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一定范围内暴露,是够身份知道人已经知道,知道的人也不会大嘴巴满世界嚷嚷,导致真正意义上的普通人并不知情。
刘慎出生之前,刘彦就已经打下“半壁江山”并借称王,导致刘慎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成为一名王子,并没有太过平凡的生长环境。
人从什么样的环境成长起来,接触到的一切就注定了他的起点。
事实上刘慎从小到大接触的人,要么就是宫女、女官,要么就是高官或勋贵子弟,只有在外出玩耍的时候才偶尔能接触到真正意义上的普通人。
鉴于刘慎的身份使然,便是有真正意义上的普通人与他接触,不知道刘慎身份之前和知道了身份之后,必然会是两种态度,导致刘慎的接触面真不是那么广,甚至可以说是生长在一个被呵护和讨好的环境之中。
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刘慎肯定不懂什么叫民间疾苦,能够有一个谦和的性格,知晓不能作践百姓,其实已经算是皇室的教育成功了。
更多生长在那种环境的人,性格乖张或是太过以自我为中心才会是主流,先秦的赵氏赢姓早就发现这一点,后面的先汉老刘家也察觉到了,才会有先秦动辄放逐公室继承者,先汉老刘家的天子不断鼓励太子考核人选外出游玩和找人怼,那样的教育方式。
如果说刘彦不知道刘慎这一边发生了什么,那是属于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刘彦就算是知道刘慎的情况,大多时候也只能是摇摇头苦笑,事事干涉不但不附合为父之道,更不是一名天子该有的气度,只有让刘慎自己去选择和改变。
“屯长。”徐光满脸乐呵地说:“这一次咱们肯定是能参加大战的吧?”
“军中已经传开了,那些王八蛋竟然敢组建……,什么来着?”纪海苦恼地想了想终于记起来:“反汉轴心。他们是活腻歪了!”
徐光是徐正的嫡长子,今年二十四岁,原先是在虎贲军当一名军侯,现在却是刘慎麾下的一名队率。
按照冉闵知道后的评价,原话是:肃孝平时看着是一个很正经的人,没想要不要脸起来没半点下限。
好好的一个军侯不当,跑去降格成为一名队率,一切只因为屯长是帝国的皇长子。而这名皇长子几乎没跑,会是帝国的太子。
徐正那么干其实就是在下注,明确向所有人表态看好刘慎。
纪海是纪昌最小的儿子,今年十七岁。他之前并不是在军队,是考核成为地方文职,被纪昌合情合理合法地丢到北海(贝加尔湖)去当一地的户曹,去年却是接到命令专职为军人,并且被安排到了刘慎麾下成了士卒。
要是看一众人,真的能够找到与汉帝国那些显赫高官或是显爵长相相似的人,一个个的老子不是什么将军,就是尚书,最差的长辈也有着不低于大上造的爵位。
这群“二代”们虽然会讲话,却是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正骑跨在马背上老老实实地行军。
刘慎平时就没少和其中的一些人接触,便是没有经常接触的人也都能叫得出名字,互相之间都不是那么陌生。
另外那些来自崔氏的人,刘慎就知道其中有十六个属于自己血缘亲近的表哥,剩下的也都是沾亲带故就是血缘关系远了一些。
皇城侍卫就更不用说了,其中的十个人就是从小护卫刘慎到现在,剩下的四十来个人则是从数万禁卫军中精挑细选。
对于自己麾下没半个“普通人”,刘慎并不是没有一点意见,但他却是说不上有什么排斥心理。
很小的时候,崔婉就一再重复告诉刘慎,他身为刘彦的嫡长子注定会是一个不平凡的人,身上担负着的责任比帝国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大。
崔婉除了向刘慎灌输那样的思想之外,少不了是会教导刘慎应该去团结什么样的人,无疑高官显爵就属于刘慎应该去团结的那一部分。
所以了,刘慎对自己的麾下是那么一群人,哪怕是觉得不妥,可是绝对该笼络的笼络,不会因为内心的那一点意见而有什么排斥或是厌恶的表现。
刘慎会觉得不妥,是源于刘彦的教导。
刘彦对刘慎强调的是他们的一切虽然建立在强横的武力之上,可是绝对不能忽视百姓这么一个群体,甚至说过只要能够得到百姓的爱戴,皇室不管遭遇什么样的挑战都将稳固的话。
源于刘彦将话对刘慎讲得那么直接和明白,刘慎很多时候是希望多接触一下百姓,能有施恩的机会当然最好,哪怕没有施恩的机会,多了解百姓的真实想法也是好的。
现在嘛,刘慎能够猜到一定是违反了老爹送自己历练的初衷,可是他真没有什么好办法改变当前的现状,唯一想到的就是升官,等麾下编制增加了,就能真正的接纳一批“普通人”。
“那批王八犊子。”纪海很是不忿地说:“平时五六五七的跪舔,从大汉拿回去那么多好东西,说反就反了。”
大多数勋贵子弟是用无语的表情看向纪海,他们的印象中纪昌是一名温文儒雅的人,没搞懂怎么会有这么一个“粗犷”的儿子。
桓济是桓温的二儿子,很是羡慕地看着随意张嘴就喷的纪海,认为实在是太牛逼了。
“你瞅瞅,那是亲近的表现啊!”桓济对王坦之说道:“殿下还乐呵呵地听着,要是咱们也能那样多好。”
王坦之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1031章:帝国之幸
“真是乱啊!”刘慎看着前方,说道:“是在镇压暴乱吗?”
前方的那个村落,可以看到身穿辅兵服装的士兵在抓捕西域人。
他们在两天前已经进入到安西都护府辖区,前两天看不到有人聚居的村落,没想到看到第一座村落就看到那么一个场景。
“听说敌军超过二十万。”徐光很有兴趣地看着抓捕画面,猜测道:“应该是这里的西域人以为能摆脱大汉的统治,干了些什么吧。”
其实并不是那么回事,是安西都护府的征募仆从兵遭遇到了抵制,一次协商无果之后,干脆派军队过来。
上一次跟汉军一起出战的西域人仆从军,虽说是大批大批的人发了财,可是死伤真的是太惨重了。
这一次安西都护府再一次下令征召,西域人就出现了决然不同的两种反应。
上一次发了财的那一批人,和一些对发财那批人感到羡慕的另一批人,他们对安西都护府的这一次征召可是充满了期待。
有因为发了财或是想发财的西域人感到热情高涨的西域人,那么肯定也有害怕死掉不想被征召的西域人。
前方正在发生抓捕的村庄只在说明一件事情,安西都护府才不管西域人是什么想法。
很简单的道理,作为被统治的西域人,他们有什么想法根本不重要。因为不管他们是什么想法,最终也就是想一想,对要面对的处置不会有什么改变。
正在包围村落进行抓捕的汉人辅兵并没有动辄杀人,他们接到的任务是将这个村落的男人集中起来,送到附近的军营,并不是接到的镇压军令。
“哦?为什么讲道理啊?”白文曲被眼前这个陌生的人问得有些发愣,还是看在对方是一身正规军戎装的面子上,才讲出缘由:“前线需要大量的炮灰,咱们能少杀就少杀一些,要不然前线的炮灰就不够用了。”
得了,原来在有些汉人的价值观中,不杀西域人就是讲道理的一种。
“说起前线,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还能是怎么样呢。咱们的部队依靠喷赤河作为依仗,将敌军牢牢地挡在河对岸。”
“还在僵持啊……”
“能僵持就已经很厉害了!咱们才多少人,对方来了将近三十万!”
“敌军又增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