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骨女仵作 第961节

  “还是宣太医来看一看。”

  “不用了,我的身子我知道。”

  “可是父王……”

  “行了,你不用担心。”胡邑王语气虚弱。

  那拓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将“关切”的话咽了进去。

  脚步往后,退回原位。

  而就在他后退之时,那延忽然趁其不注意伸腿绊了他脚后跟一下。

  “呃!”

  那拓脚步趔趄。

  身子不稳。

  往后偏了去。

  那延则及时伸出手,假惺惺的护住了他的手臂,五指正好捏在了他之前被景容用匕首割伤的伤口上,随即一用力……

  因为伤口还没有完全好!

  被这样一捏,疼得那拓不禁“叮咛”了一声。

  冷汗直冒!

  顺势,那延赶紧松开他的手臂,故意露出震惊的表情:“阿拓,你手臂真的受伤了?这都好几天了,怎么能不治?还是让太医过来看看比较好。”

  “你……”那拓捂着手臂,脸色一僵。

  他知道,那延是故意的!

  他千方百计对外隐瞒自己府上进了刺客的事,也吩咐不准任何人将自己受伤的事透露出去,却没想到,还是瞒不过自己狡猾阴险的皇兄。

  “怎么回事?”胡邑王问。

  那拓忍着痛,垂下头:“儿臣没事!”

  “没事?”胡邑王自然不信,直接问那延,“你说,究竟怎么回事?”

  “父王,这……”

  “这什么这?说!”“是!”那延露出一脸为难的模样,然后一五一十的说,“儿臣前几天听说三王府内进了刺客,阿拓下令全府侍卫搜查,但是……都没有找到刺客,好像,阿拓还受了伤,儿臣以为只是谣传,没想到刚才不慎

  碰到了阿拓的伤口,想必此事,应该是真的了。”

  那拓如同被人扒光了皮。

  然后还狠狠挨了几巴掌!

  堂堂一位王爷,在自己府中被刺客所伤,传出去,不等于自掘坟墓吗?

  胡邑王转而质问他:“可有此事?”

  “父王……儿臣……”

  “说实话!”

  那拓狠狠咬着牙,狠狠瞪了那延一眼,才憋出一句:“是……确有此事。”

  “那刺客可有找到?”

  “还没有!”

  “荒唐!”胡邑王斥声,“一个王爷,竟然能让刺客潜入府中,动手伤了你不说,现在却还逍遥法外,你这个王爷是怎么当的?”

  “还请父王恕罪!”那拓跪了下去。

  那延立刻说:“父王息怒,相信往后阿拓定会加大王府的戒备,何况他也受了伤,请父王不要降罪。”

  那拓眼里的怒火更重。

  心里千万头草泥马奔头而过。

  他不得不佩服那延!

  这一招,够狠!

  胡邑王心头有气,根本不管自己儿子是否受伤的事,他摆摆手:“罢了罢了,都出去吧。”

  那拓喊道:“父王……”

  “出去!”

  怒喝一声。

  一旁的李乔赶紧出声劝道:“两位王爷还是先离开吧,大王需要休息。”

  那拓顶着心里的一团气从地上起身,看了一眼身侧的那延,这才毕恭毕敬的拱手。

  “儿臣……告退。”

  字字用力。

  那延也紧随其后出去了。

  二人刚从大殿里出来,那拓脚步一停,转身质问那延。

  “你什么意思?”

  那延笑了下,“这话,我好像没听明白。”

  “你故意在父王面前逼我说出我受伤的事,好拉我下台!皇兄啊皇兄,你可真厉害。”

  “你误会了,刚才你险些摔倒,我无意间碰到了你的伤口,难道关心几句也有错?再说,是父王让我说的。”呵呵。

  

第1161章 江山归主

  

  听完那延这席话。

  那拓真是恨得咬牙切齿。

  可他极力克制。道:“那延,真真假假,何必在我面前演?你我都做了几十年兄弟,若是连你的这点手段我都看不出,那我岂不是白活了?今日这局,分明就是你设计让我跳进去的,就是为了使我在父王面前颜面尽失,好

  让你得以见缝插针!你这手段,可真是高,我不得不佩服!”

  “过奖了。”

  “你也不过是小人得志。”

  那延微微扬眉:“阿拓,纵使我承认自己是个小人,那也得有可以让我借题发挥的东西。若不是你无能抓不到刺客,反而还受了伤,我又哪里来的小人可做?”

  这话,顿时让那拓无话可接。

  小人钻箜子!

  还是自己给开的“门”。

  那延见他已经青筋直爆,便继续挑衅他的忍耐度:“虽说你自小是在父王身边长大,也深得父王喜爱,可是你别忘了!这大好的江山可不是等出来,而是打出来的。”

  打!

  这个字,说得很重。

  这些年,他南征北讨,靠的是手中的刀剑,是真本事。

  可是那拓,却终日守到皇宫和高定城。

  如同温室里的花朵!

  与他相比,无疑是鸡蛋碰石头。

  那拓心头的怒火已如滔滔江水一般,即将涌现上来。

  气得直捏拳头。

  须臾,他忽而一笑,满脸鄙夷:“是,你说的对!大好江山确实是打出来的!可是……”他微微一顿,“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江山归主!”

  “……”“我乃正皇后所出,是嫡,而你这种,叫庶!在胡邑,自古庶出为臣,只立贤,不为王。而父王最看重的,就是正室血统,加之我在父王身边长大,深得他心。所以,即便你千算万算,如何陷计与我,终究

  ……也只能成为一个为帝王守江山的臣子。”那拓眸生狠厉。

  字字戳在要害!

  那延脸色一沉。

  这辈子,他唯一的软肋,就是自己是庶的身份。

  他恨!

  恨自己不是皇后所生,恨自己母族不显。

  可事实已经注定,由不得他。

  那拓也因为反将他一军,心底舒畅不少,随即又往他面前逼近一步,凑到他耳边再道:“那延,你最好记住,今日你能在父王面前摆我一道,他日,我也能双倍奉还。”

  无形中,一道没有硝烟的战火已在二人之间展开。

  那延衣襟内的手紧握成拳,他眼睛一眯,偏过头,在那拓的耳边回了一句。

  “我等着!”

  留下这三个字,转身走了。

  望着那道背影,那拓心中的怒火也消减了很多。

  就在他也打算离开的时候——

  李乔从殿内走了出来。

  “三王爷。”

  及时喊住了他。

  他回头一看:“李大人?”

  尊称一声!

  李乔是平阳侯的儿子,和他父亲一样,都在暗中拥立那拓,所以这层关系是明摆着的。

  二人是友非敌!

  而且李乔这颗棋子,或许比平阳侯和恭左相还要好用。

  毕竟,他是最接触胡邑王身边的人!

  随后,二人去了大殿左侧的长廊里。

  四下无人。

  李乔这才提醒道:“王爷日后可要小心一些了。”

  “你说刚才在殿内的事?”

  “嗯。”

  “我也没想到会被那延设计,可他就算赢得了一时,也赢不了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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