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噤声!这种话不是你们这些人能够私底下议论的,否则是私议朝政之罪!”一个阮家的将军走过来,喝止了小兵私底下的议论。
小兵们见到来人是北方将军阮有进,带领长德垒守军成功抵挡郑主进攻的英雄,赶紧闭住嘴巴,不再多嘴。
阮有进神情复杂地看向南方。他受到了阮主阮福源的任命,从现在开始,他已经是北方最高的统帅,但是他却一丁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因为这个时候的阮家已经不是一年前的阮家。阮家最高层的一群人,阮福澜、陶维慈都过世,阮福源估计也撑不住多久,这样的担子落在年轻的他身,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要是阮家倒在了他、阮有镒、阮福濒手,以后算到了阴曹地府,也难以向阮家先人交代。
“将军,富春城又传来了消息,急令您奔赴富春城,主急找。”一个传令兵过来阮有进身边说道。
阮有进接过阮福源的加急送来的密信,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你下去备马,我这前去富春城。”
富春城内,所有的阮家官员都如同热锅的蚂蚁,坐立不安。因为阮家继阮福澜、陶维慈离开以后,阮主阮福源也奄奄一息。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告急。阮家官员都心系着自己家主的安危和性命。
富春城的客舍里面,阮有镒找到了邓千龙等人。与他同来的还有阮家水师统领,义兴郡王阮福溪。
“阮有镒、义兴郡王?你们怎么在这个时候突然来拜访我们?”邓千龙在日丽海口见过阮福溪。
当时他率领南洋舰队北日丽海口与郑家水师、尼德兰战船作战,曾经和阮福溪带领的阮家水师合作过——与其说是合作,不如说是邓千龙逼着阮家水师强攻日丽海口,虽然成功拿下了日丽海口,但是阮家水师的士兵也损失不少。
阮福溪的神情和语气都颇为凝重:“邓将军,我们之前也算拥有过一次愉快的合作,我们也信守自己的承诺,让你们的舰队自由驻扎在我们的会安港。这次我希望你们的舰队仍然能够站在我们这一边,为我们稳住人心。特别是当郑家想要在我们阮家出事的时候,再次南下。”
邓千龙和孙旭等海军将领面面相觑,他们很难想象,原来他们的存在已经可以影响到了安南国的内政。阮家想要平稳过渡权力更迭时期,那得要取得南洋舰队的支持。如果有南洋舰队的支持,那么能够事半功倍,无论是阮家内部蠢蠢欲动的老臣,还是外部的郑家,都要好好掂量一下与九州军为敌的后果。
“我们军部的命令是要维持安南国的安稳,所以如果有大事发生,我们舰队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只要你们事后能够付出相应的代价。”邓千龙说道。
“等价交换,这样的道理我们也懂。只是下次你们的条件是否可以放得稍微松一些,我怕长此以往,我们阮家可能再也拿不出能够吸引你们的东西了,毕竟天朝地大物博,我们有的东西你们都应有尽有。”阮有镒在一旁说道。
阮家实在是倒霉透了,而且唯一能够帮忙解决问题的九州军又是狮子大开口,现在会安港成为南洋舰队在南洋的驻地不说,阮家还欠着九州军百万两白银,这一笔巨债到现在阮家都没有还清,哦,应该说都还没有开始偿还。
“商人常说,一分钱一分货,我们南洋舰队拥有大量的巨舰和火炮,每一次作战消耗的hu0ya0量难以想象。如果想要雇佣我们作战的话,这一点代价还是值得的。”邓千龙说道。
“唉。”阮有镒摇了摇头,“希望再也没有大事发生,否则我们阮家还真的兜不起了。”
这个寒冬发生了很多事情。安南国北方的郑家在厉兵秣马,准备再次南征阮家。一艘艘大船载着hu0ya0和火器从广州府的方向到来郑家的港口,暗地里为郑家输出火器,同时要求郑家签订相关的条约。阮家则在获得了九州军提供的一批火器以后,开始训练新军,打算凭借这一支火器军队抗衡随时可能南下进攻的郑家。
次郑家虽然被九州军打退,但郑家水师并没有受到重创,只是进攻长德垒的步兵有所削减而已,并不影响下一次的进攻。
冬去春来,在大地回春的时候,阮主阮福源撒手西归,年仅十一岁的孙子阮福濒位,同时义兴郡王阮福溪摄政,阮有镒、阮有进两人统帅军队,拱卫阮家的地盘。
而在遥远的北方大草原,漠南和漠北的蒙古部落开始行动,沉默已久的大草原重新躁动。
几个骑兵小队出了长城,在苍茫的草原面疾驰,将军情传达到各个部落!
“阿瓦,这次我们漠南骑兵兵团要出征,面宣告的时间是短则两个月,长则半年。我也不知道去打哪里,也不知道能不能够活着回来,请阿瓦保重自己。如果我战死沙场,兵团也会赡养您终老的。”
一个蒙古包里面,一个年轻的蒙古男子对脸长满皱褶的老父亲说道。
“你去吧,能够加入漠南骑兵团,是你凭借你杰出的马术得来的荣耀,我们部落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不要担心我,在汉人、女真人的面前也不要为我们蒙古勇士丢脸,哪怕是战死沙场!”老牧民沉重地拍了拍年轻战士的肩膀。
“那阿瓦……我走了。”
年轻战士走出来蒙古包,与蒙古包外面的战友汇合成一条细流,骑着战马向漠南骑兵团的归化城驻地奔去。
五百五十三章 西域远征军
贝加尔湖畔,有一支经过补给的部队骑着战马,押着车队,从贝加尔湖一线通往西伯利亚西部。
陈孝德骑着一匹改良后的蒙古马,走在部队的前面,他回头望了望三千人左右的队伍。他即将要率领着这三千人的西伯利亚拓荒团和第一兵团少部分兵力组成的北路远征联军,从北线进攻西伯利亚平原西部,将西伯利亚平原彻底控制在手里。别看三千人很少,西伯利亚平原可是典型的地广人稀,几百哥萨克骑兵可以纵横西伯利亚,连西伯利亚汗国都被他们消灭了。
贝加尔湖的西边是车臣汗部落的牧场,现在已经变成了车臣府,归漠北布政司管理。从车臣汗部落的方向,一支三千人的车臣骑兵疾驰而来。
“停下!”车臣将军鲁尔克喝止了滚滚前进的车臣骑兵。他已经及时找到了西征的西伯利亚拓荒团。
“我们是漠北骑兵兵团第一骑兵旅,奉军部的命令,前来支援你们进行西征。我们这里有些牧民曾经走大草原来往沙俄和原,他们会是好向导的!”鲁尔克见到了西伯利亚开荒团的副团长陈孝德。
“拓荒团也受到了军部的命令,知道你们会来,我的朋友们。这次我们西伯利亚拓荒团有你们相助,一定可以凯旋而归的。”陈孝德见到了鲁尔克也很热情。
鲁尔克曾经是车臣汗的重要将领,不过后来被九州军给收买了,成为了漠北骑兵兵团的一位高级军官。九州军也放心让鲁尔克这样拥有背叛行为的将领担任这样的职位,因为他们有信心,整个骑兵兵团的后勤都是由原、辽东提供的,没有了后勤,这些骑兵兵团只能回归原始的冷兵器时代,用马刀和弓箭作战。
“哈哈,我们车臣部落已经好久没有战场了。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次我们要重新用敌人的鲜血来为我们的马刀开刃,证明我们车臣部落的勇士仍然是草原的雄鹰。”鲁尔克说道。
“好!这次我们进军路线是这样的……根据我们抓住的哥萨克俘虏交代,在我们西征的路线,有一条堡垒线,有布拉茨克城、雷宾斯克城、克拉斯若亚尔斯克城、托木斯克城等据点,可以直接从贝加尔湖通往欧洲。其的布拉茨克城已经在去年被我们西伯利亚拓荒团和土谢图汗部落攻克,那里有我们常驻的两百个士兵,我们还需要攻克雷宾斯克城等堡垒,一直打到托木斯克城……而我们北路远征军的目的是为了拖住沙俄还有那些烦人的哥萨克,为南路进攻西域作掩护。那里才是真正的主战场。”陈孝德说道。
“我们这次可能遇见的是沙俄和哥萨克的主力,说不定我们这里反而成为主战场。听说他们哥萨克消灭了西伯利亚汗国。这次要是遇到他们,我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真正的蒙古勇士和西伯利亚汗国那些不团结的家伙是不一样的。”鲁尔克拍了拍马鞍挂着的角弓,信心满满地说道。
“我们为了这次西征,也准备了好东西。”陈孝德说道。
“什么好东西?”鲁尔克好地问道。
“那个东西在后面的马车里面,过一段时间你会知道的。”陈孝德说道。
鲁尔克看向西伯利亚拓荒团的马队,果然看到了有一些大马车用帆布罩着,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我们出发吧,不要耽误了和南路远征军汇合的时间,他们这个时候应该也要出发了,从嘉峪关……”陈孝德说道。
有了车臣部落的三千骑兵,西伯利亚拓荒团的队伍更加壮大,多达六千多人,开始向托木斯克城的方向进军。对于这一支军队的补给,漠北三大部落会在沿途为他们补充粮食,所以他们并不着急于急行军。沙俄如果要从欧洲支援托木斯克城,都不一定有西伯利亚拓荒团从贝加尔湖进军要快。
巍峨的嘉峪关,陈孝德口的南路远征军是第七兵团。除了进驻敦煌城的第三步兵旅以外,其他两个步兵旅还有六七千人。冬天的时候,源源不断的物资从关运往嘉峪关,这次九州军准备了足够半年作战的粮食。在关外冰雪融化以后,包括九州军的士兵,都感受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氛围,知道他们驻扎在嘉峪关,迟早与西域的敌人有所一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征。
“起床!带武器和干粮,要准备出战了!”一个个低级军官亲自到士兵的睡房内叫醒他们。
“长官,今天又有实战操练?怎么昨天没有收到军令。”还睡眼朦胧的士兵疑惑地问道。
“这一次不是实战演练,而是要出征西域了!别废话,我们只有半个时辰整顿部队,半个时辰以后立即出发!”低级军官们喝道。
这些个士兵听说是要出征西域,不由打了个激灵,很快清醒过来。
整个嘉峪关的几千士兵都是要出征前才临时收到消息。连负责押运粮草的后勤部队也被保密,他们现在急忙将物资搬运马车。所幸的是之前似乎层已经做好了规划,弹药、粮草已经提前分类放好在临时仓库里面,而大马车也被安置在这些临时仓库旁边,所以搬运弹药是很快的事情。至于粮食,作战的将士是可以带几天干粮的,粮车随后跟是。
“第一步兵旅各个营已经全部位!”
“第二步兵旅各个营也全部位!”
“兵团直属火炮营全部位!”
“准格尔骑兵营位!”
……
一个个部下向第七兵团的兵团长许式汇报。较独特的是,许式还从投靠了嘉峪关的准格尔部落里面征募了几百准格尔骑兵,组成了临时的准格尔骑兵营。第七兵团的骑兵主力给了孙传庭以后,许式手里头暂时没有合适的骑兵,而且还需要他们熟悉当地情况的牧民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