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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汉田这一年医的病人，敌得上以前十年之和。军中哪怕大胜，也会有不少受伤之人，开始他没有经验，何浩然见人太多，让他将相同伤病、受伤差不多的人在一起治，这样才稍好一些。后来又有一些军医加入，他才腾了些时间。
他将那些空闲时间全用在手术上，每天除给活人缝合外，还要用一些死去的敌军尸体来做解剖。他还对几个受伤非常严重的士兵动过手术，无一例外全都以失败告终，那些人几乎全是被痛死的。
这次来京城，封官并不是他最高兴的事。师兄万玉终于被他说通，将师门秘传的麻醉方传给他。
得到麻醉方后，他没再去走亲访友，和弟子陶林一起满大街找药店配药。药方还没弄完整，一队禁卫找到他。直到在太医署看见万玉，才知道找他的原因。
本来有人愿意当试验品他求之不得，可最终试验的对象是皇帝的儿子，直到在快手术前，他的脑袋才清醒过来。旁边的弟子更不如，到现在还是一脸傻样。
“师弟，麻醉方我已经配好，手术的环境也是按何大人的要求亲自布置，目前已有两人押到。这两人都是死刑犯，你尽管施刀，即便失败也没什么。”
万玉领他来到一间封闭的房间外，这里已经聚集了数十人。除何浩然和一些太医外，王子公主一大堆。还好李适免了他的礼，郑重地说：
“谢太医，不能再耽搁时间了。你和关太医进去手术，里面还有几位太医帮忙。手术以你为主、关太医为副，有什么需要只管对他们说。”
关子期他以前就认识，其医术不比他师兄差。对方愁着脸走过来：
“谢兄，这次你得多多担待。我以前只缝合过一些简单伤口，不瞒谢兄，至今我还没亲手破开过一具尸体，对里面的器官只是有个大概认识，如何将军说的阑尾是一点不知。”
“关大人客气了，大家共同学习才是。”他一阵苦笑，走到何浩然面前。
“将军，此事太过仓促，我怕？”
何浩然忙了一天一夜，连搬新家也没能回去一趟。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也不管有太子和郑王妃在场，给他保证：
“目前你是最熟悉人体结构之人，阑尾割掉后并不会对人有什么伤害，只是要注意止血和缝合即可。我问过皇上，他说即使最后手术不成功，也不会降罪于你，你只管安心去做。对象的体重身高等已经备好案，记录的事不用你担心。记住，你的任务中只是手术，其他事自有人做。”
第一百五十一章 手术失败
第一百五十一章手术失败
何浩然心里也没谱，为了保证手术能绝对成功，所有事他几乎都要亲自过问。只是布置两间手术室，就花了几十斤酒精消毒。
他和一群人在外面等不提，已经醒神的陶林以为就这样走进去。他们和几个太医被领进旁边一间内屋，万玉说：
“大家需从头到尾沐浴三次，漱口三次，不能放过一处地方。”
这样规格的准备，他们以前只是听何浩然说过。人命虽然无价，但大家在军营，哪有这么好的条件在手术前弄这些。
洗了两个时辰，陶林看着面前一套其白如雪的衣衫，只是看了看，就感觉说不出的舒服。他的眼睛很快从这些衣服上移开，看着一个洁白的布套，惊喜地说：
“口罩，好软和的口罩，一定是将军做的。”
他们在军营中也有口罩，但那个是在里面塞了一些中药，不说过滤的效果，单是通气性就远远无法和这个相比。当时何浩然安排这些东西的制作，众太医还有些不以为然。要不是皇上将所有执行权交给他，这些东西也不可能如此快就能做出。
谢汉田同样十分惊喜，走进手术室后，又被这间手术室恢复不少信心。里面是一间完全封闭的空间，四十多个平方。有一张床、两只凳子和一张放置器具的桌子。天上地下干净得一尘不染，空间里除了些酒味，连人体的味道也不可闻。
床是用简单木板制作的手术台，上面有两层薄被。一个身材较高、被剔得一毛不拔的年青躺在上面。双眼紧闭，看样子和死人差不多，谢汉田有些惊讶问：
“师兄，这是？”
“在沐浴时，我已经叫他们安排好了。师门有记载麻醉方的一些资料，他只加了两副，刚好到达昏死状态。”
谢汉田翻了翻男子的眼皮，摇摇头说：
“怕是不够，我给众将士缝合时，知道那种痛，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还得再加一倍的药量。”
万玉吸了口气，看了眼台上躺着的男子：
“那东西加多了恐怕会让他永远无法醒来，外面包括皇上也催得甚急，师弟，你可要想清楚啊？”
谢汉田没有回答，见桌上摆放一些瓷器，打开一看，全是一些酒精蒸馏水之类的消毒物，问道：
“消炎类的药准备好没有？”
“有些现在还在赶制，绝不会耽搁这里。师弟放心，全是顶级的药材，绝不会出任何问题。”
谢汉田点点头：“昏死总比痛死好，再灌他一倍的麻醉汤，出了什么事，我自会给皇上解释。”
……
本来何浩然已经可以回去了，但为了见证唐朝第一次大型手术，他仍和一些皇氏成员坚持在太医署，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在一间大厅中喝茶。
现在的茶道正在开始流行，茶这方面已经比较成熟，感觉比后世的茶还要好喝，见李适饮茶的动作有些讲究，颇有兴趣问：
“太子想必对茶道十分精通吧？”
“也谈不上精通，”李适对他喝茶的样子大为鄙视，半劝道：
“茶之一道犹如书道，宁神静心方能领悟一二，对自身修养很有帮助。欲速则不达，将军在军中掌兵，有时间可以学学。”
他连喝酒也没个样子，哪会去学喝茶？想到一个人：
“太子认识陆羽吗？”
李适闪过一丝惊讶，旁边的召王李偲接道：
“你说的是复州陆鸿渐吧？他没来过京城，我们只是听说过大名。要说对茶道之深，陆鸿渐当世无双。只是听说此人颇为古怪，去年父皇想将招他来京城授官，被他以心不及尘为由拒绝了。真是可笑，他在寺院长大，连剃渡也不肯，还私自还俗，却说出什么心不及尘之类的话来。”
他笑了笑没有接话，陆羽的名气在后世非常响，被称为茶神。陆羽他知道一些，人家的成就，比在坐的这些皇子公主不知高多少，不想受人制约也理解。正在幻想陆羽冲的茶是什么味道，郑王妃裴霞不满地说：
“茶道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不能治病？何将军，你到底有没有把握能医好王爷？”
暗自叹了声，裴霞不知是多少次问他了。在裴霞旁边的李水音很清楚，知道他现在答不上来，将话题扯开：
“可惜手术室不能让人进去，唉！要是在外面也能看见，该有多好啊！”
李水音的话让他想到一件大事，从椅子上站起来，众人以为他要去做什么，有几个还未成年的皇子也随他而起。没想到他只是走到门口，对一个太监说：
“麻烦你去我府上一趟，给我家人说，如果那个叫奥维克的波斯人去了，叫他先留个地址，我回去后联系他们。”
重新坐回原位，见大家都在看着他，知道他们想要答案，笑着说：
“时间不够用，要是我有时间，保证大家明年就可以在外面，看到屋内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