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孙策虽然被包围在了合肥,但麾下尚有兵马近三万,粮草也足支一年,魏王当真打算只率三万兵马去灭他?”吕蒙提出了质疑。
苏哲却冷笑道:“本王若是率全师前去,孙策忌惮于我强他弱,必定会死守合肥不出,那小霸王可比他那碧眼儿弟弟难对付多了,若是打成一场拖延战,反倒不好。”
吕蒙蓦然省悟,明白了苏哲的用意。
他这是想以数量相当的兵马去攻合肥,好叫孙策失去忌惮,诱使孙策主动出战,才好速破。
而荆州方面战事也吃紧,他们带着这四万兵马赶赴夷陵,也能一定程度上缓解西线的压力。
只是,苏哲这条决策的关键,就在于他有绝对的自信,能凭数量相当的兵力,速破孙策。
最初想明白的一瞬间,吕蒙心中不禁掠过一丝担忧。
下一瞬间,那担忧便烟销云散。
“我真是想多了,魏王用兵如神,还能呼风唤雨,我是怎么被他所俘的难道忘了么,莫说是三万兵马,魏王就算只带一万兵马去,那孙策只怕也不是对手……”
心中自嘲过后,吕蒙便拱手道:“魏王英明,那末将就率军赶往夷陵了,请魏王放心,有末将在,那刘备休想越过夷陵半步。”
苏哲满意的点点头,眼神中对吕蒙是充满了信任。
吕蒙加上魏延,还有甘宁蒋钦和凌统,有这几员将帅合力,就算打不败刘备,自保应该绰绰有余。
决策已下,当下两支舰队就此分离。
吕蒙率领着四万兵马,沿江西去,前往了荆州。
苏哲则率三万兵马,北上前往濡须口。
在会合了五千濡须口守军兵,苏哲继续挥师北上,由濡须水进入巢湖,再由巢湖沿着肥水北上,数日后,进抵合肥城南。
三万大军陆续登岸,于合肥城南五里,沿肥水河畔下寨,对合肥城形成威逼之势。
安营已毕,苏哲便亲自写了一封战书,派人前往合肥,送给孙策。
……
合肥城,军府。
昏暗的大堂中,孙策脸色憔悴,精神萎靡,一口接一口的仰头灌着闷酒。
“兄弟,兄弟,哼……”
他嘴角钩起一抹讽刺却又苦涩的冷笑,仰头又狂灌一壶酒。
孙权伤透了他的心。
这么多年来,他对孙权是完全的信任,每每征伐在外之时,都让孙权留守建业城,为他看守后方。
而这一次,孙家遭受前所未有的危机,他更是不惜亲自坚守合肥,身险陷境,把半数的魏军钉在了合肥城。
而江东腹地,孙策却对孙权绝对的信任,将江东的军政大权,全都交给了孙权。
他梦想着兄弟二人能齐心协力,抵抗住苏哲的进攻,最终鏖退了苏哲,让江东,让孙家转危为安。
孙策却万万没有料到,他信任的那位好弟弟,竟了窃取他江东之主的位子,竟然不惜散布谣言,说他已经死在苏哲刀下,以名正言顺的接管江东军政大权。
甚至,他还厚颜无耻,公然向苏哲乞降,要纳贡称臣,丢尽了他孙家的脸。
被自己的亲弟弟背弃出卖,那种刻骨铭心的打击,几乎击垮了孙策的精神,令他一度陷入了万念俱灰,悲愤绝望的境地。
从那时起,他就开始借酒销愁。
而在几天前,江东彻底沦陷,孙权远逃海外的消息传来,再次给了孙策沉重一击,令他陷入了更加萎靡的境地。
“主公,苏贼已得江东三郡,大军不日就会来攻,你这样萎靡,如何能率领我们守住合肥,渡过难关?”
一旁的老将韩当,实在是看不下去,便出言教训了起来。
孙策灌一口酒,苦笑道:“江东失陷,我们被困在这合肥孤城,你们觉的我们还有希望翻盘吗?”
韩当语塞,无言反驳,只能摇头叹气。
孙策举起酒杯,又要继续灌酒。
这时,一直不吭声的徐庶,突然间站了起来,上前一把夺过孙策手中酒壶,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所有人惊住了。
就连孙策自己,也吃惊的张大嘴巴,看着脸色阴沉铁青的徐庶,没想到他竟然敢有这样过激的举动。
孙策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恨其不争的失望,那眼神令孙策打了个冷战,竟没有底气发怒。
“堂堂小霸王,当年是何等的威风凌凌,不可一世,今日却要醉生梦死在这里,坐等着被人家宰割,孙伯符,你不觉的你就这样死了,实在是可怜吗?”
徐庶语气中饱含着讽刺,甚至连主公都不称呼,直呼孙策之名。
“徐庶,你好大的胆子——”韩当顿时先怒,就要训斥徐庶无礼。
孙策却一摆手,制止了韩当。
徐庶死死盯着他,厉声道:“如果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就请你打起精神来,就算是死,也要轰轰烈烈的死在战场上,也不枉我们这些当世豪杰,陪着你一块去死!”
一席话,如惊雷般轰鸣在孙策的头顶,一瞬间将他脑海中的所有萎靡阴云劈散。
那股根植于血液之中的豪情壮志,如将要熄灭的炉火,再次狂燃而起。
第六百八十一章 不得不战
徐庶笑了,长身一揖,一拜到底,毅然道:“我徐庶愿随主公决死一战,同生共死!”
韩当也哈哈大笑,老脸上燃起欣慰:“我等的就是主公你这句话,战死杀场才是大丈夫所为,刀山火海,我韩当陪你去便是。”
一时间,大堂中的阴霾一扫而空,竟是燃起了猎猎豪情。
就在这时,外面斥侯匆匆而入,拱手道:“启禀主公,苏贼已率三万兵马过巢湖,最迟明日就将进抵我合肥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