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色大宋 第379节

徐子桢立马明白过来,心中顿时有了个主意,一伸手将阿娇搂了过来,坏笑道:“哥就色了,怎么着?你还不是就喜欢我这调调?”

阿娇被他突兀的一搂吓了一跳,刚要惊呼逃脱,却察觉徐子桢的手在她腰间不动声色地捏了捏,她也是个冰雪聪明的姑娘,立刻明白完颜宗德有古怪,只得强忍着羞恼假意掐了徐子桢一把,娇嗔道:“讨厌!谁喜欢你了?”说完赌气似的扭过头去。

徐子桢暗赞这丫头反应快,回头对李猛摆手道:“照我说的去办,就是可惜这小子傻了,要不然非找粘没喝多敲点银子来。”

完颜宗德被带出了门,阿娇忽然狠狠踩了徐子桢一脚,小手叉腰怒目而视:“你又趁机占我便宜!”

徐子桢不屑道:“哥占便宜向来都是光明正大的,比如这样……”说着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阿娇脸蛋上摸了一把。

阿娇羞恼交加地尖叫一声,张牙舞爪地就要扑上去拼命,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声高喝:“容惜帝姬到!”

徐子桢赶紧抓住阿娇的手不让她乱动,却见赵楦从外款款而入,脸上带着微笑,行止雍容仪态万方。

“瞧瞧人家这公主多有范?再瞧你自己,成天疯疯癫癫没个正形,也不怕将来没人敢要你。”

徐子桢低声说完这话后赶紧往前走了几步,以免后腰遭阿娇的毒手,笑嘻嘻地迎上赵楦:“辛苦了。”

赵楦莞尔:“守城战神乃是你,我又有何辛苦可言?”

徐子桢道:“我可原本只备下辛丑一路人马而已,我韩五哥那路援军是你给叫来的吧?”

众人尽皆恍然,这才明白为什么在那紧要关头汾州援兵会赶到,成了让完颜宗翰溃逃的最后一支兵马,要知道大宋军纪严明,想轻易调动大军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赵楦前些日都不在太原,想来是赶回汴京去讨要兵符再回汾州调动人马,这一来一去路程不近,若真是她所为可确实是辛苦了。

赵楦只微微一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却转移话题问道:“金人暂退,下一步你有何打算?”

“下一步……到时候你自然知道。”徐子桢卖起了关子,也转移话题道,“你暂时别走吧,三天后一起喝酒。”

赵楦笑笑:“好。”

现在已是下午,打了大半天的仗,众人都已饿得有些前胸贴后背了,徐子桢刚要招呼大伙一起去吃饭,却见一个下人匆匆赶至:“徐老爷,卜老爷醒了。”

众人哗啦一下全都站了起来,徐子桢更是面露惊喜:“真的?走,看看去。”

这一仗打得虽然很艰苦,但好在徐子桢这些至亲好友都没受重伤,只是破了皮肉的在刚才燕赵写信的功夫就自行上药包扎了,但卜汾的伤却是极重,深深揪着众人的心,听见他醒转每个人都喜上眉梢,也没人顾得上吃饭,全都跟着徐子桢涌去后院。

屋门开着,徐子桢刚到门口就见卜汾果然醒了,正披着件上衣靠坐在床头,他肋下的伤口包扎得很完美,一点都没渗血的迹象,扈三娘端着个瓷碗一勺一勺给他喂着药。

“卜……”徐子桢刚要叫出声,却发现卜汾的神色有点不对劲,他的眉头是皱着的,但显然不是伤口疼痛导致,而且他喝药的样子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不是怕药苦,倒是象对扈三娘有所厌恶一般。

扈三娘耳朵尖,听见声响回头见是徐子桢,微笑着招了招手:“子桢,你来了便好,不如你喂卜小哥喝药吧,娘尚有些琐事要做。”说完站起身来,等徐子桢过去接碗。

徐子桢迟疑了一下走上前去,卜汾的脸色还是很苍白,但比之前回城时已经好太多了,看样子性命已保住无虞,他见徐子桢和众人进来,勉强咧嘴笑了笑,但徐子桢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目光似乎刻意地避开了两个人,一个扈三娘,一个琼英。

第529章:方腊之子

徐子桢有些奇怪,其实从初进太原城时他就察觉出卜汾似乎对扈三娘有着不小的敌意,只是这话题有些尴尬,又没什么好机会,所以他一直没追问。

他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问出了口:“卜大哥,虽说我不该在这时候多嘴,但我总觉得你好像跟我娘有些误会,不如你说出来,兄弟我试着调解调解,你看……”

卜汾闻言笑容慢慢从脸上散去,屋里所有人也都面面相觑不知所以,他们几乎都看出来了,卜汾一直对扈三娘没什么好脸色,好像对琼英也没怎么客气,说起来毕竟是兄弟的母亲,可他却从未称过一声伯母。

扈三娘自然早就发现了卜汾的情绪,当时将卜汾从铁浮屠马前救下的就是她,可卜汾却没一点感恩之意,甚至没点好脸色对她,现在徐子桢来了,她也就找个借口想要避开,免得继续尴尬。

“调解?呵,如何调解?”屋内气氛沉闷了半晌,卜汾才轻笑一声缓缓开口。

徐子桢走上前坐到他床边,抓住他的手急道:“卜大哥,咱们说好要做一辈子兄弟的,既然是兄弟,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卜汾低头默然,又过了许久抬起头来,对屋角一个包袱指了指:“替我取来。”

徐子桢虽不明白什么意思,但还是依言拿了过来,卜汾挣扎着伸手探入包袱,摸出一副黑糊糊的不知什么东西来,捏在手里淡淡地道:“你不是想知道为何么?那我便告诉你。”说完转过头去,在脸上捣鼓了片刻,缓缓转过头来。

“啊?!”

一瞬间众人尽皆愣住,卜汾的脸上多了一部胡子,又密又浓挂在腮边,他原本面相和善斯文儒雅,但这副大胡子一挂上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变得不怒自威相貌堂堂,即便他现在身负重伤精神委顿,却仍让人不敢直视。

当啷!

扈三娘手中的药碗脱手掉落在地,脸上满是震惊与不敢置信,脱口而出道:“方腊?”

徐子桢张口结舌愣了足有十几秒时间,猛然间跳了起来:“什么?方腊?”

开什么国际玩笑?方腊是北宋末年有名的四大寇之一,和梁山宋江齐名,但人家玩得比宋江大多了,最后甚至还登基当上了皇帝,可他早在十好几年前就死了,还是宋江带队把他灭了的,怎么可能是卜汾?

琼英也是一脸惊容,但她比扈三娘要好些,毕竟当初她没有直接面对过方腊军,而是身为军属一直在后方辅助。

扈三娘终于回过了神,深吸一口气站稳身子,沉声道:“你不是方腊,你是……方太子?”

卜汾苦笑一声:“呵!你终于认出我了么?不错,我便是方腊之子,方亳。”

他的声音干涩暗哑,显然心中纷乱,徐子桢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方太子?那不就是说卜汾是方腊的儿子?这么说的话难怪他会对扈三娘有这么深的恨意,要知道当初征方腊时扈三娘怎么都算是个主将,方家被灭门的罪过确实该算她一份。

“方亳,方亳……”徐子桢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一拍脑袋明白了过来,方腊在浙江起事,而浙江方言中方亳倒过来的谐音不就是卜汾么?

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之极,几乎让人无法喘息,徐子桢很想上前劝几句,但几次张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不知过了多久,卜汾忽然长长地吁了口气,伸手将胡子摘下丢到一旁,声音嘶哑缓缓说道:“太原城外我初见你时便知你并非什么兰姨,而是梁山一丈青,只是你既已成我徐兄弟之母,我自然不便对你动手。”

扈三娘点了点头,回想起当日情况,才明白为什么卜汾从一开始就对她神色不善。

“卜大哥,既然如此,你也早就知道我乃张清之子了,是也不是?”柳风随忽然插嘴,双手紧握神情黯然。

卜汾沉默了片刻,苦笑道:“等我知晓之时,你已是我兄弟,再说……令尊乃丧命于我方家之手,反倒是我该避让你才是。”不等柳风随说话,他又接着说道,“其实不止柳兄弟,芙蓉妹子之父,还有汤伦之兄也是折在两军之战中,如此算来我倒反是他二人的死敌才对。”

徐子桢回过了神来,思绪如电转地想着劝说之辞,眼睛一转发现一旁桌上有枝带血的羽箭,不用说这就是从卜汾身上取下的,他上前将箭拿在手里回到床边,说道:“卜大哥我问你,等你伤好了要报仇的话是该找这箭的主人报仇呢,还是干脆把这箭折了烧了就算报过仇了?”

卜汾忽然笑了:“兄弟,你不必如此拐弯抹角劝我,你机智过人,我也非蠢人,况且……”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扈三娘,“此战我身受重伤险些丧命,若非你娘舍命救我,又为我吸去毒血,我焉能再得见你?”

徐子桢一愣:“你知道?”

卜汾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当时我已醒转,只是一来神智疲累,二来不愿见她,但当时之情我知道得一清二楚。”

徐子桢趁热打铁地说道:“既然你知道那就好办了,所以说……”

卜汾拍了拍他的手背,笑道:“我方才不是说了么,我已然明白,我方家的大仇自然要报,但与梁山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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