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万……那是二十年的贷款,我们阮家会在接下来二十年还清的,而且根据协定,你们要帮助我们击溃郑家御林军主力,收复长育垒才有资格向我们索要五百万两白银!”阮有镒想要挣扎,但是他们三个人孤零零在大秦号,而大秦号加船夫、杂役有五百人,他们现在是羊入虎口,想要逃走都不可能!
虎视眈眈的士兵一拥而,将阮有镒等人按在甲板,然后野蛮地用绳索将他们捆绑起来。
“这位可是阮家两位新晋将领之一,你们不要对他那么粗鲁。”邓千龙在一旁说道。
“邓千龙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要背叛我们阮家和你们九州军的友谊!”阮有镒纠缠不清地继续指责邓千龙,如果邓千龙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怎么也不甘心。
明明双方联手要获得胜利了,其一方却突然背叛,这样的事情简直让人死不瞑目!
“因为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邓千龙冷冷地说道。
“我明白了,看来是郑家给你们的好处更多。嘿嘿,他们是不是承诺将会安港甚至整个富春城都交给你们了?也是,除了这些,还有什么东西能够五百万两白银还吸引你们?”阮有镒也冷冷地嘲讽起来。
“你明白个头啊你,什么会安港、富春城,在你们安南国的人看来那是安南国南部最繁华的两座城池,但是在我们看来这样的城池在我们原皆是。我们想要的是整个安南国并入我们的版图,成前所未有的伟业!你们应该荣幸自己能够成为这前所未有的伟业的踏脚石!”邓千龙突然豪情万丈,与蛰伏在会安港那个休闲度日的南洋舰队司令官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在两千年前,秦始皇扫六合,名垂千史,而我们今日在做更伟大的事情,我们想要拥有秦始皇还伟大的功绩、成吉思汗还要广阔的疆域,这些你懂吗?我们想要吞并南洋、进攻西洋,你又何曾敢想象?”邓千龙一步步走向阮有镒,其的野心勃勃让阮有镒心里一寒。
在一年多和九州军打交道的过程,阮有镒知道了九州军的贪婪,要用相应的代价才能够雇用他们为自己而战,或许九州军也有自己的野心,想要和尼德兰人、西班牙人一样在南洋占据几个港口,但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九州军何止是想要港口那么简单,而是全都要!
“疯子、你们都是疯子……”阮有镒被性情大变的邓千龙吓出一身鸡皮疙瘩,脊骨有一股寒意。
“不过饭要一口一口地吃,这可能需要几代人的努力,我很荣幸能够成为第一批开拓疆土的功臣。”邓千龙自豪地说道,“以后后人涉猎史书,必然会有我邓千龙的名字。你还是下令让你们的水师将士投降吧。”
“不可能!”阮有镒毅然决然地拒绝了邓千龙的提议,“我们阮家尚有水师一万,步师两万,青壮五万,是要与你们死磕到底也不会投降的,而且郑主知道你们的险恶用心,也一定会和我们联手对付你们!你们想要将我们安南国变成你们的疆土,那是痴人说梦!”
“啧啧,你对郑主有信心?很不幸,他也被我们玩弄于股掌之间。我想他现在算是知道我们迫降了你们这支水师,也还以为我们是在按照和他的约定在行事,谁知道我们才是最后的渔翁呢?”邓千龙说道。
“一切都明白了,怪不得郑主会有勇气大举南下,原来你们也陷害了他!”阮有镒现在才将所有事情相通,发现幕后黑手竟然是九州军。
“你想明白的太晚了。一字摆开,准备进剿阮家水师!”邓千龙转头给各个编队下命令。
现在河流游有铁索阻拦,下游南洋舰队一字排开反水,阮家水师竟然陷入了包围之。
六百零九章 投降
“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南洋舰队的船只堵住了下游的路!”
阮家水师见南洋舰队突然调转船头,而且一副要和他们开战的样子,顿时懵住,各个船长纷纷手忙脚乱地向主舰请示。
但是作为最高指挥者的阮有镒被邓千龙骗上船抓住,当所有船只都升旗向主舰请示的时候,阮家水师的主舰同样不知所措。二副等高级船员都聚在一起,对突然大变的情形抓耳挠腮。
“看,他们的战船上升起了旗帜……要我们投降?”一些个阮家水师将领随后看到了大秦号向他们发出的信号,那是要求他们投降的旗语。
这回他们总算是知道了九州军的意图,竟然是要他们投降,显然九州军已经背叛了他们,那么是为何?所有的人在震撼之余,也都在想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那个是我们将军?!”有阮家水师士兵指向大秦号的船头,只见隐隐有一个人影被几个九州军士兵押在船头。本来双方看不清楚对方的脸面,不过只要用脑子想想就知道那个就是上了大秦号的阮有镒了。
“将军被他们挟持,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是要抢回将军还是像九州军说的那样……”操舵手放下了手里头的活,扯开喉咙叫道。
主舰上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发声,谁也不敢做下这个重大的决定啊!
“如果要抢回将军,我们要怎么打败那几头庞然大物?”有一个副官看向南洋舰队的大秦、大魏、大赵、大韩号四艘巨大的船只。别说风帆战列舰了,就算是策应它们的护卫舰都够他们对付了。
所有的人还是愣在那里,同样没有对付南洋舰队的法子。
“也许我们可以用火攻突破他们的舰队,然后和丽日海口的守军汇合。”有人提议。
“可是然后呢?就算我们损失惨重逃出生天,但是南洋舰队背叛了我们,郑家水师也很快就会到场,我们和日丽守军联手也只能够落荒而逃。逃回会安港?我们还能够做什么?郑家可是有尼德兰船队和南洋舰队相助,我们的士兵再英勇,能够挡得住他们三支水师的进攻吗?”又有人反对。
“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阮家最算是要粉身碎骨,也不会投降给敌人。他们以为挟持了将军就可以要挟我们投降,那就大错特错,我们不仅不投降,而且还要打败他们!”
“怎么打败他们?拿头打?你是阮姓的子弟,但我可不是姓阮的,我的祖上本来就是这南方的土民,凭什么要用性命帮你们阮家抵抗他们。”
仅仅是主舰上,副官、舵手、水手就分成了主战派和主降派两个派别,而且暴露在南洋舰队的火炮下争执起来。
“有船只反水了!”不知道是谁一声大叫。
在处于上游的阮家水师中,有一艘小船升起了白旗,竟然在船长的带领下没有经过主舰的同意就离开了阮家水师,朝着下游的南洋舰队奔去。这个小船不过只有三四十号人,所以很快能够达成一致的意见——投降。船长和船上的水手杂役神情都很紧张,他们现在的船只是在双方阵营的中间,很有可能会遭到双方的炮击。对于阮家水师来说,他们是第一个叛徒,要是有忠诚于阮家宗家的船长下令炮击,他们会遭到阮家水师的攻击。对于南洋舰队,不一定会放心让一艘小船靠近,因为这也许可能是阮家水师的计谋,趁机靠近南洋舰队然后使用火攻。
“大人,你说南洋舰队会接纳我们吗?”船上的水手忐忑不安地问道,“万一他们以为我们诈降,用上百门火炮攻击我们,我们很有可能会沉在这江河里面了。当了半辈子的水手,要是死在河里而不是浩瀚的大海上,以后会被人嘲笑的。”
“我们尽人事听天命。”船长紧紧地攥住了横杆。
这一艘率先反水的船只快速地过了中线,双方却没有船只向他们发动炮击。阮家水师在观望,而南洋舰队那边似乎并不担心仅仅一只不算大的船只能够对自己造成伤害。大秦号风帆战列舰甚至有把握在短兵相接的一瞬间用舰炮将其摧毁。
“又有船只反水了!”阮家水师阵营再次骚动起来,只见两艘船只同样挂起来白旗,向南洋舰队的阵营驶去。其中一艘还是主力战船。
“反水了,都反水了,我们该怎么办?要是落在后面才投降,会不会事后被九州军追究?”其他阮家水师的船长见有同伴以身作则,而且九州军似乎没有动静,也纷纷动起心思。
不一会儿,又陆续续有阮家水师的刮白旗投降。阮家水师里面一些忠于阮家水师的船长见大势已去,只好认清了事实。
在大秦号的船头,阮有镒心痛而无奈地看着自己的部下们一个个叛变,而且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属于阮家的战船升起白旗,如果刀子在他身上割下一块块肉。就在不久前,他还在和邓千龙商量着怎么击退郑家水师,现在就被邓千龙反手捅一刀。
“这就是大势啊,要是每个人都不要做些无意义的抵抗,又能够拯救多少人的性命。”邓千龙来到被五花大绑的阮有镒旁边,和阮有镒一起看着白旗一片的阮家水师。
“事到如今,我无话可说,只是你们自诩仁义道德,连基本的诚信都做不到,儒学不过如此。”阮有镒说道。
“仁义道德是来教化百姓的,至于这些不干净的事情,只能给我们这些军人来处理,所谓兵者诡道也。”邓千龙却不在意,转头向海军士兵下命令,“让投降的船只排队一个个过来投降,如果一拥而上我就要将他们当成诈降进攻了。”
“是!”海军士兵兴奋地说道。不动一兵一刃就能够收服阮家水师,当然比激战一场要好,纵使南洋舰队船只火器先进,也难免会有死伤的。
六百一十章 控制会安港
会安港乱成了一锅粥。这座港口可能是安南国最为开放的港口,除了本地居民以外,还有常年定居于此地的华夏商人、东瀛商人、西洋商人。不过此时所有会安港的居民都炸了。
就在几天前阮家水师与南洋舰队才刚刚出征,转眼之间阮家水师和南洋舰队就返回来了。而且南洋舰队是扣押着阮家水师将士下船,导致看到这般景象的人哗然一片,不知道为什么会这般。
“包围漕运!”大魏号风帆战列舰一靠岸,一队百余人的士兵就从大魏号风帆战列舰甲板上火速下来,目标直指管辖会安港的漕运衙门。
南洋舰队在会安港待了一年,对这里轻车熟路,漕运衙门的位置更是了然于胸。街道上的居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看到平时温和的南洋舰队士兵变得凶神恶煞,挤开人群杀向漕运衙门,于是赶紧门窗紧闭,有些胆大地透过门缝看着一扫而过的南洋舰队士兵。
除了杀向漕运衙门的九州军士兵,南洋舰队的战船上又陆续下来几队士兵,分头前去控制各个街道。
漕运衙门此时只有几十人在处理内务,艚司阮罗还在打瞌睡,百余个士兵就包围了漕运衙门。
嘭!两个衙役被九州军士兵打得撞入衙门里面,他们甚至来不及问话。
“你……你们是南洋舰队的士兵?来这里做什么?!”衙门里面的小吏见几十个九州军士兵手持火枪闯了进来,于是紧张万分地站起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