳咳,你先下去吧。”王允一拂手时,脸色已恢复如常。
张衷彪很识趣的退了下去,花园中,只余下了他叔侄二人。
王凌还沉浸在惊愕中,半晌后方才回过神来,急是惊呼道:“叔父,这怎么可能啊,那吕布带了几百并州铁骑去,竟然被苏哲给打败了,这也太……太……”
震惊到极点的他,已经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自己心听诧异震愕。
王允却长长的叹了一声,默默道:“这个苏哲,当真是个非同一般的人物,是为叔小看了,真的是小看了他,只怕他将来早晚会成为了我们的祸患啊。”
听到这里,王凌惊愕的脸上,却又掠起一抹不屑,哼道:“叔父也不必太看得起他,他终究不过是一介寒门,刘表手下的一条狗而已,又能对我们构成多大的威胁。”
“你说的倒也不无道理。”
王允微微点头,脸上重现那种运筹帷幄的气度,捋须道:“他日我们诛董成功,重振汉廷的威势,刘表这个汉室宗亲,定会对我们屈服,介时只需一道圣旨,便可把那姓苏的调入长安,那时只需随便给他安个罪名,便可……”
王允话未方尽,深不可测的眼眸中,闪过丝丝冷绝的寒芒。
王凌会意,不禁跟着一声冷笑。
旋即,他却又忧虑道:“叔父,眼下貂蝉没能抢回来,我们的美人计就无法实施,这诛董大计,只怕遥遥无期啊。”
“除了貂蝉之外,你不是还有备用人选么,是时候派上用场了。”王允却依旧自信。
王凌皱眉道:“侄儿确实另外训练了几个,但她们无论美色还是媚惑之极,都远不及貂蝉,只怕不容易诱得动吕布。”
“这一次,我们并不是非得诱得动吕布,美人计,只是锦上添花而已。”王允嘴角掠起一丝玩味的诡笑。
王凌一怔,一时不解其意。
王允便低声音,吩咐道:“你速安排那张衷彪在长安城中散播流言,就说吕布擅自率军出武关,进入荆州地界追寻那苏哲,意图结连刘表,图谋诛杀董卓。”
散播流言?
王凌神色一震,脑子转了许久,猛然间省悟,喜道:“叔们莫非是将计就计,借着吕布追出武关之事,趁机煽动董卓对他的猜忌,好让吕布心生不安,到时叔父再施美人计,哪怕不是貂蝉出马,也可把吕布拉到我们这边,对吗?”
“孺子可教也。”王允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叔父英明啊,侄儿这就去办。”王凌顿时又兴奋起来,匆忙告退而去。
王允负手而立,目望南面方向,口中冷笑道:“苏哲,你不过是大海里的一只小虾米而已,待本公收拾了董贼这条巨鲨,回过头来再好好收拾你。”
第五十一章 嫉妒之火
襄阳,州牧府。
“父亲,那苏哲平安回来了,他果然不负父亲所望,顺利完成了进贡使命,还拿到了朝廷任命他为南阳太守的旨意。”
书房之中,兴冲冲而入的刘琦,迫不及待的向正在作画的刘表报喜。
刘表眼眸中闪过一丝欣慰,点头道:“琦儿啊,你的眼光果然不错,这个寒门才子的确是个人才,他已证明了自己的价值,看来可以为我所用。”
“那父亲打算怎么对蔡瑁?”刘琦又问道。
刘表笔锋不停,淡淡道:“虽说现在可以名正言顺的把蔡瑁从南阳调离,但蔡家的实力尚不可忽视,为父打算调他入州府做别驾。”
刘琦眼珠子一转,旋即会意其父这道任免的用意。
州牧下设诸从事,分掌一州军政,其中以别驾从事与治中从事,为诸从事之首,地位最高,权力相差无几。
眼下刘表已任命蒯越为治中从事,本来别驾从事之职一直空缺,现在却把蔡瑁调来当别驾,自然有分蒯越之权,利用二人互相钳制的用意。
而别驾虽然地位高,但在这个天下大乱的时代,与南阳太守这等手握兵马的大郡郡守相比,反倒有几分不如。
刘表这道任命,明着是高升了蔡瑁,给了蔡瑁面子,暗中却等于剥夺了像黄祖这个江夏太守那样,拥兵一方的机会。
“父亲手段不显山不露水,却一石二鸟,当真高明,儿佩服。”刘琦不禁拱手赞叹。
刘表微微一笑,拂手道:“你就替为父去好好慰劳一番那苏哲吧,要想让他替为我们卖命,不但要给他看得见的好处,还要收其心呀。”
“儿明白,儿告辞。”刘琦领命,拱手告退。
他出了书房,走不多久,正好碰上了蔡姝进府。
因蔡姝的姑姑是刘表的后妻,蔡姝时常入府来拜见其姑母,刘琦也不以为怪,只是客套的打了个招呼。
就在二人擦身而过之时,蔡姝忽然道:“大公子,听说你想几次三番向那月英姐姐提亲,却屡屡被拒绝了,是吗?”
哪壶不提提哪壶,蔡姝的言语中,分明透着几分讽意。
刘琦眼中掠过一丝尴尬,却故作平静,淡淡道:“这件事好像与蔡小姐你没什么关系吧。”
他态度颇为冷淡,蔡姝却也不恼,只冷笑道:“那你可知道,月英姐她为什么会屡屡拒绝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