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仿佛,他耳朵坏掉,产生了错觉一般。
同样震惊的李儒,嘴角却悄然掠过了一丝得意。
牛辅一死,他就失去了一个强有功的竞争者,就只余下一个董璜来跟他争位。
就董璜那个有勇无谋的蠢货,他李儒岂会放在眼里。
董卓辛苦打下来的江山,铁定就是他李儒的了,他焉能不暗自庆幸得意。
“为什么?为什么壶关会被攻破,为什么?”
省悟过来的董卓,如发怒的野兽一般,歇厮底里的咆哮大叫。
斥侯便将牛辅如何派司马懿偷袭水源苏军,又如何被苏哲预判,派兵截杀,导致功败垂成,最终将士精神瓦解,不得不弃关而撤,却被苏军追上杀光的经过道了出来。
董卓听罢,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满脸的耐人寻味,陷入深深的震撼不解中。
“苏贼果然是诡诈,竟然识破了司马懿之计,可壶关这几日,难道就一场雨都没下吗?”李儒也佯作不解的问道。
“禀太师,前日壶关城头乌云压顶,险些就要下一场大雨,可谁想突然间就云开雾散,晴空万里,诡异之极。”
听到这番话,董卓又是神色一震,那眼神,就跟见了鬼似的。
李儒也是满头雾水,想不通明明乌云压顶,为何又会突然间晴空万里,嘴里是喃喃念叨着“这也太诡异,太诡异了吧”。
“这必是那苏哲用呼风唤雨之术,驱散了乌云,才会使壶关一直无雨。”
角落中一直不吭声的贾诩,一声叹息,道出了原由。
大帐中,死一般的静寂,所有人都打了个寒战,包括董卓。
那种久违的恐惧感,再次袭上心头。
当年,他们跟随着董卓,号称十万铁骑兵伐荆州,占尽了优势。
然而,他们所有的优势,却被苏哲召唤出来的一场霜降寒冬摧毁。
那种大夏天被冻到骨头都碎掉的痛苦,沉埋在他的心底已久,现在,他们终于又回想起来了。
“苏哲,你这小兔崽子,果然又使妖术,可恶,可恶啊。”
董卓巴掌拍在案几上,又怒又恨,却有火无处发泄。
“岳父大人,苏贼攻破了壶关,整个上党郡都唾手可得,介时他就可以占据天下之脊,大军居高临下直扑晋阳,晋阳若再有失,整个并州都将不保啊。”
李儒苦着一张脸,提醒着董卓。
董卓心头一震,急是下令,抽调雁门等晋北诸郡的兵马,前去增防晋阳。
同时董卓下令,亲率河东郡的两万兵马,北上晋阳抵挡苏哲的进攻。
贾诩却道:“我们进入并州的兵马,总计不到八万,眼下又覆没了三万,满打满算,能用来守晋阳的兵马,也不过三万左右,凭借这点兵力,就想挡住苏哲十几万大军的进攻,只怕是……”
贾诩话没说完,但言下之意却已明了。
晋阳是守不住的,并州失陷,几乎已成定局。
“难道,老夫就要把好容易得来的并州,拱手让给苏哲那个小兔崽啊不成!”董卓朝着贾诩怒喝道。
贾诩神色一凛,不敢再吭声,只是无奈的叹息而已。
“你们都给老夫拿个主意,怎么才能挡住苏贼,保住晋阳,保住并州!”
董卓冲着在场的谋臣武将们大吼起来。
李儒沉默,郭汜沉默,贾诩也不吭声,到了这个时候,谁都再无计策。
董卓又急又恨,咬牙切齿,大骂众人无能。
就在这时,帐外忽然间响起一个自信的声音。
董卓精神一振,猛抬头看去,却见一名气宇从容的年轻人,缓缓步入了大帐。
是司马懿!
“司马懿,你竟然还活着?”董卓跳了起来,眼神又惊又奇。
司马懿从容上前,一拱手,叹道:“懿偷袭北山失利,被苏哲断绝了回壶关的路,无奈之下,只能星夜兼程赶来见太师,半路上才听说,壶关失陷,牛将军战死的消息。”
司马懿当然不会坦白,他明明有机会撤入关中,是他为了自保,弃牛辅独自逃跑。
董卓却信以为真,忙上前把司马懿手拉住:“仲达啊,幸好你还活着,你聪明绝顶,快给老夫拿个住意。”
司马懿不慌不忙道:“太师莫要紧张,我们还有一支兵马可用,足以守住晋阳。”
还有一支兵马?
董卓一愣,挠着后脑壳算了一算,怎么也想不通,他哪里还有余兵来守住晋阳。
调动长安关中的守军吗?
绝对不行,那里的兵马可是用来防范着刘备,若是抽调走了,被刘备趁虚而入,直接端了他的老巢,那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仲达,你倒说说看,老夫哪里还有一支兵马?”董卓迫不及待的问道。
“南匈奴之兵。”
从司马懿的口中,缓缓的吐出了五个字。
董卓身形一震,蓦然省悟,仿佛陡然间看到了一丝希望。
没错,就是南匈奴之兵!
当年匈奴被汉武帝杀的连战连败,分裂为南北两部,就此衰落。
北匈奴远遁漠北,不断西迁,进入东欧平原,而南匈奴则在东汉中期,向汉廷投降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