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骨女仵作 第1265节

  “总之,你不要问了!因为不管你问多少次,我给你的答案……都是一样的!”他不愿意再多聊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景容恢复记忆,而在他恢复记忆的这段时间里,你就留在这,当然,如果你想带他走的话,我没有任何意见,也看看他……愿不愿意跟你回去吧。”

  说完,苏子洛唤了一声“七儿”。

  七儿从外头进来,“公子?”

  他吩咐,“你命人好好打理出一处院子来,让纪姑娘住下,好好伺候,不得怠慢。”

  “奴婢已经打点好了,就在西厢的静心院,收拾的很干净,也将东西置办好了,安排了几个伺候的丫头过去,等明日一早再派人去纪姑娘之前住的地方将她的行囊拿来。”

  七儿照顾了景容很多年,所以很多东西都安排得特别仔细,是个十分贴心的丫头。

  苏子洛一向放心七儿办事,点头道,“就照你这样安排。”

  “是!”

  苏子洛再次看向纪云舒,说,“今日你好好休息,一切都等明日再说。”

  说完,七儿便推着他走了。

  纪云舒在屋子呆了会,便去了湖边附近的一处长廊,远远的看到景容站在廊下。

  他深不见底的眸子看着屋檐下挂着的那盏摇摇欲坠的灯笼。

  纪云舒犹豫好久到底要不要过去,结果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

  一点一点的走了过去。

  景容知道她来了,却仍旧站在屋檐下不动,似乎经过一天,他已经慢慢消化了这一切,可仍旧一点记忆也没有,但即便如此,他没有办法骗过自己的心,他必须得承认,自己看到纪云的时候,心里总会涌上无尽的波澜,那种感觉,就像有人拿着羽毛在他的骨头缝里拨动一般,实在不着滋味。

  纪云舒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着屋檐下挂着的灯笼,说,“往日,你也是喜欢这样一个人站在廊下,时常一站就是一两个时辰。”

  景容没说话,

  “我记得有一次,我们也是像这样,当时你拉着我的手告诉我,如果有一天天下太平了,我们就离开眼前的是是非非,去我们自己想去的地方,你还答应我,只要我想做什么,你都会陪着我,天涯海角,任何地方。”她说的很慢,希望每一个字都能深入景容的心中,让他想起往日的一点一滴来。

  景容的眸子微微颤了下,半晌,他才扭头看着纪云舒,说,“就算我真的是景容,真的是你找了三年的那个人,可是纪姑娘,或许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了。”

  就是这样了!

  纪云舒不怪他说出这样的话,只说,“没关系的,你会想起来的,一定会。”

  “如果不能呢?”

  纪云舒不愿放弃,态度坚定的说,“那我就一直等,等你用现在的身份……重新爱上我。”

  景容凝视着她认真的视线,嘴角一勾,说,“你就这么自信的以为……我会爱上你?”

  “是!我相信你会,是你说的,我便是你,你便是我,你我生生世世,没有彼此,你还说过,倘若来生,你仍旧会认出我,会像今生一样爱着我,那是你的承诺,生生世世都不变,就算你现在是离川,但我相信,你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上,还是我!”

  “那如果我告诉你,我不会爱上你呢!”

  纪云舒红了眼,一瞬之间扑进了他的怀中,紧紧的抱着他,将脸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哽咽说,“景容,不要再骗自己了,其实在南塞沙漠你折回营帐救我的那一刻就已经重新爱上我了,只是你不愿意承认,不愿意面对心中真实的感情,所以总要这般冰冰冷冷的对着我,可是景容,我说过,就算你可以骗得你自己,但是你永远也骗不了我。”

  她知道,她能感觉得到,就算景容是离川,也一样看爱上自己。

  这一刻,景容没有推开她,只是那双眼睛却越发的深沉了。

  此时此刻,李时言机灵的避开了所有府上巡逻的人,绕到了后院,在附近几间屋子里搜了一遍,都没有看到纪云舒,打算去西厢那边继续找,刚绕过一个走廊就看到不远处的廊下站着两个人。

  那两人还紧紧的抱在一块!

  他避到一处柱子后,悄咪咪的往那边看,满脸八卦,嘴里打笑,轻声道,“这苏府上下什么时候有这等子趣事了?大晚上一男一女抱在一块,子洛都不管吗?真是稀罕!”

  他老是往苏府里钻,府上的人都认识!

  可从来没有见过府上哪个丫头和哪个小厮是对上眼的,他心里越发好奇,想看看究竟是谁?

  于是朝旁边的柱子挪了几步,视线也变得更广。

  只是他怎么没想到,这一看,整个人当场愣住了。

  因为此时扑在男人怀中的不是别人,而是纪云舒!

  那个他心心念念了五年的姑娘。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牢牢抓住了,根本动弹不得。

  心也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撕裂了一块一块,正在不停地滴血。

  

第1453章 阎王爷也未必肯收!

  

  李时言觉得自己来晚了!

  也注定是没希望!

  不管是五年前!

  还是五年后!

  他与她之间都不可能了。

  但是——

  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舒儿要抱着他?

  而被纪云舒紧紧抱着的景容突然察觉到周围有陌生的气息传来,他眸子一紧,神色凌然,偏头一看,视线便落在不远处一根柱子旁边,隐隐看到有一道人影站在那里。

  “有人!”

  他推开纪云舒的同时将她拉到自己身后,然后拔出剑朝着那边刺了过去,速度极快,剑锋闪烁着银光,对着李时言的胸口刺去。

  李时言赫然间惊觉过来,但是来人的速度实在太快,他已经没有时间可以躲避了,唯有拼死一搏,整个人朝旁边侧去,仍旧没来得及,以至那把剑狠狠扎进了他的手臂里,直接刺穿,他更是被那道力量逼得连连退去,最后撞在了身后一面墙壁上才停下。

  “呃!”

  手臂上传来的剧痛感几乎等同要了他的命,当下一刻,景容又将剑迅速拔出!

  “啊!”李时言撕心裂肺的大喊了一声,整个人痛到单膝着地,吐了一口鲜血。

  手臂上的血也洒了一地。

  景容居高临下的站在他面前,将沾满鲜血的长剑直接架在了李时言的脖子上。

  质问道:“你是谁?”

  李时言身子失去了力气,喘气不止,一口鲜血蒙在黑色面罩里,糊得他满脸是血,他紧紧的捂着自己流血的手臂,努力抬起头,就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戴着半张面具的男人,浑身都散发着逼人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他反问一句,“你……你是……谁?”

  这还是景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刺客!

  明明是他穿着一身夜行衣闯进苏府,竟然还问别人是谁!

  实在猖狂!

  景容眸子一眯:“你要是再不说,我就杀了你!”

  语落,景容手腕一用力,手中持的剑在李时言的脖子上稍稍压出了血。

  只要他动动手,顷刻间就能要了这人的命。

  倏地——

  “住手!”纪云舒快步走了过来,他垂目看着身穿夜行衣、蒙着脸的“刺客”,那“刺客”的眼睛她觉得十分熟悉,再仔细一看,猛然震惊道,“世子?”

  李时言?

  景容听到这两个字后,立刻将剑收回,他认识世子,这三年里,隔三差五就往苏府里钻,是个典型的牛皮糖。

  他怎么会在这?

  还穿成这样?

  李时言再也撑不住了,整个人直接扑到了地上。

  “世子?”纪云舒蹲身扶住了他,将他脸上的黑色面罩摘了下来,鲜血几乎染红了他大半张脸,“世子?怎么是你?你怎么会……”

  李时言看到她时,突然觉得浑身都不痛了,咧着满是血的嘴冲着她一乐,“舒儿,总……总算见到你了。”

  说完最后一个字,便晕了过去。

  很快,此事惊动了苏子洛,他立刻派人去请了大夫进府,并下令不准府上的人对外透露,以免惊动了康定侯。

  好在李时言那小子就是命大,手臂被刺了洞却还能安然无恙,大夫给他止了血,上了药,一一包扎好,又给他嘴里灌了药,这才没事。

  大夫说:“伤口看着严重,却并没有要人性命,养一养就能好,没多大事。”

  结果开了一大堆的药!

  大多都是补血的。

  李时言坐靠在床上,看着自己包扎好的手臂,真是哭笑不得。

  苏子洛坐在屋中,说,“你这命也真是大,这样都没事,听大夫这一说,好像你只是被蚊子叮咬了一下。”

  李时言皱着眉头,指了指自己包成粽子的手臂,委屈巴巴的说,“子洛,你也太没有人情味了吧,我都成这样了,要不是我福大命大,现在早就死了。”

  “你还死不了,就算你想死,阎王爷也未必肯收!”

  “你……你怎么还挖苦我,真是没良心。”

  苏子洛看了一眼扔在旁边的夜行衣,狐疑道,“你大晚上穿成这样跑来我府上做什么?”

  李时言尴尬,笑了下,说,“我就是……就是来看看你!”

  “看我何须穿成这样?”

  “……”

  苏子洛也猜到他是来看纪云舒的,摇头无奈道:“也不怪离川出手要杀了你,要是换成府兵,恐怕你已经没命了。”

  语气十分严厉!

  李时言一听,眼睛眯起:“你是说……那个戴着面具要杀我的人叫离川?他究竟是谁?我亲眼看到……他和舒儿抱在一块,舒儿她……”

  “离川就是景容,大临的那位王爷!”苏子洛没有瞒他,实在是因为李时言是块狗皮膏药,他若是不说,恐怕今日他穿夜行衣的事还会发生第二回,以免让他将事情闹大,倒不如直接告诉了他,让他安安分分,不要生事。

  当听了离川就是景容的话,李时言差点没从床上跳下来,一双眼睛瞪大,不可思议,“等等,你是说……那个戴着面具的人是容王?这到底怎么回事?舒儿在你的府上,容王也在你府上,这不过短短一天时间,怎么好像……我……我怎么觉得我脑子都懵了!”

  苏子洛语气平淡的告诉他,“你不要再问这么多了,今日就在我这住下,明日赶紧回府去。”

  “可我还没弄明白!”

  “明白太多对你不会有好处,今日就当是给你一个教训,下次不要再犯。”

  “……”李时言知道自己怼不过他,只好作罢,问,“那舒儿在哪儿?我要见她。”

  “怎么你转头又忘记了?我说过,任何事情明日再说,你想见纪姑娘,也要等到明日。”

  看来今日他是铁定看不到纪云舒了!

  自己也正是因为没有听他的话,所以夜入苏府,结果被人刺了一剑。

  他执拗不过,只好叹息说,“既然今日见不到舒儿,那我就先回府了,不然被我爹发现我偷跑出来,恐怕我想再来你这是不可能了。”

  “可你现在这种情况回府,侯爷就是知道。”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李时言说着直接掀开被子下床,“你赶紧准备马车送我回去,不然我爹发现我跑出来,我就真的一辈子也不能出来了。”

  他还要见纪云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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