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官爷来办案，恐怕是为了孔大力的案子吧？”
新月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同时也是个很聪明的女人。
杜如晦看了她一眼，道：“不错，孔大力突然暴毙在回家的途中，此事十分蹊跷，听闻他在回家之前，一直在你这里呆着，可是如此？”
“他的确在我这里呆着，只不过我可没有杀他。”
罗宫凝眉，喝道：“别说废话，我来问你，当时是怎么回事，把情况一五一十的跟本官说清楚，若是敢有一点隐瞒，本大人绝饶不了你。”
新月并没有被罗宫的这番话给吓到，做她们这一行的，什么人没有见过？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早些时候，孔大力便来到了我们明月楼，并且出高价把我给包了下来，只不过我们玩耍到半途的时候，我以前的一个恩客可能是喝多了救，非得嚷嚷着要我作陪，孔大力花了钱的，那里肯把我给让出去，所以两人就发生了争执，在我们这明月楼大打出手，你一拳我一拳的打着，打的两个人都鼻青脸肿的。”
听到这里，杜如晦凝眉，问道：“那个恩客叫什么名字？”
“袁肖袁老爷，他在我们京城也算是个有钱人了，跟孔大力都是做布匹生意的。”
“都是做布匹生意的？”
“是啊，两家的店铺离的还挺近。”
新月这样说着，罗宫却是不等她说完，立马飞身冲了出去，杜如晦见此，也不做停留，也连忙追了出去。
因为他们对于孔大力的尸体，都已经有了一点了解，知道孔大力身上并无中毒迹象，只身上有一些淤青，可能在殴打的过程中，伤到了要害，回家途中才会突然暴毙。
这种情况其实是很常见的。
所以在他们看来，现如今只要他们谁能够最先找到袁肖，谁就能够尽快破案，近而成为刑部尚书了。
两人跑的很快，新月这边撇了撇嘴：“两个神经病啊。”
明月楼又热闹了起来，仿佛他们两个人从来不曾来过。
而就在罗宫和杜如晦两人去寻找袁肖的时候，狄知逊这边也没有闲着，不过他并没有去找袁肖，也没有来找新月。
他去了大理寺。
刑部的人来大理寺，一般情况下是不怎么受人待见的，不过如今非常时期，谁都得给狄知逊方便，更何况他还是长孙无忌推荐的，而且在刑部也是侍郎。
“我想看一下孔大力的尸体。”
大理寺的一名衙役领着狄知逊去了停尸房，虽然已经入秋，但停尸房的气味还浓烈的让人难以忍受。
狄知逊微微凝眉，很快找到了孔大力的尸体。
他仔细勘验了一遍，发现孔大力身上有淤青，但并没有任何中毒的痕迹，这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他被人给打死的。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狄知逊一直都在研究《洗冤集录》，他记得上面有一个记载，说，有人中毒如果被食物压住的话，可能并不会表现出中毒的迹象，需要通过一些手段才行。
想到这里，狄知逊便准备尝试一下。
“给我找一碗热米饭，一颗鸭蛋，还有一些醋……”
狄知逊要了不少的东西，大理寺的人也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但想到他们现在有便宜之权，因此那个大理寺的衙役也不敢拒绝，只能连忙领命，把狄知逊所要的东西都给拿了来。
东西拿来后，狄知逊将鸭蛋打开，取蛋白，而后跟那些热米饭混合在一起，紧接着用布包起来，趁着米饭还热的时候，直接塞进了孔大力的嘴里。
与此同时，用一些东西将孔大力的其他几窍都给堵了起来。
这样做完，他用热火来烧那些醋，而后清洗死者的身体。
这样清洗过后，死者的尸体开始出现肿胀，将那一团米取出来，发现死者口内有臭恶之汁喷出，把那一团米都给沾惹了。
看到这些之后，狄知逊眉头微凝，按照《洗冤集录》上所说，这就是中毒了啊。
孔大力并非是被人打死的，而是中毒而亡。
只是这毒是谁下的？
“尸体抬来之后，可有什么人前来认尸？”
“死者的气质张氏曾经来过，他认尸之后，想把尸体给带走，不过案子还没有调查清楚，所以我们就给拒绝了。”
狄知逊一番思虑，紧接着点了点头。
狄知逊离开了大理寺，而就在他离开大理寺的时候，罗宫和杜如晦两人都已经找到了袁肖的府邸。
那个府邸还不错，一看就是有钱人家，两人进去之后，立马有人跑了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
杜如晦冷冷道：“大理寺办案，你家老爷袁肖何在？”
听到是大理寺的人，袁府的下人顿时谨慎小心了一点。
“我家老爷不在府上。”
“他去了何处？”
“有一匹布要去进，我家老爷进货去了。”
听到这话，罗宫和杜如晦两人神色猛然一凝，那袁肖什么时候去进货不好，却偏偏在这个时候进货，只怕进货是假，想要潜逃是真吧。
罗宫凝眉，问道：“去何处进货？走的那条路？”
“琼州，走的官道。”
罗宫嘴角露出一丝轻笑：“你最好说的是对的，不然本官在那条路上没有找到他的话，回来就将你抓进大牢。”
说着，罗宫随即离去，回到刑部之后，立马派人去琼州官道，追击袁肖。
杜如晦这边，也不做迟疑，连忙回到了大理寺，也准备派人去追击袁肖，不过他刚回大理寺，就有一名衙役跑来说道：“大人，今天狄知逊来了，他对尸体一番检验，还真从尸体上发现了一些我们以前没有发现的。”
“狄知逊验尸？”杜如晦有点震惊，紧接着问道：“发现了什么？”
“尸体浮肿，而且口内又恶臭汁。”
杜如晦蹙眉，这两种情况，太奇怪了，如果是殴打致死的话，是绝对不会出现这些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死者并非是被人给打死的，而是中毒。
如果是中毒的话，那凶手必不是袁肖啊，而能够给孔大力下毒是谁？
杜如晦忽喜。
第102章 谁是凶手
第102章 谁是凶手
开始破案的第三天早朝。
今天的早朝有点奇怪，每个人都很兴奋，因为大家都知道，很快就会有一场好戏上演。
当初三个争夺户部尚书位置的人都说自己找到了凶手，今天的早朝，恐怕要一一验证了。
大家相互张望，但更多的还是望向罗宫等人。
罗宫站在人群中，头扬的很高，他似乎对于自己特别的自信，他觉得自己抓到的一定是凶手。
相比较下，杜如晦和狄知逊两人就显得很平静了。
他们好像什么都没有查到，可他们的平静又让人觉得，他们定然是胸有成竹的。
唐渊坐在龙椅上向他们这些人望了一眼，然后说道：“听说你们三人都找到了凶手？”
罗宫上前一步，道：“回圣上话，是臣找到了凶手。”
罗宫的迷之自信很强大，杜如晦露出了一丝浅笑，狄知逊却仍旧十分的平静。
唐渊点点头：“好，那就把你调查的情况说一下吧。”
罗宫颔首，随即说道：“圣上，死者身上有淤青，而且是在街头突然暴毙，那么唯一的凶手必定是跟他大打出手的人，臣调查到孔大力与袁肖曾经在明月楼动手，袁肖也的确打了孔大力，所以臣便派人去追，昨天黄昏前，终于把他给追了回来。”
罗宫说着，杜如晦和狄知逊两人都没有打断他的话。
在他们看来，一个人的自娱自乐，在他们看来其实也很有意思的，等什么时候他们不耐烦了，再直接将其击败就行了。
现在嘛，不妨看看热闹，看看他是如何做跳梁小丑的。
“那袁肖可有认罪？”唐渊倒是很好奇，询问了一句。
“回圣上话，到目前为止，他都不承认杀死孔大力，但在臣看来，他已经造成了过失杀人，不管他是否承认。”
这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如果孔大力是因为与人殴打才死的，那只有袁肖与他进行过殴打，那袁肖不是凶手，谁是凶手？
这就像是所有人都看到了一个人杀了人一样，并没有什么好再判断的。
如果是后世，这肯定不算，但在唐国，律法并不是很成熟的情况下，袁肖就已经是杀人凶手了。
如今，袁肖是被罗宫给抓回来的，那他就是破案的那个人。
唐渊坐在龙椅上，点了点头。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开口的杜如晦突然开口道：“圣上，其实孔大力并非是殴打致死，而是被人下毒才死的。”
这话出口，整个朝廷为之一震，罗宫更是呵呵一笑：“不可能，尸体上根本没有中毒的迹象，他怎么会是中毒而亡的？”
“有中毒的迹象，只是罗大人本事不行，不曾找到而已。”
“哦，有中毒的迹象。”
“不错。”
“什么中毒迹象？”
“浑身浮肿，口有恶臭汁。”
罗宫凝眉，又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杜如晦脸颊微微发红，他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他为什么会知道，是因为他拾人牙慧了。
只是，不说又不行。
“这些是狄知逊检验出来的，我回到大理寺的时候，也发现了。”
“狄知逊发现的？”这个时候，整个朝堂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狄知逊，他们本来以为是杜如晦发现的中毒迹象，不曾想竟然是狄知逊。
“狄大人竟然能够发现死者中毒，真是厉害啊。”
“不错，不错，其他人都没有发现，狄知逊却发现了，厉害。”
“看来此案，怕是会有转机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杜如晦双眉凝重，道：“圣上，中毒的迹象虽然是狄知逊发现的，但凶手却是微臣抓到的，微臣在得知孔大力是中毒之后，便立马想到，他在回家之前，是在明月楼新月姑娘那里喝酒的，那么毒很有可能就是在跟新月姑娘喝酒的时候下的，所以臣立马去了明月楼，将新月姑娘给抓了起来。”
杜如晦露出一丝浅笑，紧接着又继续说道：“将新月姑娘抓起来后，臣开始详细调查新月姑娘和孔大力两人之间的情况，经过调查发现，新月姑娘有杀死孔大力的动机。”
“动机，什么动机？”众人很是好奇的问了起来。
唐青站在大殿上露出一丝浅笑，现在看来，杜如晦成为刑部尚书，势在必得了。
“七年前，新月的母亲曾经在孔大力的染坊做工，但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新月的母亲在孔大力的染坊做工的时候死了，而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新月失去了经济来源，才不得不去明月楼做风尘女子，而在新月的心目中，孔大力一直都是杀害他母亲的凶手，为了给他的母亲报仇，她下毒害死孔大力，完全说得通。”
杜如晦这话说完，朝堂上认可的声音一下子就多了起来。
“不错不错，为了给母亲报仇，毒杀孔大力太正常了。”
“是啊，而且下毒一直都是女人惯用的伎俩。”
“看来凶手就是新月了，孔大力害死了她的母亲，还玩弄了她，她对孔大力必定是恨极了的……”
众人这样说着，罗宫脸色很差，因为他知道，他已经无缘刑部尚书这个职位了，他现在真是不敢去看一眼唐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