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如何？”
刘方平半晌没敢开口，走这条路是他鼓动的，此战的责任他逃不了。和戚少刚不一样，戚少刚是田承嗣手下能排上号的将领，他在田承嗣眼里只是一个头脑不错的参将。为了将功赎罪，他想了好一会才说：
“何浩然一定派了不少人去常县那边，他不可能放任朱温来攻城不理会。现在又在这里出动六千人，在谢家村又有几千，城里还能剩下多少？就算有一两千人，凭那些老弱病残，哪挡得住白将军，我看白将军一定得手了。将军，我们现在回陶县通知樊将军他们，他们那里还有一万大军，虽然有一半是山贼，去辅助守城绝无问题。”
戚少刚还未表态，从前方山弯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大家将马止住，不过全都像被吓傻了，呆呆站在原地。回过神来的刘方平大叫：
“不好，可能是何浩然安排在谢家村的人马，大家快逃。”
刘方平猜得没错，的确是在谢家村的一千骑。因为有平民在，何浩然对这支骑兵十分重视，让李山河、许云龙和原卫州一个叫吴铁军的将领带队。万一对方不上当硬闯，必须要护送那些百姓逃回铁石县。
他们改道的消息，已经由探子带回谢家村。原本就商量好，一旦对方改道或是不走谢家村，这一千骑兵就来这里相助，堵截他们的后路。
刘方平喊对了，可惜他们已经无路可逃，李山河三人带领的一千人很快出现在他们面前。
“李山河带的一千骑，”一个将领惊声叫出。他们在后面大战那么久，不但体力严重下滑，连水也没能喝上一口。仅仅在马上吃了点干粮，哪还有力气战这一千生力军？
刘方平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轻声对戚少刚说：
“将军，不如降了吧！”
戚少刚一把将他抓住，正要发怒，在对面的许云龙喊声传来：
“戚将军，休说你们现在是支疲兵，就算不是也难冲过去。后面的追兵马上就赶来，连鱼死网破也做不到。将军能接受外蕃俘虏，更能接受我大唐将士，莫非将军还要带这些兄弟送死？”
戚少刚没有发怒，抓住刘方平的手慢慢松开。刘方平心下大喜，他回去也难逃处罚，恐怕是这群人中最想投降的一个。
“将军，我们本就是大唐人，在哪里都一样，以后说不定还能更升一步。将军何苦为了那几人的野心，将自己置于反贼之列？”
戚少刚没有鸟他，转身问另外三个将领：
“你们怎么说？”
“一切有戚将军作主，”两个将领先一步答出。另一个壮年将领没有回答，手中长枪顺势就朝刘方平捅去。还好戚少刚手快，一把将他的长枪抓住。
“戚将军，你真的要背叛大帅？”壮年将领怒斥道：
“你可要想清楚，将军是如何带我们的？并且你一家老小都在瀛洲，要是你投降过去，你家人也会跟着遭殃。”
刘方平被这一下吓得不轻，指着壮年男子大骂：
“田见喜，你从小就被他们收养，当然想的不一样。将军本就是大唐将领，此次来攻打卫州也非是田大帅的主意。何将军是我大唐的将领，他们这是在造反。将军要是深明大义，根本没必要听命于他们当反贼。”
对面的众将士没想到会发生如此戏剧性变化，李山河这些年跟随何浩然学得不少。在西州时就知道一个降将要是用好，可胜过一支军队。他从队列中走出：
“久仰戚将军之名，将军治军严谨，在瀛洲一带享有盛名。要是你们投靠过来，我们能保证在身份公开之前，几位的事情不会泄露，到时候会派人将大家的家人接过来。将军放心，连土蕃拉亚雷几个将领的家人也能接到我大唐，何况你们的家人就在大唐？”
戚少刚的内心还在挣扎，刘方平盯了后面的两个将领一眼，一人没明白他的意思，另一个提起大刀手起刀落，将不投降的壮年男子劈于马下。
事情已经无法挽回，戚少刚叹声说：
“大家都放下武器吧！”
第三百三十四章 白凤楼回城
第三百三十四章白凤楼回城
何浩然心事重重，行军的速度很快。他担心卫州城有奸细混进去，还好那里有两千个神甲军。神甲军虽未投入战斗，对他们的战力大家都毋容置疑。
这边前方有李山河许云龙在，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唯一担心的是对方还有援军，要是再派七八千人来，没时间设计只能硬拼，他们能胜恐怕也剩不了多少人。
在伏击战中剩下的二千七百人，其中包括一些伤员都被他遣回铁石县待命。两千骑兵行了一段路，碰上李山河众人。
一看大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戚少刚三百骑没有带武器，被安排在中间。他们一行人来到几个降将面前，从急于表现的刘方平那里，了解到对方此次的全盘计划。
“本以为将军去常县对付朱温，由白凤楼先前派的四千人守在城里，待我们的大军一到就攻城占领卫州。一旦占领卫州后，樊英带的一万军队和山贼就从陶县出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卫州帮其守城。”
他听完后背心有些发凉，要是真派大军去常县对付朱温，就算他守在卫州，也很难不被对方里应外合，到时候只能带着众人逃走。不但这些日子投入的白费，他还想在河北东山再起难上加难。
“卫州那边会不会提前动手？”
“以白凤楼的性格，很有可能。”刘方平说得有些急：
“将军，白凤楼是田承嗣手下一员大将，不但武艺高强，谋略也胜人一筹。此次他带的有一千多人，是沧州飞骑营的精锐。要是见城中只有少量兵力，说不定已经动手了，将军快回去救援卫州。”
对田承嗣他的情报不少，知道沧州的飞骑营，想到放在卫州的两千神甲兵，静下心来问：
“卫州那边我有安排，暂时不用担心。陶县那边是不是只有一万兵马？”
见他如此镇静，戚少刚也露出一丝惊讶。刘方平满是崇拜地看着他说：
“陶县那边只有一万兵马，樊英从博州带了五千兵来，另外的五千是守毛峰山铁矿的山贼。他们负责守矿和开采。此次为了支援白凤楼，樊英将他们招集到陶县。”
和卫州相邻的博州地图他很清楚，毛峰山四周驻扎了不少人，没想到是田承嗣安排在那里挖矿的山贼。他想了好一会，想到一个计策。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计策没能实现。
……
陶县是博州一个边远县城，因为铁矿丰富，这里颇为繁华，在河北也算是个大县。
此时陶县的军营内，大门紧闭，在外面还有不少衙役巡逻，非将士一律不准靠近。在里面主营中，坐着二十多个身穿盔甲的将领。不少人脸上带着焦急之色，左首一个长着八字胡须的中年男子，朝主位上坐着的一个头发花白、看起来却十分精神的半百老者说：
“将军，戚将军已经走了快三天时间，大军应该已经到达卫州。上次白将军派人来说，何浩然已经带领大军离开卫州。最后这几天一点消息也没有，难道白将军的计划失败了？”
他们不得不急，大军行军比正常人走路快不了多少，要都是骑兵还好些，骑步兵混杂，大家都不敢赶得太急。
传信或是打探的探子全是骑马，又走的是官道，速度要快得多。如此大事，作为身在城中的白凤楼，说什么也不可能三天不带消息来。
在主位上坐的老者就是陶县军主将樊英，樊英没有回话，下面另一个老将摇摇头：
“不可能，除非何浩然的大军还在城中，否则凭白戚两位将军，又带那么多人马，绝不可能输给何浩然。”
这群人不知在这里议论了多少时间，一个身材魁梧、脸色泛红的中年男子站起来，带着几分不满说：
“樊将军，有什么计划就快安排，我们兄弟从毛峰山下来已经有好几天了。那里可是大帅重要的地方，要是那里出了什么事，你们倒没什么，我徐盛可没法向大帅交待。”
樊英盯着他正要说话，从外面进来两人，一个满面风尘的年青士兵从怀里掏出一封信：