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是敢抓我,那就等着鱼死网破!
大家都别活。
刘协的目光和戏策对视了稍许,终究是心虚的败下阵来,戏策可以放手一搏,他却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
“这样,朕有个折中的法子。你将伏完、刘稗在内的四十七人放了,朕可以让你们的人,顶替掉其他官员的位置,如何?”
这已经是刘协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陛下,你忘了,我方才说过,他们一个也活不了。”戏策将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戏策不肯退让,刘协再三压抑的怒火呼啸翻涌而起,他豁地起身,双手撑在石桌,将身躯前倾,稍显扭曲的面孔凑至戏策近前,低吼起来:“朝堂上少了大半公卿,诸多世家遭到灭门夷族,你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大汉这片天,塌了!”
“哦,那又何如?”
戏策表情淡漠。
“我只要我在乎的人,平安无事即好。至于大汉朝覆灭与否,姓不姓刘,又与我何干?”
听得此话,刘协颓然坐下,神情落魄至极,但他仍有不甘,试图挽救一二。
他望向坐在对面的文士,抓着那双枯槁的手,犹如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戏策,你有经天纬地之才,你若肯辅佐朕,朕愿以国师待你!”
“你?呵……”
戏策只是一笑。
感觉受到轻视和侮辱,刘协面容发狠,质问戏策:除了武力,朕哪点比不得吕布!
戏策只说了一句。
因为将军,
就是我整个世界里,最耀眼的光!
第九八四章 当年
走出戏府,刘协只身站在门口,他回头望了一眼那块写有‘戏府’二字的匾额。
神情落寞,看起来格外孤单。
“走吧。”
良久,刘协叹了一声,只觉天地间浑浑噩噩,再无半点色彩。
天子离去不久,仆人又来禀报,说是大将军府上的小夫人来了。
所谓的小夫人,指的便是那位容貌倾城的将军宠姬,貂蝉。
本来,貂蝉是以妾室嫁入吕府,当不得‘夫人’之称。只是吕布至今只有一妻一妾,之前又格外宠幸,所以外人在称呼貂蝉时,多以‘小夫人’相称,以示尊敬。
听得貂蝉前来,戏策眉头微皱。
按理来说,貂蝉是将军的宠妾,与他并无交集可言。
如今将军在外作战,貂蝉来见戏策,情理不合。
之前,貂蝉暗中为王允通风报信,这件事戏策是知道的,所以他也利用这点,反卖给王允诸多假的情报。
来而不往嘛!
对于这位将军宠姬,戏策仅仅只见过数面。但每每会面时,戏策总能察觉出,貂蝉在看向自己的时候,眼神里总会夹杂着莫名的神采。
起初,戏策还以为是王允想用貂蝉来施美人计,对他和将军加以离间,然后趁势夺取政权。
结果长时间调查下来,并非戏策所想。
眼下王允入了大狱,那么他的这个义女,是不是也该收押入监?
可……
她毕竟是将军的女人。
这件事上,戏策深思过很久,最后决定先静观一段时日再说。倘若貂蝉有所行动,戏策也一样不会手软,哪怕冒着会与将军离心的风险,他亦是在所不惜。
因为,他本就时日无多。
如今貂蝉亲自登门,戏策料到她是来为王允求情,却也没有如之前一般,将其阻在门外。
不出小会儿,一名头挽发髻的美妇缓缓步入庭中。
只见她身穿樱红色掐牙梅花袖纱衫,逶迤拖地琥珀花卉刺绣花裙,身披滚边并蒂碧霞罗。瀑布般的黑发,头绾风流别致祥云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海棠修翅玉鸾步摇,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翡翠绿玉镯,孔雀纹腰上挂着一个淡红扣合如意堆绣荷包,脚上穿的素白祥云绣花鞋,轻挪莲步,整个人艳美至极。
来到戏策近前,貂蝉极有礼貌的福身行礼:“妾身见过先生。”
坐在轮椅上的戏策拱手还了一礼,然后问道:“夫人所为何来?”
貂蝉没作多想,直接就与戏策说道:“妾身今日来此,是想恳求先生网开一面,饶过我父亲一命。”
她口中的父亲,自然是指王允。
“夫人,我想将军之前应该同你说过,妇人不得干预政事。”戏策淡淡开口,即便貂蝉前来求情,他仍旧没有要留手的念头。
“可他是我的父亲啊!”
见戏策不肯,貂蝉语气加重了几许,变得有些激动起来:“纵使不是亲生,义父亦是对我有多年的养育栽培之恩!妾身读得书少,不像先生知识渊博,可以齐家治国平天下,可百善孝当先的道理,妾身也是懂得。”
“所以,你就来将军府上做了卧底?”
戏策不去看她,只是反问了一声,不轻不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