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那盛开着的是什么花?是棠棣花。那驶过的是什么人的车?
“戎车既驾,四牡业业。岂敢定居?一月三捷。”
啊……当然是将帅们的从乘。兵车已经驾起,四匹雄马又高又大。哪里敢安然住下?因为一个月多次交战!
“驾彼四牡,四牡骙骙。君子所依,小人所腓。”
嗯……驾起四匹雄马,四匹马高大而又强壮。将帅们坐在车上,士兵们也靠它隐蔽遮挡。
“四牡翼翼,象弭鱼服。岂不日戒?玁狁孔棘!”
看来……四匹马训练得已经娴熟,还有象骨装饰的弓和鲨鱼皮箭囊(指精良的装备)。怎么能不每天戒备呢?猃狁之难很紧急啊!
一人唱,众人唱,民送娃……上战场!(未完待续。)
第158章:小人物也有野望
“我们……这就要上战场了吗?”
“不会吧?应该是那个什么……检验,还是效验?”
“不像啊……”
“呃……”
别奢望被紧急征召起来的兵源会有多么优秀,他们是青壮没错,每年也有两个季度会操练一下,可真的没有学到太精深的军旅知识,纪律强调一下长久不被约束又再次失去纪律性。
对于汉部的相当多人来讲,战事什么的并不陌生。汉部自成立之后几乎是每年都处在战争状态,可非军方人士也只有在需要的时候会当一下民伕之类的角色。自辅兵制度完善之后,军队中就有了专门的辅助角色,战时的伺候战兵、运输辎重、保护粮道等等,就是由辅兵在做,民伕也就除了紧急时刻才会征集。
汉部的高层大概是有一年半左右没有征集过民伕了?民伕减少了征召的次数,青壮们被一种叫“更卒”的制度所约束。
更卒是什么制度?秦帝国和汉帝国大概是将更卒制度运用得最好的两个时期了。所谓的更卒制度,其实是“赋”和“税”制度中的一部分,徭役和当兵算是“赋”一种“卒”军方制度,也就是每年乡间青壮需要完成既定的徭役,徭役可以是充当劳役,也能是成为士卒。
刘彦不是要搞耕战制度吗?赋税制自然也是要搞起来。现在汉部还是吃大锅饭的阶段,税这一部分只能是针对那些家族和对外贸易上面,普通平民基本上就没有税可以缴。
汉部在辽1东这个狭隘半岛安置的部众已经接近小十万,后面村落制度重更之下,每个村庄都是增加在户人口,从一千到两年不等,得看到底是什么用途的村庄。
吕绍阳是刚刚丢弃下锄头跑回家中,一进门就看到妻子神色紧张地站着。
“矛。”小少妇手里递出了长矛,看起来擦拭得相当干净:“要注意安全……”
吕绍阳沉默着接过长矛,转身走到了门口停顿下来,回头笑着说:“细君,你知道我一直在等待今天。”
“奴奴知道。”细君不是名字,类似于现代的老婆之类的昵称,她福了一礼,随后大拜而下:“祝夫君武运长久!”
偏处是钟声,吕绍阳庄重执礼,再次笑了一下踏步出门,小跑着向村庄的广场而去。
手持长矛在奔跑的人有许多,他们甚至就不需要更换穿着就是统一的服装,毕竟汉部现在依然是草创阶段,吃大锅饭就等于是什么都需要统一调度,那么不管是粮食还是服装肯定依赖于公家发放。
要说起来,能够有名有姓的人肯定是有着家世背景。要知道这是一个姓氏依然没有普及的年代,有个不伦不类的昵称是常态。不过话又说回来,哪怕是姓氏普及了,但是叫二狗或狗蛋的人还少了?
汉部给部众发放的衣服是一种统一款式,一并称呼为“袍”,由于是黑色因此叫黑袍。那是两汉时期的平民服饰,汉承秦制不止是制度,由于开国之初的国都是在关中,那么首选自然就是继续传承秦人的穿衣习惯,所以叫汉服、秦服都可以,但还是统一叫华夏衣冠。
有衣就必须要有冠,要不难道还披头散发?不过“冠”自古以来就不是谁都能戴,需要一定的身份。纶巾则没有被限制,但一般是被文化人用来骚包(现代叫装逼)。平民随便弄个能够绑头发的绳子什么的,或是戴个皮瓜子……随便绑着再戴个皮瓜子比较流行。
吕绍阳有这么一个名字,只会证明他曾经是一个家族的子弟,像是一块奔跑向村庄广场处的人,叫阿一、阿二、阿三的绝对有重复,什么石头和二狗之类的一喊,绝对是一大片人应声。
汉部这边的好处是,到了军务的时刻除非是军官,要不都是直接喊编号,像是那一位因为残疾而退役当了保长的人,他现在就是在念编号。
喊到了“127810”的时候,吕绍阳在应“到”。
这也是刘彦带来的新鲜产物,便于点卯,同时也是激励士卒立功好有晋身之资,或许可以在篇篇的青史中留下一个记号。
“如此……”一只手没有手掌的保长大吼:“全员抵达。我们出发!”
远处在唱响《诗经.小雅.鹿鸣之什》中的《采薇》,稍后似乎是变了,变成了在唱响《诗经.小雅.出车》。
要说吧,汉部真的是在极力“汉化”,平时有什么活动,基本是要拿起《诗经》来教一教,教得最多的就是那些有明显军国主义色彩的诗篇。
《诗经.小雅.出车》是说什么的?全诗六章,每章八句,描绘了受命点兵、建旗树帜、出征北伐、转战西戎、途中怀乡、得胜而归六个不同的意志和画面。
刘彦觉得华夏苗裔是一个诗的民族,那是春秋战国长达数百年培养下来的习惯,偶尔复古一下有绝对的必要。
看看现在吧,一个又一个村庄的强壮召集,然后在夹道唱响《诗经》的欢送下,原本是紧张和沉默,但高声地回应着欢送的人,似乎也不是那么紧张,相反还产生一种连自己都没有搞明白的使命感。
对,没开玩笑!就是一种使命感。然而,大多数人依然是懵,只是觉得好欣慰好激动,可欣慰啥,又激动啥,真的就是形容不出来。
汉部是以年轻化人口居多,一个两千人的村子被征召,那基本就是能征召出八成以上的人口出来。结果是,钟响之初人潮涌动,绝大多数的人是手持兵器踏上大道,夹道欢送的人反而才是少数。
“阳哥儿,咱们要上战场了?”二狗看去比较激动:“阳哥儿经常抱怨加入部族晚了,错过了屡次的士卒甄选,这一次该是如愿了!”
阳哥儿就是吕绍阳,他真的是加入汉部的时间略晚,错过了最好的加入军方时机,一直都在期盼可以成为军队一员,特别是在军方的人待遇一再提高,得知曾经默默无闻的一些人得以用战功获享高位,真的是感到遗憾。
“以阳哥儿的武技,斩杀一个敌人获得首级成为‘公士’可不要太轻松!”一样叫二狗,但是另外的人,他说:“到时候要是能和阳哥儿编在一什就好了。”
都是乡里乡亲,说知根究底就是讲这样的。谁有真本事,接触久了肯定知道,到了自己心虚的时候,想要依附,肯定是依附觉得强大的人。
“上了战场,大家伙互相照应。”吕绍阳可不是在谦虚,他一脸的真诚:“希望咱们村,多立战功!”
武技什么的也就是单打独斗时能够尽显优势,战场就是个箭矢飞来飞去的地方,武技再高也会不小心被射死。再说战场吧,人挤人的机率大一些,绝对是没有施展武技的足够空间,根本就是实打实的你一刀来我一枪过去,身法再也要有地方可以躲呀!
辽1东的这个狭隘半岛看似很大,从最西边的海岸到城墙那边,按照现代的计程有五十来公里,按照现在的计程单位一里是三百步,大概就是四百米左右(按照中国计量史)。
吕绍阳的村庄不是在最西边,他们是花了大概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左右抵达城墙。抵达后,一部分是被安排在周边进行一些劳力劳动,也有被安排将檑木滚石搬上城墙的活。他就是被安排了搬动檑木的工作。
有机会上城墙,吕绍阳首次上去的时候一看,城墙上的城垛边已经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卒,以弓箭手的数量居多。他向东边瞭望,距离城墙该是有两三里远的地方,那里松松散散地有着不少的敌军?
对于被安排劳动的工作,吕绍阳其实是感到失望。
目前汉部已经开始执行军功获爵制度,吕绍阳是真的期盼过来厮杀,可不是干一些劳力活。他一度想要移动到看着就是大人物聚堆的地方,来一个高昂请战什么的戏码,但很清楚根本就过不去。
当然了啊,要是谁都能随随便比往身在战场的刘彦身边凑,谁能保证不会发生狗~血的刺杀戏码?
前燕的军队已经来了有一小会,先前侦骑出现的频率更多,汉部这边的反应是先派出骑兵进行驱赶,后面前燕的大军开来也没有让骑兵部队撤回城墙后,是留在了外面进行必要的游弋。
守城从来都不是进行全面的兵力龟缩死守,历来这样干的就没有成功守城的范例,为智者所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