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从午后持续到傍晚,苏哲在付出了上千将士的死伤之后,依旧无法撼动壶关,果断下令收兵回营。
城头上,大腹便便的董卓,看着苏军如潮水般褪去,满是横肉的脸上,不由涌起了张狂嘲讽的大笑。
“苏哲,你个小兔崽子,你不是很猖狂么,你不是很厉害么,你不是战无不胜么,你倒是别跑啊,继续给老子进攻啊,哈哈哈——”
董卓猖狂讽刺的笑声,回荡在关城之上。
城头上,小胜一场的西凉军士卒们也肆意的大笑,讽刺辱骂着城下退去的苏军士卒们。
此时此刻,那些曾经令他们一度感到不安的,关于苏哲的种种神奇可怕的传闻,现在已在他们心中荡然无存。
他们已经开始不把苏哲放在眼里。
这也难怪,这么多年来,董卓一直跟苏哲处于对峙状态,基本没有发生过大的冲突。
既然没有交锋,这些西凉士卒们,自然就不能象中原那些诸侯的士卒们,饱尝过苏哲的可怕,对苏哲如魔鬼神灵一般充满了恐惧。
没有经历过恐惧,他们自然就不会知道苏哲有多么的可怕。
至于董卓本人,当年进攻荆州,虽然被苏哲一场霜降攻击冻的够惨,狼狈不堪的逃回了长安。
但如今,距离那场惨痛的败仗,已经过去了好多年,那份痛苦的感觉,早就被董卓给忘在了脑后,不记得是什么滋味。
所以,健忘的董卓也有足够的理由,在这里猖狂大笑,肆意的嘲讽苏哲。
“咳咳,太师,苏哲乃九奇之首,还是不可太过小视的好。”
一旁的贾诩终于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言提醒。
这也是没办法,平时如果不是董卓相逼,他基本是不吭一声,一计不献。
但现在,跟苏哲的交锋已经开始,董卓的生死存亡与他息息相关,哪怕是为了自保,他都不可能再一言不发,坐视董卓的狂妄。
“贾诩,你也太高看了那苏哲了吧,我看他也不过如此。”
一旁的大将李傕,不屑的冷哼道。
“不是我高看苏哲,是关东那些轻视过苏哲的诸侯,如今都已身首异处,所以我才劝太师不可低估苏哲。”贾诩语气平静道。
董卓脸色立刻一沉,不悦道:“贾文和,你这话什么意思,莫非在咒老夫会跟曹操那帮龟儿子一样下场不成?”
董卓一怒,杀气凛然。
贾诩身形微微一震,忙拱手道:“太师误会了,属下岂敢,诩只是想提醒太师,那苏贼不但足智多谋,还会使呼风唤雨的妖术,不可小视。”
董卓却冷哼道:“老夫死守住壶关,任他再有阴谋诡计,老夫也巍然不动,我看他能玩什么出花样来。”
“至于你说他会妖术。”董卓嘴角扁起了不屑,“老夫也不是没吃过他的亏,无非就是降个霜冻,降些雷雨大风,老夫早有准备,还怕他不成。”
董卓确实是早有准备。
为了避免重蹈当年在荆州差点被冻死的惨烈,董卓早就命士卒随身携带春冬两套衣服,以备不时之需。
而壶关城又不同于普通的山城,该城建造的材料,并非是泥土,而是就近使用太行山的石料所彻,名符其实的是一座石城。
根据董卓对苏哲的了解,苏哲虽然可以用“妖术”召唤出雷电,但所以被他用雷电轰塌的城池,都是用泥土所筑。
董卓便由此判定,苏哲的落雷之术,对石彻的城墙无效,根本无需担心。
至于其他的那些什么降雨,大风之类的妖术,在野外交战之时尚有用处,用来攻城屁都没用。
何况,壶关本身就处于高地上,而苏哲的大营却扎在低处,苏哲若是敢召唤大雨的话,到时候反而会淹了他自己的大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正是仗着如此考量,董卓才会自信百倍,对苏哲充满了不屑。
贾诩一时间被董卓说的哑口无言,竟不知如何反驳。
因为董卓所做所说的一切,本就是天衣无缝,叫他这个毒蝎也没办法找出破绽。
贾诩的脸上,不由掠过一丝惊讶。
他所惊讶的是,以董卓的智谋眼界,应该不可能有如此周全的考量,把苏哲的能力看的那般通透,这一点都不像是董卓的风格。
他的目光越过董卓,看向了那个气宇沉静,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阴沉气息的年轻人身上。
他知道那个人是谁。
这个身为世族名门的年轻人,自来投奔董卓时,就和当初的刘备一样,令董卓大为欣赏,深受器重。
董卓的那些高明的洞察力,只怕都是来自于那个年轻人的献计献策吧。
那个年轻人似乎也觉察到了贾诩的注视,目光转过来,微微点头致意,给了贾诩一个谦虚的微笑。
那笑容淳朴的就像是一朵山中盛开的野花,看不出半点城府心机,只有阳光般的暖意。
贾诩勉强的回了一个笑容,背上却不由打了一个不寒而栗的寒战。
……
关城以东,苏军大营。
十几万苏军将士,已徐徐撤回了大营,营中炊烟升起,开始造饭。
对于城头的西凉人来说,这是一场值得狂妄的大胜利,在他们眼中,苏军是灰溜溜的撤走。
对于苏军将士们自己而言,这仅仅只是一场通往胜利道路上小小的波折而已,并未对他们的士气造成丁点损伤。
中军大帐内。
“楚公,壶关城坚固,地势又狭窄,不利于我军展开,发挥优势兵力,正面进攻似乎不太明智啊。”老将黄忠感叹道。
众将纷纷点头。
“楚公既然会仙术,干脆动用仙术,用雷暴什么的,把壶关给轰塌得了。”颜良不以为然的嚷嚷起来。
众将再次纷纷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