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新军阀 第115节

刚刚还板着脸一副三军统帅模样,毛珏没想到他这刚一开口,毛文龙直接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上了想火冒三丈的咆哮着。

“你小子干的好事!我毛家要是不被你败的满门抄斩,你不满足是不?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逆子!”

真削啊!前两天还是毛珏踹庞大海屁股,真叫现世报,现在他又是让毛文龙给踹的腚肝肠子差不点没出来,还不敢躲,只能捂着腚悲催的点头哈腰认着错。

“爹啊!小的知错了!您老别生气了!哎呦,您往哪儿踹呢?再这么打,可就抱不上孙子了!”

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用在男人身上其实也是合适的,毛珏龇牙咧嘴一阵惨叫,表演一把什么叫活逗逼,就算毛文龙也是被演的无奈了狠狠一脚踹过去,老家伙也是忍不住把脑袋撇到旁边咧了咧嘴,这才又恢复了那死板着脸的模样,猛地一挥衣袖。

“逆子!”

到底是尸山血海杀出来的,身子骨也是老当益壮,毛珏感觉自己屁股都被踹肿了,挨了几巴掌的后背火辣辣,唯一庆幸的是,好歹没打脸,看毛文龙可算放自己一马,板着脸又是站立在码头,也不敢问发生了什么事,毛珏只好拉着一张苦瓜脸,跟着他吹着冷风。

大约这么等了小半个时辰,就在毛珏等的都有点不耐烦的时候,黑乎乎的大海中,轰鸣的划水声猛然传入了耳中,一个黑影就像巨大的乌龟那样缓缓逼近了海岸。

是一条广船,不算太大,也就二十来米左右,勉强航得了海,而且一看就是旧船,穿越这辽东湾的风浪风险可不小,这船还真不是啥大人物坐的。

“你做的好事!”

又是伸手给了毛珏一撇子,在毛珏悲催地位直磨牙中,毛文龙阴沉着一张脸背着手大步踏向了前。

早有东江卫士甩过了绳子,拽着船头拉到了港口边上,船板铺了上去,下来的却居然是几个锦衣卫,飞鱼服,绣春刀,只不过照比电视剧里那飞扬跋扈的锦衣卫,几个差役身上的袍子明显旧的很,刀也没有电影里那般威风,甚至人都显得很苍老怠惰,估计什么飞檐走壁,他们是没那本事了。

而且也不像电影里锦衣卫那般嚣张,下了船,看到毛文龙居然亲自待在港口边上,身上还披挂着从一品武将的盔甲,几个锦衣卫明显有些发愣,旋即是猛地跪地军礼叩拜了上来。

“标下锦衣卫南镇抚司丙字第三千户第六百户魏文彪,见过都督大人!标下奉旨押人犯至铁山,请都督签押公文!”

“你们找他的!逆子,还不过来!”

黑灯瞎火的,一份看不清楚的公文就被塞到毛珏手里,糊里糊涂,他就把自己的铁义副将官大印给印上了,就在毛珏跟那苦思冥想,自己干啥了,挨了顿打又大晚上收了份快递的时候,后面的锦衣卫差官是拽着铁链子往外拉了出来,看着来人,毛珏的眼睛瞪得就跟见了鬼那样。

“罪民袁崇焕,拜见毛都督!”

难怪毛文龙气的七窍生烟了!袁崇焕居然到了东江镇,而且他能到这儿的原因,全是以为毛珏,是因为几个月前毛珏瞒着他,夹在他的奏折中一块上的折子。

这封奏折上,毛珏是好一顿把袁崇焕骂,骂他误国误民,误判辽东形式,狂妄自大,唯我独尊木无圣上,总之就快把袁崇焕骂成人渣了。

其实这样的奏折不稀奇,以御史大夫周延儒带头,崇祯皇帝把袁崇焕拿下之后,几乎满朝都是攻讦的奏折,各个恨不得置袁崇焕于死地,谁让他太招风了。

可毛珏一通粗话的结尾,却是说此獠死都太便宜他了,就应该让他发配到辽东最苦寒的地方,遭受最严重的折磨,让他为自己的罪行后悔,补救,这样才足以惩罚他的罪孽。

物以稀为贵,毛珏和袁崇焕算是半个杀父仇人,又满篇幅脏话,本来大学士是眉头紧锁的要甩出去,并且还要派御史警告惩罚的,偏偏这封奏折又被负责披红的司礼监不知道哪个太监给翻了出来,当做个乐子给崇祯皇帝看了。

历史在这儿来了个拐点,崇祯皇帝的确是个勤政,节俭,肯干到死的皇帝,不过他亡国也不是没有原因,他的性格就是他致命的弱点,优柔寡断,反复无常,这要是放在个普通人身上没啥,可就算放在个将军身上都能酿成大祸,更别说放在一国之君身上。

此时,崇祯皇帝这性格又犯了,看着毛珏恶狠狠的话,又响起了袁崇焕的好,满朝文武,只有他打了宁锦大捷,也只有他在所有人都推脱事后时候,勇挑起了辽东这个重担,生死一瞬间,袁崇焕的命运就被改写了!从原来的磔改成了流放三千里,长流铁山,而且是不赦那种。

流放在古代,实际上是比死刑还要可怕的刑法,可好歹让袁崇焕捡了条命。

不过这也是很危险的一步棋,朝中势力犬牙差互,有的想要袁崇焕死,有的又不希望他死,想要救他,毛珏这一个做不好可能两面不是人,难怪毛文龙气的腮帮子都快鼓起来,上去就是给他乒乓一顿打。

不过看到袁崇焕的第二眼,毛珏的眼睛却是亮的,不仅仅因为后世少了一出浴血奋战来保卫京师的将军,却被他保护的百姓子民一口口吞了的惨剧,更是因为毛珏看到了一种新的希望。

既然袁崇焕都能不死,毛文龙现在也活的好好的,那么历史就是可以被改变的!明末天下这盘大旗,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刚想大笑三声,冷不丁一股阴森的目光投注在了自己后背上,在毛文龙火冒三丈的眼神中,毛珏就跟公鸡打鸣似得,老脸一板,火冒三丈的跳着脚叫骂着。

“袁蛮子,当日你图谋我东江,妄图谋杀我父时候,可曾想到过今天?善恶到头终有报!陛下圣明!老天开眼了!就应该让你这种人得到该有的惩罚!”

大起大落这算是第二次了,似乎袁崇焕的棱角也被狠狠的挫动了,披头散发,穿着囚服,袁崇焕满是落魄的模样,却是不悲不喜的跪在地上,仅仅淡然的说了一句。

“草民知罪!”

“毛帅!小毛将军,今个时辰也不早了,咱们就交接一下?”

后面又是两个枷锁枷着,却是两个妇人,估计是袁崇焕的妻妾之类,听着锦衣卫的催促,毛珏这才回过神来,又是讪笑着把手里盖好章的公文还了回去。

水声哗哗中,那条广船又是呻吟着向大海里划了回去,但愿他们别遇上风暴,而袁崇焕夫妇也被带到了一边,似乎这一次打击真的很大,袁崇焕颇有些呆滞的坐在墙边,那个年轻一点的女人一直在哭,袁崇焕的原配,那个老成一点的女人则是小声劝说着。

毛珏现在倒是有点懵了,说实话,他还有点做梦的感觉,把奏折邮出去时候,他没想过真能把袁崇焕给弄回来,现在袁崇焕在自己手里,他倒是有点手足无措了,发傻了一会,这才又屁颠屁颠的溜到毛文龙身边。

“爹!现在,怎么办?”

没好气的给了毛珏一撇子,毛文龙是气的吹胡子瞪眼咆哮着。

“你自己干的好事儿,自己看着办!”

“哎呦”

第一百零八章.繁盛

毛珏这个铁义副将还真不称职,他到任不到一年,足足有半年都是在别的地方逛荡,这次要不是袁崇焕的事儿他还打算在船厂泡着呢。

不过暂时还真不用到他这个铁义副将,早在年初,这一年领地的发展,毛珏就已经制定好了计划书,需要水泥有厂子,需要铁器工具有矿山以及水利打铁坊,仓库里还有粮食,留守的几个军将只要按照毛珏留下的图纸去建就行了。

别说,这趟回来,铁义两个郡又来了个大变样,从义州一条笔直的官道直修到铁山外港,下层是碎石头垫的结实,上层拿水泥抹得一水平,就像后世的国道一样,还感谢金莲大公子的“红包”,这道就是那五六千的朝鲜溃兵修的,也只有这样的道才跑的起快车,能把铁山出产的工业用品迅速运到义州去。不过唯一一点不好的,估计毛珏再想和阿德蕾娜“车震”是震不起来了。

到底是当爹的,训斥了毛珏一顿,还是提点了他两句,这袁崇焕一家子是被毛珏扔到了拉干草的马车上,跟着他的骑兵奔着义州而去。

一道上,毛珏是在马上摇晃的昏昏欲睡,真是的是很乏味,道路两边,全都是苞米田,这个从安第斯山来的家伙也不挑地,不畏寒,今年种植范围又扩大了小半圈,华夏篷还真是最任劳任怨的,山脚下,山疙瘩里,一小块地都能种上一圈庄稼来,春苞米三月多种下,到现在已经七月出头了,一根根青色的杆子已经比人高,腰间白玉那样的棒子也是露出了脑袋来,那形状,却是让一些大姑娘比较脸红心跳。

从铁山港北行,这一道上也有偶尔呼啦的一声,十几辆马车赶得飞快,拉的满满的水泥或者箱子向北奔去超过马队,就再没什么变化,走到义州交界的时候,毛珏干脆抱着马脖子睡着了,吓得苏长梅冒出一脖子冷汗来,生怕自己这位主将一脑袋砸地上摔成个智障。

坐在干草车上,两个妇人也是萎靡的耷拉着脑袋,发配可是靠着人犯一双脚生生从京师走到登州,出海这么多天又担惊受怕着,两个女人早已经到了极限。

倒是坐在干草堆上,盯着这绵延不绝的苞米地,袁崇焕一直目不转睛的,从昨天到今天,除了应付毛文龙与毛珏几句话,这位前辽东都司一直是一言不发,倒是不想在这儿看着苞米田看入了迷。

苏长梅担忧了一道,毛珏鼻子里冒着鼻涕泡,左右摇晃了一道也没掉下来,直到下马时候,苏胖子才发现,原来他这位主将惜命的很,衣甲里头都带着皮带的,把自己和马拴在了一起,倒是下马时候因为睡麻了,乌龟一样晃着手脚半天下不来。

这次去的是义州境内一处新起得堡垒,原本这底儿叫白马劳,据说当年是击退唐军的渊盖苏文葬白马之处,也没管这么多,毛珏的新堡垒也就地取材,叫了白马城了,这儿位于义州中部,西南方向就是毛珏这次义州之战最大的收获,龙川平原,半岛难得的几十里沃野,这儿本来都是正蓝旗贵人的田庄,如今则是毛珏的十九个千户所的屯田。

这白马城堡是北龙川的管理核心,比其他的堡垒还大了几分,一但八旗强渡鸭绿江,龙川是无险可守,那儿的屯军屯民就得全都撤到这白马城堡避难。

铁山没有平民,所有人都是按照军队编制,编进卫所内,听闻毛珏要来,管着这儿的军屯都司也早就等候在了那儿,这人不是毛珏嫡系出身,不过任劳肯干,被毛珏从卫所百户直接提拔到了都司,来管理白马山城,对于毛珏,这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明显是格外的感激,这头毛珏乌龟那样困在马上,他是一点儿没看到,完全是单膝跪地,恭敬的低着头行着军礼。

手慌脚乱了下才下来,幸亏形象没丢,在身边几十个亲兵抽搐的脸古怪的面容中,毛珏是装腔作势的一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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